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渺萱總覺得,祈羽睿似乎是發現自己發花癡了,偷偷的抹了把嘴角,發現沒口水,這才擡頭去看天。
黑·····
黑你妹!
這他麼的午時剛過好麼!!!
“祈羽睿,你眼睛沒事吧?”
寧渺萱本着別人有恩與我,我得好生報答的心思,可怎麼看,怎麼着都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
結果,祈羽睿卻是直接轉身,走進了屋內,淡淡的道:“寧小姐在,睿的世界,便黑的徹底。”
寧渺萱:“······祈羽睿,你丫的別走!!”
然而,剛追上去沒兩步,祈羽睿卻突然又脫起了衣服,見寧渺萱追進來,雲淡風輕的問:“寧小姐是打算,幫睿沐浴?”
寧渺萱渾身凌亂中。他麼的,這世道是怎麼了?這麼個不要臉的主,還他麼全天下的儒生尊敬?
還他麼的全天下的人膜拜?
他這麼作百姓都知道嗎?
眼看着祈羽睿似乎有要繼續脫的意思,寧渺萱急忙憤憤轉身離去,也忘記了自己來的目的。
看着寧渺萱離去的背影,祈羽睿的眼中一抹笑意閃過,快的讓人以爲是錯覺。
而躲在暗處看戲的某侍衛笑的一臉的猥瑣,突然看見自家公子得視線朝着他幽幽的掃過來,展離立馬換上一副委屈擔憂的模樣跑出來,“公子,您不是請寧小姐過來敘話麼?怎麼給人趕走了呢?”
祈羽睿的視線不輕不重的掃過,將旁邊擱着的厚一點的衣衫套上,“我突然發現,我即便不說,她也能做到很多。那便看着她做吧。”
“可,萬一出事呢?”
展離這會是站在寧渺萱的位置上考慮問題的,怎麼看寧渺萱,都很詭異。
明明給人一種極其不靠譜的感覺,卻偏生,聰慧至極。
祈羽睿緩緩坐下,拿起桌子上的一本書,嘴角一勾,淡然道:“這不是還有我麼。”
說罷,便不再搭理展離。
而此時的寧渺萱,剛回到平西侯府,就有人找上了門。
平西侯府對寧渺萱而言,是自己的地盤,自己爲非作歹的地方。然而,自己的地盤有人撒野?不能忍。
不止如此,敢放肆者,必定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寧致修的院子,大夫出出進進,就連太醫,都出動了。
邱葉舟還悄悄的派人送來了藥膏。說是什麼不能聲張,讓人聯想到他跟平西侯府有關係就不好了。
然而,那廝卻在每個藥膏的瓶子上寫了上了自己的大名,生怕別人不知道似得。
寧渺萱翻了好幾個白眼,才忍住把邱葉舟送來的那幾個寫着醜字的瓶子扔掉的衝動,讓太醫都給寧致修送去。
聽着裏面殺豬般的嚎叫聲,寧渺萱表示,寧世子果然是身體棒,這麼被打都能叫的這麼大聲,看來是沒什麼大礙。
於是就扶着自己快要被餓掉了的肚子去找喫的。
此時過了飯點,晚膳又還沒到點,所以只能讓廚房去做了。
小三端着喫食進來的時候,寧渺萱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一看到喫的,不由得撲了上去。
剛喫一口,就聽見外面有人的聲音傳來。
“喲,姐姐這就喫上了?母親可是還沒用膳呢。”
話音剛落,那聲音的主人就出現了,除了寧心原,寧渺萱也想不到有誰能這麼倒胃口了。
若是誰家姑娘要減肥,來跟寧心原住兩天,鐵定能好。
寧渺萱往嘴裏塞了口鴨肉,狼吞虎嚥的喫着。
寧心原邁着端莊的步伐進來,清了清嗓子,小三卻不爲所動,站在一旁。
“大膽狗奴才,你家主子沒教給你什麼是尊卑麼?還不跪下!”
寧渺萱喫東西無視她,寧心原自然不敢找事,但是拿小三出出氣,寧心原還是做得到的。
這要是換了一般的丫鬟,早就被嚇得腿軟了。但是小三這丫頭倒好,眼神都不瞟一眼寧心原的,直接跟着寧渺萱一起無視寧心原。
被一個丫鬟無視,寧心原徹底的怒了,氣勢洶洶的走進小三,擡手就要給小三個打耳光,渾身被怒氣充斥,就連她身後跟着的婆子,也都不敢大聲出氣,生怕那巴掌打在自己的身上。
“寧心原,你今兒敢動她一下,我就敢讓你缺胳膊斷腿,你要不,試試?”
寧渺萱將筷子緩緩的放下,話出口,小三就扭頭問:“小姐,需要奴才去拿把刀嗎?”
寧心原:“
······”
寧渺萱扶額,養出這麼個婢女,她真的應該挺有成就感的,對吧?
“寧渺萱,你能得意多久?去南嶺山高路遠的,寧致修一走,日後自然是前途無望,陛下仁慈,不追究平西侯府,但是你這喪門星,卻是留不得。”
於是,寧小姐繼續拿起筷子,還是覺得滿桌子的美食比較有吸引力。
再一再二不再三,寧心原從小嬌生貴養,加上外公是榆林郡王,從來都是自視甚高的,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無視,胸口堵着一口氣,恨不能直接衝上去把寧渺萱抓花臉。
然,若非是她母親怕落下苛待嫡妻子女的罪名,早就動手了。
今日,倒是有個不錯的機會。
一想到以後平西侯府的嫡女就是自己,自己可以獨大了的時候,不由得就更加的傲氣了起來。
寧渺萱是原配所生,加上自小得平西侯的寵愛,好東西從來都不少。早前礙於平西侯還再世,寧夫人不太好動手,頂多也就讓寧渺萱喫點虧。
今時今日,便再沒什麼可怕的了。
寧心原手一揮,外面跟着的婆子就闖了進來,走路的姿態,尤其像是一隻八爪魚能倒立行走,氣勢跟容嬤嬤有的一拼,看見寧渺萱,又看了看小三,眼睛一橫,冷不丁的撲過去就要把寧渺萱身後的小三給按住。
然而,正當他們經過寧渺萱時,那婆子慘叫一聲,一下子撲在寧渺萱身前的桌子上,桌子上的東西嘩啦啦的隨着桌子一翻砸在那婆子的身上,滾燙的湯毫不含糊的撒在那婆子的頭上,燙的那婆子嗷嗚嗷嗚的叫喚了起來,抱着自己的腦袋疼的就地打滾。
寧心原一臉鄙夷的瞪了眼那不爭氣的婆子,眼珠子都要翻出來了。
“嘖嘖嘖,浪費了一桌好飯菜。小三,告訴賬房,這一桌飯菜,讓這婆子賠錢,我的上等燕窩,我的鹿茸,我的鳳爪,我的·····陪陪陪,不得含糊!!”
寧渺萱一臉可惜的看着滿地的飯菜,心痛不已。她都餓了這麼久了,到嘴的喫的,就因爲這個攪屎棍給浪費了。
不過,這一桌飯菜下來,只怕是也有二十兩了,對於她來說不算什麼,對於一個婆子來說,只怕是,好幾月的月銀。想到這,寧渺萱的心情不由得大好。不由得轉頭對寧心原道:“這叼奴打算襲主,我幫你教訓她,不用謝。”
這麼不要臉的話,被寧渺萱說出來,說的坦坦蕩蕩,理所當然,讓人挑不出錯來,就跟真的似得。
如果,沒人看見寧渺萱那雙長腿以一種扭曲的姿勢害的那婆子生生的絆倒,還轉了個方向撲在桌子上的話,許是這就要成爲本年度最詭異事件之一了。
自己的下人丟了臉面,自己還被寧渺萱奚落,寧心原的心情,就跟被豬拱了似得,不太美妙了。
哦,不,被豬拱了,也許還會竊喜,寧心原是氣的鼻子都要冒煙了,狠狠的盯着寧渺萱,強擠出一絲嘲笑,“寧渺萱,別得意!你大哥犯下大錯,母親念你可憐,好心讓你搬去別院住,你這是要違抗母親了?”
去了別院,會發生什麼,就不一定了。
寧渺萱也不傻,這裏的搬去別院,其實也就是被趕出去,生死有命,或許死在外面,都不會有人知道。
長安城中,曾流傳一戶世家小姐,被送去別院,再接回來的時,已經瘋瘋傻傻,此間經歷了什麼,多半都能猜到。
寧渺萱唏噓之時,不禁感慨,雖然平西侯府找事的人是多了點,但是這是寧致修的東西,寧致修去嶺南,她怎麼也得守住了這個地方。
“違抗?我的去留,何時由你母親說了算了?”
寧渺萱顯然不太清楚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麼的欠揍,說出來的話,也把寧心原氣的不輕。
院外,有人小跑着進來,一臉的驚慌,看到寧渺萱,腿下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沒用的廢物!!慌什麼!!”
寧心原一臉鄙夷的吼了句,擡起腳,將下人踹到一邊去了。
那人也不敢含糊,只小心翼翼的瞟了眼寧渺萱,低聲道:“世子·····”
“寧致修怎麼了?”
聽到跟寧致修有關,寧渺萱也豎起了耳朵,寧心原得意了一臉,心中早就盤算着,今日母親以敗壞門風爲藉口,將被打的半條命都沒了的寧致修關進了祠堂,那祠堂,關上兩天,寧致修那剩下的半條命,估計也沒了。
寧渺萱直覺不好,朝着小三使了個眼色,小三立馬就悄悄的退了出去,無人察覺。
“小姐,您去夫人那裏看看吧。”
那下人剛說完,寧心原就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還不忘瞪了眼寧渺萱,這才匆忙跟着下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