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清醒的時候,夕煙雨絕對不允許自己這般沒出息。但現在她醉了,醉到可以放縱自己脆弱,像個她自己都看不起的窩囊廢。
生活的不易讓人習慣了僞裝堅強,唯有在意識不清或者情緒徹底失控的時候,纔會露出那不堪一擊的柔軟。
閆律呼吸突然重了,他一把將她的手扯下來,將人按回牀鋪裏,腳步急促地走到窗邊。
動作略有些慌亂的掏出一根菸,點了三次才點着,然後猛吸了兩口。
對男人來說,尼古丁的味道是冷靜下來的好幫手。
閆律回頭看了一下牀上貓兒似的哭泣的人,很快又收回視線。眺望遠處的燈火,記憶越飄越遠。不過在它快要脫繮的時候,他一下子拉緊了那根線。
往事,不堪回首。
牀上的人已經哭累了,無聲無息。
閆律走回牀邊,發現她已經睡着了。臉上的淚痕似幹未乾,我見猶憐的模樣。
他走進浴室,擰了毛巾,簡單給她擦了一下。
將毛巾掛回去,他在牀邊又站了一會兒,反鎖了1808的房門就回到1809去。
一頭扎進浴室洗了個冷水澡,出來的時候,閆律整個人都清醒了。
今天忙了一整天,累得夠嗆,躺在牀上卻了無睡意。
時間滴答,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聲。
閆律趕緊起來,撒腿衝進1808房,打開牀頭燈。
緩緩地吐一口氣,閆律伸出手,試着輕輕地拍打她的肩頭,不成想卻被她一把抱住了手臂。
彷彿覺得這樣還不夠,她將臉也貼了上去。
“不要走,我只有你了”
閆律一愣,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擊中了心臟。那個他以爲早已經冷硬無情的地方,突然變得柔軟起來。
夕煙雨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場景一再更換,但內容始終是糟糕的。待她從噩夢裏驚醒,發現天已經大亮了。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才驚覺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一轉頭,看到坐在沙發裏坐着個男人,她忍不住一把抱緊被子,驚慌失措地叫了起來。
“啊你,你是誰”
男人微微挑眉。“你確定要這樣跟我談”
夕煙雨漲紅了臉。“那、那能麻煩你先回避一下嗎”
男人站了起來,走到陽臺的窗簾後。
夕煙雨裹着被子,抓起牀頭的衣服就跑進了浴室。丟了被子,也沒記起來洗個澡就手忙腳亂地穿上了衣服。
她手腳僵硬地走出來時,看到男人已經坐回沙發裏了。
他是個存在感極強的人,不怒自威。
夕煙雨下意識地嚥了一口唾沫,腦子空白一片。“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