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小三像是瘋了一樣,撲過來一把抱住寧渺萱的腿。
寧渺萱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手上的鞭子一收,冷笑道:“給我一個不能的理由。”
對於背叛,寧渺萱恨之入骨。
她是軍人,只知道忠臣。
即便是背叛,小三也做的很是決絕,自己已經放她一條生路,她卻不知悔改,再次對自己動手。寧渺萱是個記仇的,對她不好的人,哪怕只有一次,也會從此被她拉入黑名單。
小三被寧渺萱這個架勢嚇得渾身都顫抖起來,嘴脣泛白,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激動的道,“因爲,因爲我是你的人,我,我曾經伺候過你,我,我曾經忠於你。”
忠?
這個詞從小三嘴裏說出來,就好像是人吃了狗屎一樣,很是噁心。寧渺萱冷冷一笑,看着小三,“請,麻煩給自己留點臉,你那叫安分,不叫忠。你是怕自己不安分,就會被趕出去,不是麼?”
一聽寧渺萱這話,小三的手頓時猛地一哆嗦,連忙搖頭,要是有尾巴就差連尾巴一起搖了起來,“不是的,不是,你,你胡說!我愛慕世子,你卻從來不爲我着想,你爲什麼不把睿世子讓給我?說什麼對我好,不都是怕我把睿世子搶走麼?你有本事,就把他讓給我啊!!”
怕,怕祈羽睿被搶走?
寧渺萱瞠目結舌,覺得自己可能聽到了這輩子最有意思的笑話。
要是祈羽睿能備齊想走,想來她寧渺萱要麼就是傻了,要麼就是殘廢了,一個是玩不轉別人的腦子,後者,是打不死來搶的人。
當然了,此處完全忽略不計祈羽睿的意願。
小三這個想法,寧渺萱覺得過於偏激了。
喜歡一個人是自己的事,沒有必要退讓,卻也不能強求。
偏偏小三同學,就很是牛逼的認爲自己喜歡祈羽睿,全天下都該讓着她。
“親,我最後一次告訴你,祈羽睿就在那,你要是喜歡,自己去追,可你沒有資格讓別人爲你的喜歡讓道。尤其是我。”
曾經掏心掏肺對她好,可卻換來了背叛。寧渺萱不怨,也不氣,只覺得失落,許是人心本就如此,不能等價交換。
小三如今的模樣,讓人厭惡,又覺得可憐,寧渺萱擡起腿,踹開她,轉身甩袖走了。
“你!!你回來!!回來!!”
身後小三的叫聲格外的淒厲,可寧渺萱卻頭也不回。
該結束了,她,該結束了。
從皇宮出來,寧渺萱站在紅色的宮牆下,沉默了許久,這才翻身上馬。
到公主府的時候,天已經都要黑了。
此時祈羽睿正換好衣服,沏了壺茶,坐在屋內。
“公子,寧小姐回來了。”
展離氣喘吁吁的從外面跑進來,差點沒把他的小短腿給跑斷咯。今兒這一天,他就着院子和門口來回跑,不止跑了上百次。這回總算是等到了寧渺萱。
祈羽睿微微頷首,“嗯。”
聲音剛落,門外又是一道身影躥了進來,有些不高興的站在門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祈羽睿。
祈羽睿放下手中的茶盞,朝着寧渺萱招招手,柔聲道:‘過來。’
這一日,過得提心吊膽,卻又欣慰不已。
寧渺萱聽話的走了過去,然後一屁股坐在祈羽睿對面,不滿的哼唧道:“你都不問問我都發生了什麼?”
難道是她表現的不夠生氣?
還是不夠明顯?
倒好茶,祈羽睿這才擡眸看向寧渺萱,挑眉淺淺一笑,腦中所有的思緒都被這一個笑轟走,心中暖暖一熱。
“我知道。”
三個字,祈羽睿只說了三個字,寧渺萱頓時就想哭了。一天的算計,小三最後的一刀子,寧渺萱也是人,不是木頭,無法毫不在意。
一聽祈羽睿說自己知道,寧渺萱就傻眼了,不是,他知道?他怎麼知道的?
“你,你知道你還坦然的在坐在這?本小姐可是好難才虎口脫險!!”
褚木陽那熊孩子,年紀不大,心眼也太壞了,居然讓自己屢次背黑鍋?
這黑鍋是能隨便背的麼?這都是得付出代價的!!
走之前,寧渺萱還去夜星那裏丟了一個字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着,小皇帝要打掉孩子娶皇后。
如今小皇帝還沒娶皇后,後宮裏頭除了小公主褚以晴,就是夜星能翻點浪花出來了。
當然,太后也有那能耐,可是人家年紀那麼大,翻點浪花出來造人詬病,多不好。
夜星作爲一個懷孕的女人,會對小皇帝怎樣,那就不太好說了。
寧渺萱一邊傻笑着,一邊捧着祈羽睿的手往嘴裏放,笑的猥瑣又詭異。
萱這模樣,當即便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這話當是反了,想來是陛下方纔從虎口中逃脫纔是。”
小皇帝?
虎口逃脫?
臥槽!!
他一個皇帝,說給人甩鍋就甩了,說自己溜了就溜了,誰他麼還能有那個本事能讓他入虎口?
當然,寧小姐是想的,可這不還麼來得及麼。
事實證明,跟小皇帝打交道,還是要保持百分百的戒備,不然就會喫虧。
祈羽睿這話無論說的對不對,但是在寧渺萱看來,都是不對的。
“祈羽睿,你幫親不幫理。”
寧小姐很是委屈,託着下巴,像是託着全世界的委屈。
祈羽睿啞然失笑,颳了下寧渺萱的鼻子,沒好氣道:“這樣?”說完,湊過去,在寧渺萱的脣上輕輕的輾轉了下。
寧渺萱:·····臥槽,什麼時候學的這招?
旁邊的展離鼻尖突然涌出一股熱流,手一摸,鼻,鼻血????
於是一道黑色的影子一閃而過,消失的無影無蹤。
寧小姐摸了摸祈羽睿的腦門,我擦,沒發燒?
雖然祈羽睿這貨偶爾說說情話已是難得了,但是這樣的調情,倒是,有些意外。
就像是變異了。
“這算是安慰,還是佔便宜?”
“用佔便宜的方式安慰。”
這個回答,讓寧小姐頓時目瞪口呆了。
祈羽睿的嘴皮子,什麼時候這麼油了?
“極好,祈羽睿,有本事,本小姐明日入學國子監,你也這般厚顏無恥。”
國子監開學在即,寧渺萱身爲被睿世子點名去國子監的學子,自然是不能忤逆睿世子,浪費他的美意,去國子監廝混一番。
自從那日祈羽睿在公主府給衆國子監弟子上了一課之後,長安城中,關於寧小姐糾纏睿世子的傳聞便越發的多了起來。
賭坊裏竟然還有人下賭注,不過,賭注自然是一邊倒的情況。
寧小姐還偷偷的去買了自己一注,投資一千兩。
當然,她不知道的是,祈羽睿這樣的人,竟然也跟着她,買了一萬兩,那賭場的老闆都要開心壞了,每天都做着大賺一把的夢。
長安中人,不少人都是在一個看戲的狀態坐等賺大錢。
祈羽睿的神情,就好像是泡在春風裏一樣,寧渺萱看着看着不禁紅了臉。
“嗯。好。”
“嗯?”
這是,在回答自己剛纔的問題??
寧渺萱一愣,差點沒反應過來。不過看祈羽睿這神情,也很快的明白了祈羽睿話中的意思。
“你別後悔,你千萬別後悔!後悔是狗!!”
“睿,倒是認識一隻狗。”說着,祈羽睿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寧渺萱,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很是喜歡咬人。”
話音剛落,寧渺萱便拍着桌子站起來,怒斥:“咬回去!!!”
祈羽睿似笑非笑,起身一把將寧渺萱攬入懷中,毫不猶豫的一口咬了下去。
夜色漸深,黑魆魆的屋子裏,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女子渾身是血,躺在地上,臉上滿是疤痕,模樣恐怖至極。
小屋的門,嘎吱一聲開了。女子的手動了動,睜開眼,看向進來的人。
是個很老的女人,手上端着一個碗,走帶女子面前,將手中的碗放到地上,森森的聲音在女子頭頂響起:“夫人說了,你已經沒有用處了。”
“不,你們不能這麼對我。今天的事,不怪我,真的不怪我。”
這個解釋,蒼白,無力。
那老人面目猙獰,俯下身子,“沒用的廢物,睿世子,是你能肖想的?夫人給過你機會了,今天的失敗,註定會爲夫人帶來日後的麻煩,所以你,活該,去見閻王吧。”
“不·······”
一聲慘叫,回檔在黑屋子裏,可這屋子,太過偏僻,偏僻到路過的人,都不會有一個,聲音消散在夜幕中,沒有半點回音,如同這個人,就此消失······
老人的裙邊,沾滿了血,地上的女人身體裏的血不要命的往外流,女子渾身都在抽搐,眼角流下一滴淚,含含糊糊的,似乎說了兩個什麼字,隱約中,似乎是小姐······
老人冷嗤一聲,關上門走的時候,說了句:“用不了,多久,她也會來陪你。”
夜色,死一般的沉靜,像是被人按進深淵,沒有半點波瀾。
在這樣的夜色中,忽然下了一場雨,很冷很冷的雨·······
一道閃電之後,屋子中的女子,終於是閉上了眼睛,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