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大司馬沒想到的是,寧渺萱竟然突然再次搭弓,不等他反應過來,以一種極快的速度,瞬間射出三箭。
三箭連發,大司馬急忙拽了身後的人去擋。
“國子監,乃天下教化之首,如有不尊,以尺爲戒。”
天下教化之首,人們似乎都忘記了,無論是羣臣還是王侯,若是行爲有所不斷,國子監祭酒皆有懲罰的權利。
此時,祈羽睿的戒尺,在寧渺萱的手上。
寧渺萱端着尺子,一步步的逼近大司馬。
一步,一步·····
腳踏在青石板上發出的聲音,很是生硬。
大司馬揚手一揮,“殺!無!赦!”
忽然間,從四周涌出許多的大司馬親屬軍,將寧渺萱與國子監衆生包圍在其中。
人數之上,足足有上千人。
而寧渺萱身後,僅有國子監弟子幾十人。
可相比較而言,卻是寧渺萱身後的國子監衆生,面色平靜,似乎面對的並非是刀槍無眼。
“寧渺萱,朕念你是祈羽睿的遺孀,再給你個機會,只要你肯跪下,給朕行禮,朕便饒了你。”
這一招,夠狠。
只要寧渺萱承認他了,寧致修,國子監,百姓,都得承認他是皇帝。
然,寧小姐勾脣輕笑,望着大司馬,道:“我,不跪拜權貴,金錢,無恥之輩。”
“放肆!!!”
大司馬扯着嗓子咆哮一聲,吼完,將手中的弓箭往地上狠狠一扔,“朕今日,就要拿下你這個逆賊!”
身爲剛剛謀反還沒登基的逆賊,卻口中一個一個別人是逆賊,寧渺萱心中很是鄙夷,卻絲毫不畏懼。
因爲畏懼,一點用都沒有。
“我們不要新帝,我們不要新帝!”
忽然,百姓中,不知是誰喊了起來,瞬間,所有的百姓便都喊了起來。
寧渺萱揚眉,挑釁的看向大司馬。
他身後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百姓,若是殺了,便是毀滅性的災難。
“殺,朕,不要不歸心的子民,殺!”
一聲令下,忽然,大司馬身後便涌出無數的將士,手持長劍,朝着寧渺萱衝了過來。
可突然,不知從何處,涌出無數的人,看身上的衣裳,竟是精武堂的人。
只是,精武堂何時有這麼許多人?
百姓中,也有不少人脫了外衫,露出裏面精武堂的衣裳。
精武堂護在百姓前,攔住大司馬的人,兩相廝殺,分毫不見示弱。
寧渺萱從懷中緩緩掏出一塊玉佩,舉起手來,冷冷的笑道:“你們,都那麼想要平西寧家的軍符?”
“是寧家隱衛軍!!”
當初,太后和小皇帝不知道廢了多少心思想要得到的東西,如今就在眼前,大司馬眼睛都直了。
那塊玉佩,竟是祈羽睿曾經給寧渺萱的玉。
任誰都不曾想到,當初平西侯竟然沒有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自己的兒子和女兒,竟然給了外人?
不過,要是平西侯知道祈羽睿會變成自己的女婿的話,其實應該早就給了,女婿也是自家人。
大司馬傻眼了,誰都不知道平西侯留下了多少的隱衛軍,也不知道他們的藏身之地。
但是如今看來,這些隱衛軍,竟然隱身於民間!!
寧渺萱冷笑,“父親一生忠心爲國,早就知曉陛下和太后對寧家的忌憚,爲了保全寧家隱衛軍,便讓他們大隱匿起來,若是有需要爲百姓站出來的那一天,再聽從號令,爲百姓而戰。怎麼,大司馬,你當我父親戎馬一生,與你一般無恥愚笨麼?爲君者仁,百姓和善。爲君者劣,百姓則剛。天下,是百姓的天下。我今日既然來了,就沒想過要走。你縱然有千軍萬馬,可千軍萬馬,也是百姓之子,百姓之父。”
大司馬的臉色瞬間鐵青,他萬萬沒想到,平西侯竟然還有這麼一手。
但是想一想,畢竟征戰多年,給自己留條後路也是正常。
只是,沒想到居然聯合祈羽睿!
大司馬此時只能是奮力一戰了。
成,帝王之路坦蕩。
敗,不過一死。
“殺!”
“百姓後退!
大司馬聲怒吼,寧渺萱不甘示弱。
刀劍之聲不絕於耳,寧渺萱依舊手持戒尺,不殺人,只用盡全力去打人。
天下,不是鮮血統治的天下。
“寧渺萱,你以爲,朕就這麼點手段麼?等朕的人馬攻破長安,率軍直入長安之時,便是朕登基的良辰。”
大司馬提着劍,繞開人羣,逼近寧渺萱。
寧渺萱輕輕一瞥,“是麼?那麼恭喜你。不過,大司馬,我許是沒有告訴你,我大哥,與我同行,只怕是你的人,到不了長安了。”
率軍伏擊,寧致修必須在城外截斷大司馬所有的後路。
寧渺萱所帶的人並不多,她沒有說,她已然是抱着必死的決心站在這裏。
祈羽睿一死,寧渺萱對萬物萬事都沒有期盼。
只是天下,不要是大司馬執掌就好。
緩緩舉起手中的戒尺,寧渺萱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忽然,腳下用力,朝着大司馬衝
了過去。
與此同時,大司馬也同樣拼盡全力,運氣,將所有的力氣灌入手中的長劍之上,從天一劈。
寧渺萱狼狽躲開,她不能硬拼,顧忌也多,很是被動。
大司馬注意到寧渺萱的躲閃,鐵了心的招招對付寧渺萱的腹部。
卑鄙,可以分爲很多種,但是隻有一種最卑鄙,那就是與人爲奸。
寧渺萱擰着眉頭,一邊躲閃,一邊找機會跟大司馬同歸於盡。
若是以前,大司馬並不是她的對手。
只是現在,寧渺萱身子不便,光是速度,就慢了許多。
大司馬手中的劍一個漂亮的反手,朝着寧渺萱便刺了過去,另一隻手,一把掐住無意間闖入的一個百姓的脖子,然後冷冷的看着寧渺萱,兩邊都不鬆懈。
寧渺萱此時,只有兩個選擇。
不顧百姓,繼續躲開大司馬。
或者,救百姓,但是大司馬手中的劍,必然會朝着她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