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清楚對方到底是敵是友的情況下,鍾念初不打算將自己的身份說出來。
畢竟,她不能單從對方的話裏判斷他是好是壞。所以,一切還是等司徒朗回來再說吧。
國內飛往洛杉磯的航班上,司徒朗臉上掛彩,面無表情的坐在座位上。
而他身後,玄夜凌臉上也是青紫交加的坐在座位上閉目不語。
飛機轟隆隆的聲音彷彿離他很遠,玄夜凌看着窗外的雲層出神。
想起他打算從洛杉磯回來那晚,鍾念初破天荒的開口留他時,臉上的表情。
他當時只顧着心裏高興,卻沒看到鍾念初那時臉上閃過的心痛,還有當時她的手
玄夜凌心裏一揪,絲絲的疼痛從心口傳到四肢。
當時鍾念初的手明明放在了小腹那裏孕育着他和她的孩子
當時他一直在追問“最後一晚”是什麼意思,此時才明白,原來那時她便存了要打掉孩子的心思,或許是一時心軟,想要讓他和“孩子”最後相處一晚罷了。
“少爺,是我疏忽了。其實很早之前鍾小姐去源氏和宋毅交接那次,小姐她不喝咖啡和果汁,只喝了白水的時候我便有些懷疑了”
“鍾小姐剛從醫院回來,有幾日胃口不好總是犯惡心的時候”
臨行前,老管家談格對玄夜凌說的話似乎還在耳邊迴盪。
既然決定保下孩子,可爲何現在又要狠心將他打掉呢
玄夜凌心下酸澀,頹然的閉上了眼睛。
“源思小姐,你多少喫點午飯吧。早上便沒有喫,這午飯”
談格立在餐廳裏,看着餐桌旁愣着出神的源思,軟聲勸說道。
源思不語,她回想着剛剛玄夜凌聽聞她的妹妹懷了身孕時臉上那駭人的表情,心裏一陣發苦。
想起和鍾念初第一次見面,她笑着問自己是否還愛着玄夜凌時自己斬釘截鐵的口氣,和她臉上落寞的神色
當時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未婚夫有任何交集,她只以爲那是親妹妹對姐姐今後幸福的關心,僅此而已。
“談格,”源思看着眼前的飯菜,心下一陣難受:“你說我,是不是不該回來”
這
談格心下一陣不忍。如果源思小姐沒有失蹤,那她和少爺必然是非常幸福的一對;如果源思小姐失蹤了再也沒有回來,那少爺和鍾小姐想必也能很好的在一起。
可這世上哪裏來的這麼多“如果”呢
談格深深嘆了口氣,看着源思的側臉:“小姐,或許是談格活了大把年紀的緣故,看事總是沒有年輕人那麼絕望。”
他頓了頓,神色有些動容:“其實小姐以後便會明白,天無絕人之路這話,是真的很有道理。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砍。小姐何不現在放寬心呢”
“我先回老宅去看看情況,玄少就先去你洛杉磯的公司待着等我消息吧。”
下了飛機,司徒朗便帶着保鏢打
算上車走人直奔老宅,卻見面色沉鬱的玄夜凌已經拉開另一邊的車門徑自坐了進去。
“玄夜凌,你不能現在跟我回去。”
“少廢話,抓緊走。”
玄夜凌面色陰鬱,頭也不擡的冷聲道。他纔不管什麼能去不能去,他必須現在就要見到鍾念初。
想起老頭子的手段,司徒朗不得不忍了心裏的怒氣,儘量放緩了聲音:“你現在去老頭子是不會放人的,他”
玄夜凌緩緩轉頭看着司徒朗,眼神陰冷,面色黑的嚇人,衝旁邊跟來的保鏢冷聲吩咐:“去,讓周澤把人都給我召集起來,帶上武器,去司徒家。”
那保鏢楞了一下,還未答話,一旁的司徒朗一把便將他推到一旁,眼神凌厲的看着車內的男人:“玄夜凌,你這是想火拼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瀕臨暴怒邊緣的玄夜凌眼神陰狠的看着司徒朗:“我只是想找回我自己的女人。火拼美國不是持槍自由嗎火拼又怎樣只要能找回鍾念初,把命搭在這裏我也願意”
面對如此瘋狂的玄夜凌,司徒朗第一次從心底感到畏懼。
他伸手搭上玄夜凌的肩膀,沉聲道:“玄少,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你去的話怕是會危急念初的性命老頭子一旦知道她不是我的女人,一定會痛下殺手的。”
“他若敢動鍾念初一根手指頭,我絕對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司徒朗無奈的看着一臉陰狠的玄夜凌:“我保證,好不好玄少你去公司等我消息,我保證把鍾念初毫髮無損的給你的帶回來”
玄夜凌卻依舊斬釘截鐵:“不可能我必須跟你一起去”
旁邊的司徒朗快要給他跪下了,見玄夜凌如此不肯讓步,他不得不使出殺手鐗:“玄少,你知道念初是想要你和源思在一起才主動退出的吧”
黑着臉的玄夜凌睨他一眼:“你有屁抓緊放”
司徒朗被噎了一下,卻還是努力壓下心裏的怒火,緩聲道:“你說如果念初見到你也跟我一起去救她,會不會乾脆承認自己是我的女人老頭子早就盼着我結婚呢,萬一這事再直接給拍板定下來”
見玄夜凌又要發怒,司徒朗忙道:“我知道我知道,玄少在美國也有自己的勢力,但是,如果念初那個死腦筋的她不願意呢”
是呀,如果鍾念初本人不願意
玄夜凌身上的戾氣漸漸散去,渾身被一種無力感包圍。
良久,他擡頭看着司徒朗:“你一定要將鍾念初帶出來。我不想看到她有任何差池。”
司徒朗靜靜看了玄夜凌片刻,再開口,聲音便有些沉:“玄夜凌,如今,你能不能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誰了”
“丫頭,你餓不餓不介意陪我老頭子喫個午飯吧”
對面的司徒政見鍾念初自打來了之後便不驕不躁,還相當沉得住氣的模樣,心下越來越喜歡。
嗯,不錯,這個女人如果當兒媳婦的話,定然能夠幫助阿朗鎮住族裏那一幫心懷歹意的族人。
這樣想着,司徒政看向鍾念初的眼神越發的和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