大門是開着的,他心頭一緊,大步走進客廳,“俏俏”
他把整個屋子都找了個遍。走進臥室時,看到牆邊倒着偌大的婚紗照。
君牧野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心慌,一貫沉穩冷靜的他,已慌急失措的大喊着她的名字,可不見她的身影,也無人應答他。
他急得甚至完全忽略了,寶寶也不見了。
君牧野一邊往樓下走,一邊急急打電話給東方馭。
東方馭那邊有剛研發出來的大觀世界,但凡有監控的地方,可以隨意切換出來。
只不過君牧野纔剛上車,便接到了俏俏號碼打過來的電話。
車子“吱”地一聲急剎住,君牧野趕忙接聽,“俏俏”
“好久不見。”電話那端,傳來的卻是一道粗嘎的聲音。
那聲音,很陌生,卻又熟悉。
“林森”君牧野咬牙切齒,臉色冰封。
“很意外吧我還活着。就算是從小一起長大,他們也還是被我騙過去了。”他的聲音沙沙的,像是年久失修的門被風吹動時發出的聲音,有些刺耳。
“好奇嗎告訴你一個祕密”他語氣輕柔,“其實我的心臟有些偏移,又用了閉氣功騙過了紫衣。她想把我的器官捐出去,但沒想到在送往醫院的路途中,發生了車禍,車衝下了山坡,沒想啊我卻是九死一生,想來,連老天爺都在幫我。哈哈~~~”
君牧野沒心思聽他的廢話。
這些,東方馭已經告訴他了。因爲車衝到山坡底下後就爆炸了,當時紫衣想着,這樣的情況下估計人也都炸得粉碎了。不想讓他多慮,便沒跟他提起。
誰知道,就這一念之差,便留下了後患。
“俏俏呢”君牧野口氣嚴厲的問。
“嘖,別急啊,你的女人和兒子都好着呢。你放心,在你沒來之前,我是絕對不會傷害他們一根毫毛的。”
林森陰惻惻的聲音帶着一股報復的快意響起,“你知道我死裏逃生後,經歷了怎樣生不如死的痛苦嗎但我熬過來了,我苟且到現在,就是爲了等今天”他頓了下,語氣愈發詭異,“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要送你一份畢生難忘的禮物”
君牧野不與他廢話,“你在哪”
林森倒也爽快,直接報了個地址給他。
君牧野立馬轉了方向,刻不容緩地便朝目的地飛馳而去。
“林森,你想做什麼衝着我來就好了,你別傷害我兒子”許俏俏被他綁起了手腳,無法動彈。而此刻林森正抱着她的兒子。
“雖然我很討厭你,但你放心,這是阿野的兒子,我是不會傷害他的。”林森說着,竟還低頭逗着懷裏的寶寶,好似很喜歡他似的。
許俏俏雙眸緊緊盯着他們,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她不敢妄動,也不敢說話刺激他。
這個變態誰知道他下一秒會不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來。
剛纔他跟君牧野打電話的時候,她全都聽到了。果然是禍害遺千年,這樣都不死
此時此刻,許俏俏被綁在一棵樹下,底下,便是激流的江水。
林森朝她走過來,眼神詭異地看着她,陰沉沉地笑道:“你演戲演得挺好的,聽說你拿了影后獎愛情事業雙豐收,生活美滿得教人羨慕呢。”
許俏俏抿緊脣瓣。
“你知道我最喜歡看你哪一場戲嗎”他盯着她,忽而咧嘴桀桀怪笑,“百樂門最後那一場,簡直是精彩絕倫,悲慟人心。穆樂顏爲愛犧牲的絕決,令人震撼而感動。”
許俏俏越聽越詭異,心頭的不安不斷的擴大。
“我真的很好奇,現實生活中,也能這麼偉大嗎”
“你到底想幹什麼”
“有沒有覺得這裏很熟悉”林森問。
許俏俏皺了皺眉,轉眸環顧四周,剛開始沒覺得有什麼異樣,可經他一提醒,便覺得這場景好似她拍戲時的場景。
忽然,許俏俏腦海裏靈光閃過,驚疑地睜大眼睛。他,他該不會是想
劇情重現吧
這個認知劃過,許俏俏猝然倒抽一口涼氣,驚駭萬狀。
她腦子亂轟轟的,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她暗自掙扭着雙手,可是繩索將她縛得死死的。
天色愈來愈暗,許俏俏身上
好在,林森是連人帶着小被子一起抱走的,此刻一直在他懷裏,令她稍稍安心。
聽到不遠處了動靜,林森擡眼望去,看見有車子駛來,他認出來了。
“好戲要開始了。”林森說着,許俏俏還沒反應過來,倏地整個被一股力量給吊起懸空。
她腳下,便是那滾滾江水。此刻天色暗下,四周寂靜,激涌的水聲聽得愈發清晰得有幾分駭人。
許俏俏已經知道林森的用意了。
她焦憂不已,如果是真的讓君牧野在他們之間做選擇,那她已經知道結果會如何了。
可是,就算君牧野選擇救她,林森又會輕易放過他們嗎林森根本就視她爲情敵,眼中釘,根本就是要置她於死地。
君牧野選擇寶寶,那他們便有一線生機,如果選了她,大家都得死。
君牧野疾步過來時,便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面,他臉色一駭,心臟猝然揪擰起來。
“俏俏”他看到她穿着單薄,嘴脣被凍得發青的樣子,心疼得要命。而她此時的處境,更是令他驚駭得不敢上前一步。
“來了。”
“我來了,把他們放了。”
林森站在那根繩子底下,笑道:“放,自然是要放的。但,決定權不在我手上吶。”
君牧野神情嚴酷,凜冽的眼神裏藏匿着極力壓抑的慌亂。
他不能亂他在心裏不斷地告誡自己。
“你想怎麼樣”
“兒子,還是女人,你只能選一個。”
君牧野還沒出聲,許俏俏便大叫道:“君牧野,不要”
他微怔,看向她。許俏俏求着他:“君牧野,我要寶寶平安無事。”
君牧野抿緊薄脣,攥了攥手掌,沉默片刻,隨後目光堅定而執着看向她。
許俏俏慌了,不斷地搖頭。
君牧野轉眸看着林森,“放了我老婆。”
林森微眯着眸,眼神陰鷙,“你不顧你兒子的死活了”
“我說,放了她”君牧野凜着滿腔怒氣,森寒的臉色猶如閻羅。
“君牧野,你果然夠狠,連兒子都可以犧牲。”林森怒極反笑。“你就不怕你老婆會恨你一輩子”
就算恨他又如何只要她還在他身邊。對他而言,俏俏永遠是單一的選擇,沒有第二個選項。
林森盯着他的表情,忽然憤恨的切齒質問:“你就這麼愛她麼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你想救她我偏不讓你如願”
他被君牧野堅定絕決的態度給刺激到,驀然掏出匕首。
“你要幹什麼”
“我覺得,不如讓她來做選擇好了。”林森轉向許俏俏。
君牧野咬着牙根,雙眸緊緊盯着許俏俏。他同樣知道她的答案。
該死的
不準說不準說
君牧野眼裏充滿了惶恐、哀求。
“林森,你放了我兒子。”許俏俏被凍得牙齒打顫,說話有些不清晰了,但語氣卻是堅決。
君牧野目眥欲裂地盯着她,憤怒幾欲燒燬了他的理智。對他而言,這是他和兒子之間的選擇。在她心目中,兒子對她是最重要的。那他呢她是要棄他於不顧是麼
“許俏俏,你給我閉嘴你沒權利做決定”
“哈,看,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可怪不得我。”林森陰笑着,舉起刀子便在割下去。
可他一刀割下去時,倏地手上一陣劇烈的痛感,他手驀地一鬆,只見鮮血潺潺流出,他驚擡眼看去,見君牧野手裏舉着一把槍。
林森卻沒生氣,反而笑了起來,“你終於還是重新拿起了槍,這纔是你,知道麼”
君牧野凜然地盯着他,見他身形微動,正想再開一槍,林森卻將孩子擋在了面前。
“不要開槍”許俏俏驚地大叫。
“開槍啊,我死了,也要拉你兒子一起陪葬”
正在這時,被割了一半的繩子因承受不住重力而開始分崩離析。
君牧野見狀,再也顧不得其他,迅速地奔過去。
“啪”的一下,繩子斷裂開,接着便是一聲驚叫,在她下墜的那一刻,君牧野及時的拽住了半截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