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會心不在焉,便也沒注意到這些。
她已經很久沒有皮膚過敏了。距離上一次,還是上初中的時候。
那麼久遠的事情了,他竟然還記得……
許俏俏一邊想着,一邊忍不住伸手去撓。
“別撓。”他抓着她的手,沉聲說着,“會留疤。”
許俏俏皺眉,“可是好癢哪……”
大抵是因爲很不舒服,聲音也不由帶了些許撒嬌的意味。
君牧野眸光沉了沉,說:“我先帶你去醫院。”
許俏俏渾身得難受,乖順的點頭。
到了醫院門口,許俏俏先下車,忽然眼角餘光瞄到一輛麪包車貌似一路跟着他們。可車停在後面,卻無人下車。
許俏俏心裏便意識到了什麼,轉頭看了一眼君牧野。
君牧野見她欲言又止,問道:“怎麼?”
許俏俏剛想叫他不用陪她進醫院,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但忽然念頭又一轉,又及時將話咽回去,搖搖頭,“沒什麼。”
君牧野闐黑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許俏俏心想,這些狗仔也真是煩人。雖然你爲了生計,拍點別人的隱私無可厚非,但你得據實報道啊!抹黑別人來博取關注這種缺德事,是該給點教訓了。
不出聲不是你們得寸進尺的理由。既然這麼愛跟蹤偷拍,那就隨他們去好了。
到時倒黴遭殃了,只怪你們沒眼力勁。連大魔王都敢拍,自找死路的人,她絕不會攔着。哼!
思及此,她心情莫明的好起來。
君牧野覷見她微勾起嘴角,眼裏閃着狡黠的光芒,淡聲開口:“心情很好?”
許俏俏一驚,連忙斂起竊笑的神情,擺出正兒八經臉。
她的過敏不是很嚴重,由於就診及時,打了一針,開了點藥就回來了。
原本不用打針的,但君牧野要她陪他參加一個慈善拍賣會,而且是非去不可的強制要求,只得打一針讓身上的紅疙瘩快速消去。
許俏俏坐在車裏,心思百轉,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那個報道?應該沒有吧,否則他怎麼會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嗯,像他這種只會看財經雜誌,股票什麼的工作狂,哪會去關注娛樂八卦啊!
車內,是習慣性的沉默。
許俏俏一個人胡思亂想了一會,也不知道是不是藥物起了作用,沒一會,她便昏昏欲睡了。
君牧野應她的要求,將她送去了張若南家裏。
車停穩時,扭頭,看到那小女人已經睡着了。
他沒急着叫醒她。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微微側身,眸光深幽的凝望着那張瓊玉淨白的小臉,見她眉頭微顰,似被什麼困擾着。
他情不自禁的探過身子,拇指輕撫着她糾擰的眉心,爾後盯着她果凍般瑩潤粉嫩的脣,眸色深暗,單薄的脣瓣輕輕印上去。
那柔軟的脣似一道甜美的食物,瞬間喚醒了他蟄伏在體內的野獸,飢渴的想要狠狠的噬咬掠奪。
然而,看到她睫毛輕顫,他的脣迅速離開她。
許俏俏睜開眼睛時,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俊臉,驀然一嚇,瞪大眼睛,驚叫聲卡在喉嚨,心臟甚至有一秒的停頓,然後便是如擂鼓般的砰砰砰的劇烈跳動。
“你、你幹什麼——”
君牧野淡淡瞥了她一眼,神情十分的平靜正經,聲音也一如既往的低沉,卻隱隱含着一絲緊繃:“幫你解安全帶。”
許俏俏惶惑的眨了眨眼。
“到了。”
她眼珠轉向車窗外,看見已到了若南居住的小區。她臉莫明地一紅,神情有些許的彆扭,眼神閃爍,不敢直視眼前的男人。
“你很熱嗎?”他低沉悅耳的聲音鑽入耳膜,直搔入心底,一種異樣的情愫不安份的竄動着。
許俏俏背脊僵硬的直貼着座椅,不敢亂動分毫。因爲他靠得太近了!
“……不熱。”
她只是……咳,剛纔貌似夢到了大魔王親她。因爲上一次她也做了春夢,所以此刻她沒有半點的懷疑。
但,這大白天的,還在他的車上,又夢見了跟大魔王親吻……
而且感覺還如此的真實。
然而君牧野給人的形象,儼然就是禁慾高冷男。否則,她還以爲君牧野真的有親她。
噢,讓她先去死一死。
她心虛又心慌的伸出小手摸向安全帶,虛弱的說:“我自己來就好……”
然而她的手卻覆上了君牧野的手背,她像觸電般的迅速縮回來。
君牧野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幾不可見的牽出一抹微妙的弧度,隨即很快的隱去。
他的手輕輕按下去。許俏俏聽見“咔”的一聲,安全帶一解開,她連忙打開車門,迫切的樣子像是要逃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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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下一秒,她感覺手腕一緊,緊張的回頭。
“你的藥。”君牧野抓過白色塑料袋遞給她。
“……謝謝。”許俏俏動作有些急切,似搶奪般的接過來,低低道了聲謝,便倉皇逃下車去了。
君牧野望着那抹落荒而逃的背影,緩緩勾起脣,意味深長的笑了。
……
君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秦助理敲了兩下門,得到了迴應,便推門而入。
“君總,人已經帶到了。”
君牧野從公文中緩緩擡頭,眸光寡淡的望着秦助理身邊,站着一名身材中等,帶着鴨舌帽,黑邊框眼鏡的年輕男人。他脖子上掛着一個相機,身份已經相當的明顯了。
眼鏡男望着那面無表情,不怒自威的男人,心裏頓時一怯,表情有些侷促忐忑,下意識的握緊了胸前的相機。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君家的天之驕子召見。而他也很清楚,君大少召見他的原因是什麼。
他從事這一行有五年了,跟蹤技術一流,偷拍經驗老道,從來不會被人發現的。沒想到,第一次偷拍君大少,就被逮了個正着。
這是政商兩界舉足輕重的大人物,行事雷厲風行,以鐵腕手段操控着S城的經濟走向。
君大少要弄死他這麼一個小人物,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輕鬆。
得罪了君牧野,他在S城便永無立足之地了。
短暫的沉默,對於眼鏡男來說,彷彿一個世紀般的漫長煎熬。他額頭頻頻冒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