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俊彥拿着資料走進去,一看到那個沐浴在夕陽餘暉裏恍若天神一般的男人,不由得在心裏暗罵一句:真真妖孽
英俊,多金,冷傲,還要聰明絕頂這,普通的男人還有活路嗎
雖然沒事兒就腹誹一番,但榮俊彥知道,他對這個人是絕對崇拜絕對信服的,否則也不會跟着他這麼多年。
“閆總,這份資料需要你簽字,請你過目。”
閆律接過資料,一目十行,然後簽了名。
榮俊彥看着那龍飛鳳舞的大字,挑了挑眉頭,將資料合起來,又說:“尋寶贏了個大案子,今晚要慶祝,問閆總有沒有興趣。”
想到好好的一個律師事務所叫尋寶,榮俊彥就覺得蛋疼。那些人要是知道這囧得不能再囧的名字是閆總起的,估計要吐血。
不過,榮俊彥覺得這個律師事務所是閆總爲某個人而開的,也許那個人的名字裏就有一個“寶”字。如果不是這樣,閆總不會這麼多年沒有女人,比和尚還要恪守清規戒律。
美人在懷不亂的不只有柳下惠,還有他們閆總
“不去。賬單算我的。另外,這個季度的獎金提升百分之二十。”
榮俊彥點點頭。
閆總就是這樣,他冷冰冰的,不會跟員工打成一片。但是跟着他的人多半死心塌地,因爲他會用行動告訴你:跟着我,有肉喫
這時,閆律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跳動的,是“母親”二字。
“閆總,我先出去了。”
閆律點頭,拿起手機接聽。“喂”
閆律放下手機,早已經習慣了母子之間的冷淡。血濃於水都不見得一定親近,何況
又處理了幾份文件,見時間差不多了,閆律就直接拿起外套走出辦公室。
黎心茹住在清河區,從這裏出發起碼要一個小時,而且還要是在交通順暢的情況下。
閆律開的是經常開的那輛大切諾基,混跡在車羣裏,並不引人注目。
對女人,閆律向來很健忘,甚至臉盲。但是,他一眼就認出了混跡人羣裏的那個女人。
她穿着一件天藍色的t恤搭配白色的短褲和帆布鞋,馬尾高高地綁起,顯得很青春。
她手裏拎着幾個袋子,能看到綠油油的菜葉子隨着她的走動搖曳。
閆律腦海裏迅速呈現她下廚做菜的畫面,以及那一桌豐盛的飯菜。莫名的,他感覺到了飢餓。
一晃十多年,他以爲自己已經習慣了孤單,也自以爲已經做好準備這輩子孤獨到老,不悲不喜。
卻原來,有些渴望就像種子丟在泥土裏。不管那泥土覆蓋了多厚,最終它還是會破土而出,直到長成參天大樹。而且泥土越厚,根扎得越深,想連根拔起就越是不可能。
閆律彷彿已經看到了它四通八達的根系深深地扎向土壤深處,任憑他怎麼掙扎也無能爲力。
“叭叭”
已經綠燈了,閆律還沒有動。後面的車主急不可耐,猛按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