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幾人就後退一點,那氣勢,就像是從修羅場上走出來的人一般,頭髮溼噠噠的黏在臉上,身上髒兮兮的,可是帶着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和冷豔,眼中迸發出的神色,也是那種帶着絕對的狠厲的那種。
“幾位玩的可還愉快?”
寧渺萱走出來,站在雨中,絲毫不懼怕那些把自己淋溼的雨水,而是滿臉鄙夷的看着謝芊色和林欣。
謝芊色知道此時雖然心中害怕,卻也只能擋在謝芊色身前,畢竟這可是自己日後的大樹呢。
“寧渺萱,你毀壞國子監的東西,可知錯?”
謝芊色說完,寧渺萱的忽然到了眼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冷冷的盯着她,笑道:“你知道麼,謝芊色,本小姐從來都不喜歡這麼拐彎抹角的。你要是看我不爽,直接過來跟我說,或許我還會對你有點好感。這麼破的一個門,又不值錢,還指望困住本小姐?”
說完,寧渺萱手中突然用力,一把扯住謝芊色的衣裳,狠狠的往下一拽,謝芊色穿的本就是總看不中用的綢緞,這麼一撕扯,瞬間咔嚓一聲,破了。
而且位置還很是尷尬,從肩膀到大腿,一大條口子。
謝芊色驚叫一聲,寧渺萱冷冷的一眼瞪過去,“再叫一聲割了你的舌頭!!”
許是被寧渺萱渾身的氣質嚇到了,謝芊色咬着脣,默默地後退兩步,可是剛走兩步,就一腳踩在身後的林欣腳上。
“放肆!!”
林欣嬌喝一聲,謝芊色嚇了一跳,轉過身,急忙道歉。
寧渺萱笑了下,“謝芊色,我要是你,說我放肆,那就放肆給她看!!”
“寧渺萱,你不要妄圖挑撥是非!!!”
林欣見謝芊色對自己的神態有些不對,急忙怒道。
可惜,這種播弄是非的口舌之爭,寧渺萱又何時怕過?
只是聽林欣這麼說,頓時就冷冷的笑了起來:“沒錯,作爲一個郡主,你確實需要一個跟屁蟲。可惜了,大司馬嫡女的身份,竟然如此卑微。”
說完,謝芊色的臉就白了,默默的移開兩步。
她是大司馬之女,如果喜歡睿世子,更有優勢,爲什麼要跟在別人的身後?
對,她要得到睿世子,她必須得到睿世子!!
這幾乎成爲了一種執念,她跟在這麼多人的身後,可她們沒一個是希望自己能夠得到睿世子的。
想到這,謝芊色的心裏不禁升起一股怨氣。
林欣惡狠狠的瞪了眼寧渺萱,冷聲道:“寧渺萱,國子監不是你的地盤,藏書閣珍藏曆來聖賢的典籍,你這是對聖賢的不敬,是對儒生的藐視。”
其實,寧渺萱也不知道這麼個小問題,怎麼就上升到這種層次的問題了?
但是她寧渺萱怕過誰?
說真的,如果要是真有人追究起來,寧小姐覺得,自己倒是有必要反應一下,這個藏書閣鬧鬼的問題,門還會自動鎖上的!
這個問題要是不解決了。
只是林欣這個態度,倒是深深的惹到了寧渺萱,她不介意自己來個強勁的對手,但是她瞧不上這些不要臉的做派。
所以寧小姐果斷的,從袖子裏掏出方纔從藏書閣帶出來的墨汁,潑了林欣一臉。
原本就十分蒼白的臉,被寧渺萱這麼一潑,頓時黑了一整張臉。
“啊!!!!”
林欣剛叫一聲,就被寧渺萱拽着她自己的拳頭塞進了嘴裏。
整個動作太快,林欣自己都沒反應過來,拳頭就在嘴裏拔不出來了。
開玩笑,這種事情寧小姐是有經驗的好麼。
林欣嗚嗚的拔着自己的拳頭,謝芊色在一旁都看呆了,似乎沒想到寧渺萱竟然這麼粗暴直接。但是,讓她更沒想到的是,寧渺萱一把拎起她,然後從袖子裏抖出一些蟲子,盡數塞進了謝芊色的衣服裏。
謝芊色掙扎,奈何力氣比不過寧渺萱。
想要動手,奈何打不到寧渺萱。
女子的衣服是貼身的,這麼塞進去,謝芊色的臉頓時五顏六色的,不停的撕扯着自己的衣裳,咔嚓咔嚓的幾聲,衣裳就被撕破了去。
寧渺萱功成身退,轉身走了。
謝芊色則拼命的尖叫着,去求林欣給自己幫忙,然而林欣哪裏顧得上她?
於是不多時,謝芊色衣服裏面的蟲子倒是都出來了,而自己卻是衣不蔽體,部分皮肉都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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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藏書閣出來,淋着雨,寧渺萱就這麼一身孤傲的走在雨中,直奔謝牧書那裏。
這個時辰,謝牧書見雨大了,便豬呢比回府了。
可他前腳剛從屋內出來,下一秒,就被寧渺萱一把拽住衣領,按在了柱子上。
“司業大人,帶傘了麼?”
謝牧書先是一愣,看清楚是寧渺萱之後,整個人都愣住了,看着寧渺萱,有一種覺得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的錯覺。
“寧小姐?你可是沒帶傘?”
“司業大人,是時候給你點教訓,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女人惹不得了。”
說着,寧渺萱手上用力,謝牧書哪裏是寧渺萱的對手,直接被抵在了柱子上,臉色鐵青,痛苦的看着寧渺萱,“寧,寧小姐,有話好說,這裏是國子監!!”
這裏是國子監?
對呀。
如果不是國子監,她就不動手了。
此時從學堂裏出來不少的學子,看到寧渺萱這架勢,急忙過來好言相勸,寧渺萱冷笑兩聲,“怎麼,我平西侯府的人很好欺負麼?你那個胸小無腦的妹子想跟誰親近我管不着,但是你膽敢借着你司業的職權去設圈套?謝牧書,誰他麼給你的膽子跟本小姐玩這個了?”
一直以來,寧渺萱生氣的都不是什麼謝芊色如何,而是謝牧書爲人,當真是陰險至極。
想不通這樣的人,爲何會跟祈羽睿同出一個師門。
不會是走後門的吧?
想到這,寧渺萱胸中更是鬱悶。
而國子監弟子中,褚宜幀與寧渺萱最是熟悉,所以自然是知道寧渺萱的脾性,若非是將她逼急了,斷然不會直接對謝牧書動手的。
於是褚宜幀走過來,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祈羽睿的書,爲什麼他麼的今天曬書?祈羽睿會觀天象,何以不知道今日會下雨?曬書?本小姐不過是反應慢了點,怎麼,還想把本小姐鎖在藏書閣過夜不成?”
寧渺萱說的很是氣憤,再加上衆人都知道,祈羽睿想來國子監就來,不想來就不來,這人沒來國子監,書爲什麼曬出去了?
其實寧渺萱知道這些書斷然不是祈羽睿曬的,只是那些都是祈羽睿喜歡的東西,所以寧渺萱還是去收了,就像是祈羽睿知道她喜歡看雨後的樹葉搖曳一樣,即便雨後有些微涼,卻每每開着窗,讓寧渺萱看着雨從樹葉上低落在地。
相愛之人的相處,從來不會顧及自己,都是以對方爲先。
即便祈羽睿的身子,並受不得涼風。
即便寧渺萱看透了這些小伎倆,卻還是去了。
這就是一種普通的愛護。
於平淡中情深不換。
褚宜幀乍一聽,也覺得很是氣憤。
藏書閣中的書是何等的重要珍貴,他自然是比誰都清楚。
更何況,這國子監中,能去藏書閣的人並不多,此時寧渺萱這副溼淋淋的模樣,倒是讓他心中更是堅定了幾分,當即也怒了。
“謝司業,不妨給個解釋!!”
這些人中,褚宜幀是皇室,且還是有權勢的皇室,就算是謝牧書,若是褚宜幀要拿出王世子的身份壓人,他也是說不出半個不字的。
此時寧渺萱和褚宜幀氣勢洶洶,謝牧書心中怨氣翻騰了一陣,面上維持着自己作爲司業的臉面,道:“寧小姐,這話便不是這麼說的了。睿世子的書,許久不看,也是潮了,當是曬一曬了,我不過是見你平日裏與睿世子的關係好,所以這才讓你去,想來睿世子不會生氣。”
可是當謝牧書這句話說完,忽然門口處,一道熟悉的身影撐着傘款款進來。
一襲油脂傘,本是十分俗氣的顏色,愣是被他撐出了一種尊貴的感覺。
祈羽睿一襲紅色的喜服還未換下,手中抱着一件披風,這麼一步一步的走了進啦。
看到寧渺萱,忽然笑道:“今日誤了時辰來接你下學。”
他笑的時候,眉眼彎彎的,似乎是有什麼大喜事一樣,且眸中柔情四溢,就算是隔着好幾條河都能感受的到。
寧渺萱不禁鬆開按着謝牧書的手,朝着祈羽睿奔過去。
“我身上溼了,你別靠着我。”
寧渺萱剛一過去,祈羽睿就湊了過來,把她攬進懷裏,但是寧渺萱這一身的髒亂,祈羽睿又是個潔癖嚴重到變態的,所以寧渺萱自然是自覺地想要脫離一點。
可誰知,寧渺萱不過是退後了一小步,祈羽睿便過來,不顧他人目光的將她攬住,笑道:“你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