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徐大小姐麼!”
安琪的口氣,顯然是認識對方的。
徐琳冷淡的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們之間來回轉,緩緩開口:“你朋友?”
安琪挽着俏俏,揚起脣,嬌媚地笑着,可眼底卻無一絲笑意,“是啊,我朋友。”
徐琳說:“你交朋友的格調,還真是越來越低了。”
許俏俏皺眉。她並不認識這個女人,可卻能感覺出對方對她,帶有明顯的輕視與敵意。
安琪眸色一沉,脣邊的笑意卻絲毫未減,“徐大小姐格調高,要不也幹不出半夜爬上妹妹朋友牀上這種事了。”
徐琳臉色驟然一變,臉上優雅高貴的氣質被一抹冷厲所取代。
“可惜吶,格調再高,脫光了還不是被人家當成妓女一樣給轟出來麼。”安琪涼幽幽地說着。
徐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十指緩緩曲握成拳,似在隱忍着。
許俏俏不明白她們之間有什麼瓜葛,不過聽安琪說這些話,倒是也聽出了一些八卦。
她不由地打量起眼前這個女人。她身穿一襲簡約高雅的白色晚禮服,包裹着高挑曼妙的身軀,腳踩一雙銀色高跟鞋,個頭跟安琪差不多。
沒有任何燙染的頭髮黑長直,略施粉黛的五官,染着淡薄的冷意。她有一雙與安琪相似的鳳眸。而安琪屬於野性張揚,這個女人,是冷靜高傲的。
從頭到尾沒笑過,典型的冰山美人。
既然她是認識安琪的,那麼,她幹嘛又要叫住自己呢?還一直拿那種高高在上的睥睨眼神盯着她。
許俏俏低聲問道:“安琪,她是?”
安琪轉眸看着許俏俏,又瞥向徐琳,用一種帶着譏誚的笑望着她,說道:“徐琳,徐氏珠寶企業的首席設計師兼執行總裁,人家可是女強人呢。”
名銜聽起來……很了不起的樣子啊!
怪不得身上總有一種盛氣凌人的氣勢。
許俏俏在想,她要不要打招呼呢。對方那個樣子,明顯就不是來跟她友好攀談的,她這主動打招呼,就是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啊!
思及此,她便直接地問道:“徐小姐剛纔叫住我,請問有什麼事嗎?”
徐琳仍是那高姿態的睨着她,用一種很嚴厲的審視目光打量了她一番。爾後,輕哼道:“也不過如此。”
許俏俏愣了一下,那冷淡的口氣帶着明顯的輕蔑。但,什麼叫也不過如此?
她還在琢磨着對方的話,安琪卻冷笑道:“是啊,也不過如此。可徐大小姐你求而不得,心心念念奢望的東西,人家就那麼輕而易舉的得到了。那麼,你是不是比‘不過如此’還不如呢?”
“你——”徐琳有些動怒了。她冷然地瞪着安琪,“你給我閉嘴,這有你什麼事!”
“那麼,又有你什麼事呢?俏俏是我朋友,是我帶來的。而你,算什麼?”
許俏俏蹙着眉,貌似聽出了一些眉目。
做爲演員,有太多的狗血連續劇和小說供她參考,所以即便對方沒表明來意,她也能猜出個子午寅卯來。
話說,安琪口中所說的什麼脫光勾引的,什麼求而不得,而她卻得到的……不會是君牧野吧?
若說剛纔那些女人說話陰陽怪氣,那可以歸咎於女人正常的嫉妒心。
可這所謂的徐小姐,卻是一種理直氣壯的態度。
瞧她端出的那一副冷豔高貴的姿態,跟自己說話時一臉的輕鄙,活像她是多麼卑微的下等人,跟她說話有失身份似的。
許俏俏看得出來,安琪很討厭這個女人。應該不止是爲了替她打抱不平,兩人之間,應該還存在着什麼嫌隙。
許俏俏不想安琪爲了她跟這個女人在這爭鋒相對,她說:“徐小姐有什麼話直說好了,不用拐彎抹角的。”
“聽說你是孤兒,是被君家收養的,是麼?”她不疾不徐的語氣隱藏惡意。
許俏俏說:“我跟徐小姐不熟,而且這是我的私事,我好像沒有必要告訴你吧。”
徐琳嗤笑了一聲,繼續說道:“你爸爸是個商業詐騙犯吧。聽說當初要被坐牢的時候,卻這麼不巧
的出了車禍。”
許俏俏臉色冷凝了起來。
“徐琳,你嘴巴放尊重點!”安琪罵道。
許俏俏冷冷的瞪着她,說:“徐小姐自以爲高人一等,原來也不過如此。跟剛纔那些女人比起來,你的素質,真是刷新我的眼界。看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沒人教過你,要尊重死者麼?”
她字裏行間,分明是在暗示着當年她爸爸救下君伯伯一事,不是巧合,而是早有預謀!
許俏俏這會兒是真的動怒了。
她們如何的冷嘲熱諷,她都能容忍,唯獨不能容忍任何人說她爸爸半句是非!
“徐琳,你不要太過份……”安琪沒想到她這麼無恥缺德。爲了一個男人,拿別人的身世來做爲攻擊的武器,詆譭別人的父母,也真是夠了。
安琪本來就瞧她不順眼,這會這爆脾氣也被激上來了,上前就想要揍她。
許俏俏及時拉住了她。
“俏俏……”
許俏俏迎視着徐琳,怒極反笑,揚起了脣,“原來徐小姐調查了我的身世嗎?還真是用心良苦呢。你說,你是圖什麼呢?”
徐琳怔了怔,旋即說道:“犧牲自己父親的性命,換取自己的榮華富貴,就好奇你怎麼這麼心安理得的享受呢。”
“爲什麼不呢?雖然失去父親是不幸,但我遇到了君牧野,在他的細心呵護和包容下,我纔可以健康無憂,快快樂樂的長大。想必,這也是我爸爸想要看到的。”
徐琳壓根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坦然,話語中真是一點自卑感都聽不出來,還大言不慚的秀寵愛。手緊了緊,一股窒悶的怒氣直擊心臟。但很快的,她就調整好情緒。
“聽你這麼說來,反倒覺得你爸爸的死,是一種慶幸嗎?用他的不幸,換來你的快樂?”她冷哼。
許俏俏從善如流的笑道:“人們不是常說,生命無常,誰能預知?我傷心絕望過,但人生那麼長,我總不能沉浸在悲痛中生活吧。我既然無法挽回已發生的不幸,爲何不能帶着爸爸的期望,好好的生活?或許,我們相遇相知相愛,就是他在天之靈的安排呢。”
徐琳一陣語窒,料想不到這女人如此伶牙俐齒。她氣得切齒,“以你的身份,你以爲配得上牧野嗎?”
許俏俏不急不徐的說:“愛情裏只有你情我願,沒有配與不配。”
徐琳彷彿聽到了什麼天真的笑話,輕蔑的冷笑一聲:“呵,愛情?那只是小女孩的浪漫憧憬。愛情那種東西是虛無飄渺的,時間一長,也就沒了那份激情和新鮮感。君牧野以後是要挑起君家大梁的,他肩負重任,需要的是一個賢內助,而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還需要捧在手心上小心翼翼呵護的陶瓷娃娃。”
許俏俏挑了挑眉,好笑的反問:“你怎麼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如果一個男人需要靠女人的幫助才能事業有成的話,那隻能證明那個男人是個無能的窩囊廢。若是想在工作上得到協助,請個能幹的祕書就好了。至於家務方面,直接請個傭人不就行了?女人嘛,不要把自己弄得像個免費的傭人。娶個能力不強的老婆也沒什麼啊,這樣他纔會有賺錢的動力。”
徐琳因爲她這一番言論歪理已經臉色開始扭曲。“真是謬論!即使他愛你,願意讓你成爲他的負擔,你能保證這份承諾的有效期是多久?以他的身份地位,若非是門當戶對,日後必定要承受各種輿論和壓力。你若真愛他,就忍心造成他的困擾?”
許俏俏非常天真無邪的眨眨眼睛,佯裝無知的問:“什麼叫門當戶對?就像你們這種上流社會的大小姐嗎?你覺得以他的那樣的性格,有人能強迫他嗎?”他認定的,是執死方休的糾纏。他不想要的,死纏爛打只會讓自己的人生很難堪啊!
徐琳覺得自己的修養快被她耗沒了,這個小野種真是臉皮厚到家了,小麻雀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不引以爲恥反以爲榮。“你若是執迷不悟,總有一天會哭着後悔的。”
許俏俏始終保持完美的微笑,擺出一副純良的說:“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不介意大小姐來看笑話。”
徐琳冷笑道:“莫怪人說,人至賤,則無敵。我承認說不過你,如此沒教養不要臉的態度,真不知是誰教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