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你又要給我埋一坑的花瓣呢!!”
寧渺萱紅了眼睛,故意佯裝自己不在意的樣子回道。
長生樹,不過是一種寄託。
誰承想,寧致修,竟然還真的埋了,“你可是不知道,那埋着的花瓣,可奇蹟了!!!竟然自己重新開了花。”
衰敗的花瓣,自己開了花?
這是詐屍還魂吧····
寧渺萱縮了縮脖子,有些不信,可當寧致修帶着她前去那個葬花的位置時,才發現,竟然真的開了一片的花。
而花開的周圍,寸草不生。
這樣的地方,怎麼可能長出花來?
而這些花,聞着味道與他們應有的香味不太一樣,有一股,很淡的藥味。
聞不出來是什麼藥,但是這個味道,讓人腦子瞬間清明,豁然間水流趟過般的感覺,很是舒服。
“這裏,平時都有誰來?”
寧致修想了想,搖了搖頭,“這地方,我來的算是多的,卻從不曾見人,怎麼,你覺得這些花有問題?”
“我······”
寧渺萱正要開口,就有將士跟了過來,驚慌道:“不好了,將軍,敵軍從後方進攻,順着山路爬了上來,我方將士這兩日連日陰雨,或多或少都有出現身體不適的人。”
怎麼會這樣?
這得多倒黴,才能什麼事都給遇上。
寧渺萱二話不說,率先衝了出去。
沒跑兩步,身後一雙手一把拽住她,拎小雞似的把她往後一拎,然後怒道:
“開什麼玩笑?大哥在此,怎麼能讓你一個女人衝戰場?”
寧致修眉眼間很是認真,雖然語氣輕鬆,可說的話卻很沉重。
“我這不是身先士卒麼?你看看,我現在身爲代班主將,當然得一馬當先。”
而且她這匹馬,喫得少,力氣大,很有潛力的。
“寧渺萱!!我平西寧家,但凡還有男人在,就不用你衝在前面!你是我妹子,天塌了我頂着,你只需要做好五件事,那就是喫喝玩樂嫁出去!!!”
“我····”
嫁出去很重要麼?
有祈羽睿在她有什麼嫁不出去的呢?
鹹喫蘿蔔淡操心,天天喫着單身狗的飯操着紅娘的心。
寧致修打斷寧渺萱沒說出口的話,很是霸道的道:“來人,給我綁回去,丟給那個病秧子。你敢反抗一下,我就讓你試試打屁股的滋味!!”
說完,身旁的將士立馬上前,一把按住寧渺萱,然後拴上她的手腕,寧渺萱反腳一踹,那將士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臉蒙圈的看着寧渺萱,怎麼說動手就動手了還?
寧致修反應過來時,寧渺萱已經撒丫子跑了。
軒轅楚恢復的速度快,攻城的速度也快。
好在杜七笙早已做了安排,讓人抵住城門,加上下雨的原因,敵軍的梯子用不上,也只能在下面死磕。
可問題就在於,城內糧草有限,且部分將士不知道爲何身子不適,所以能上陣的人,並不多。
寧渺萱趕到城樓之上的時候,一低頭,差點沒把自己嚇死。
那是一張極其好看陰柔的臉,但是看着看着,就有種見鬼的錯覺,白的發光,在一羣將士的包圍中,卻一眼就能看到,而且整個人枯瘦的程度,就像是樹苗發育不良,只剩下樹幹,看着就像是隨時要枯萎一樣,雙眼窩子深深的陷了下去,看着極其恐怖。
寧渺萱往後退了兩步,拽着杜七笙,“哎,敵軍這邊怎麼還用殭屍來攻城?”
杜七笙輕輕咳了兩聲,無奈道:“軒轅楚幼年病重,但是在南嶺找到一種藥,並且常年服用,這才得以活命,但是後果就是,不人不鬼的。”
“是麼?那我就放心了。既然如此,七笙,準備一樣東西。”
杜七笙一怔,不禁反問:“準備什麼?”
“準備,鏡子。”
上戰場照鏡子?
杜七笙雖然疑惑,可寧渺萱有交代,他就不會反抗,自然是讓人去把所有將士的鏡子都收集起來。
當寧渺萱的身後站着好幾排的將士舉着鏡子時,寧小姐徹底無語了,這些將士他麼的是有多自戀?大男人堆兒裏都能找到這麼多的鏡子??
寧小姐手一揚,衆將士手中的鏡子立馬放了下來,然後整齊劃一的站在寧渺萱身後。
城下,軒轅楚站在衆將士前,眼神很是輕蔑,入如同活鬼降臨人世,帶着那種死亡的氣息,“聽說你們城內,有個傻大個,出來讓本皇子會會。”
傻大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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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他麼的誰是誰傻大個?
寧小姐氣得吹鬍子瞪眼的,“哼,我說你還是別減了。萬一你自卑的想要自盡,我是不攔你呢還是不攔你呢?”
肯定不攔。
除非她寧渺萱蠢,纔會攔着。
那軒轅楚似乎並不在意寧渺萱的話,只依舊保持着一種自以爲完美高傲的笑,“哼,無知小輩。”
無知??
寧小姐眼珠子一瞪,轉身抓住杜七笙,不可置信的道:“他說我無知??我無知???”
杜七笙嘴角抽了抽,想點頭,可在寧渺萱虎視眈眈的注視下,生生的將點下去的腦袋搖了搖,“他,說的不對。”
寧渺萱哼了一聲,轉身指着軒轅楚,以一萬分的怒氣大聲道:“很,你才無知!!我除了無知,還無情無義,無理取鬧!!你咬我啊!!”
當然,如果軒轅楚真的來咬,寧渺萱肯定是會逃跑的。
這個朝代,可沒有狂犬疫苗。
軒轅楚的眸子一黯,風雲匯聚,死死的盯着寧渺萱,“你不是那個闖我營帳的男子!!”
“嘖嘖,大叔,還沒看出來,你喜歡搞基啊?”
闖他營帳的男子。
呵呵。
等會,那,那不是祈羽睿麼?
寧渺萱倒抽一口氣,身後貼上來一個熟悉的溫度,有些偏涼,夾着淡淡的藥香,然後她就聽見身後的聲音,低沉有力,穿透空氣,刺了出去。
“不知閣下說的,可是在下?”
不知閣下說的,可是在下。
寧渺萱微微側過頭,卻沒敢轉過去,在看到寧渺萱身後那人的那一刻,軒轅楚跟瘋了似的,忽然直起了身子,像是發癲的野獸,怒吼着,咆哮着:“你?是你?你是誰?藥,解藥哪裏來的??”
他口中的那個解藥,只怕是祈羽睿拿去交換的藥,就因爲那一顆藥,祈羽睿生生的扛着病發,就因爲那一顆解藥,祈羽睿這樣孤傲的人,生生的疼到暈倒。
寧渺萱心中的怨氣噴泄而出,胸口劇烈的起伏。
身後的一雙手,緩緩將她攬住,祈羽睿低啞的聲音傳來:“啊萱,給他照照鏡子吧。”
一句話,瞬間將寧渺萱心中的怒氣衝的煙消雲散,此時不是她發泄個人恩怨的時候,寧渺萱揚起手,冷冷的勾起嘴角,俯視着城樓之下的軒轅楚,“照鏡子!!”
身後,無數的鏡子同時舉起,照在軒轅楚的位置,銅鏡中的人,根本就很難看出是個人,很是恐怖。
軒轅楚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啊的一嗓子叫了起來,然後捂住眼睛,嘴中呢喃道:“不是,這不是我,不是我。”
寧渺萱笑了,看着鏡子中的人,說出了一句分外殘忍的話:“這,就是你。”
“啊···!!!”
軒轅楚突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此戰不戰而勝。
祈羽睿深吸一口氣,貼着寧渺萱的耳朵道:“啊萱,派人去疏通水道,如此一來,山路泥濘,他們行軍也有難度。”
這是要防止敵軍從後山爬上來。
寧渺萱點頭,立馬去辦。
是夜,夜黑,風也挺高,寧渺萱哆哆嗦嗦的一個人,偷偷摸摸的往外走。
那處葬花的地方,很是詭異,寧渺萱覺得其中肯定有事情,但是又不敢驚動其他人,只能自己偷偷的一人去。
那處地勢偏低,周圍都是荒地,寸草不生。
而到了夜間,那些花兒也全部衰敗,寧渺萱看到一地的殘花,心裏咯噔一聲,正要轉身,可腳下突然一軟,那些土瞬間陷了下去,寧渺萱沒來得及跑出來,腳隨着泥土下陷便也一點一點的陷了下去。
“臥槽,這他麼這麼倒黴?不要啊,我一大好青年,不要與花同葬啊。’
寧渺萱都要哭了,想用力拔,可卻拔不出來,說起來也奇怪,若是沼澤,當是越用力越往下才是,可寧渺萱無論怎麼用力,都不會向下,卻就是拔不出來自己的腿,就像是一個陷阱。
寧致修這個坑,挖的甚好。
寧渺萱氣着氣着就笑了,夜色漸漸深沉,一點點的暗了下來,一點光都沒有。
“那個,我是路過,各路大神,你們別找我,我真路過,這些話爲何衰敗,泥土爲何塌陷,真的跟我沒有一點關係。我保證,我保證。”
念着念着,寧渺萱就有些犯困了。
夜色又暗了幾分。
寧渺萱渾身冰冷,突然,一道白光一閃一閃的,寧渺萱揉了揉眼睛,那白光處,一人身穿白衣,邁着優雅的步子,手中握着火把,緩緩走近。
“祈羽睿~~”
寧渺萱一喜,心中感慨了句,果真自己的蓋世英雄,是踏着月光走來,雖然不批七彩祥雲,可這一方火把,卻光芒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