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估摸着應該也有小半個時辰了,彎彎曲曲又走了好一段路,暗道中有漸漸幹了起來,忽然前面出現了兩條路,周管家毫不猶豫的引着大家往右邊走,小刀看着另一條路漆黑陰涼,似乎有種死亡的氣息埋藏在前頭,想必是在危難之際做了另一手準備。
當初郭家先祖修建這條密道不知道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以密道還是這般乾淨來看,應該從來沒有動用過。不知道郭家當年修建這條密道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以自己百餘年來積累的財力聲望,真正要動用之時,郭家是要落到何種田地。
在走了一段路之後,暗道中開始出現了樓梯,每出現三四階一小段平路,和一開始從密室下密道時一樣,小刀明白出口就在前頭了。又是一段長長的樓梯,周管家在牆邊一按機關,一連串的鎖鏈聲,一道石門在頂上慢慢打開,微弱的光線射入密道之內,但對於只靠着火把照明在漆黑的密道中走了近一個時辰的小刀幾人來說,這道光明彷彿重獲新生般耀眼。
小刀幾人依次走出密道,這是一間十分破舊的屋子,堆滿了各種雜物,他們走出來的地方正是這間屋子的石牀。
“你們現在這裏歇息一下,我去找找店裏的趙掌櫃。”周管家看了看大家在密道折了這麼久,隱約都有些狼狽。
“趙掌櫃是趙松趙叔叔嗎”郭雪驚訝的問道。
周管家勉強的擠出了笑容,臉色越來越蒼白,“是啊。”
“周叔叔,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你怎麼了”
小刀也覺得奇怪,周管家不在郭正陽面前時十分的健談,但是今天確是格外的沉默,起先他是以爲周管家因爲郭府遭遇如此重大變故,一時間心情煩悶不願說話,可是這下看來,他臉色慘白,莫不是受了重傷,小刀一把抓住周管家脈搏,脈象間歇有律,但是幾次之後都會突然停止。
“怎麼樣,孟大哥”郭雪十分着急。
“間歇有律,但良久復動。”小刀輕輕的放下了周管家的手。
“這是髒氣衰微之象。”石雲開走了過來,運氣從周管家胸口直到腹部,往返三次,手掌氣歸丹田,皺起眉頭看着周管家,“你已經知道了。”
“我已經知道了。但是重要的事我已經交代好了,我這就去找趙掌櫃,後面的事只能託付給他了。”
“周叔叔,你。。。”郭雪看着周管家推門而出,依舊不捨。
“雪兒,周管家恐怕活不過今晚了。”石雲開無奈的說道,“他五臟俱損,能撐到現在也已經是奇蹟了。”
“能將周管家傷成這樣,此人的功力不在許君命之下,我不記得當時院中還有這等高手。”唐天在一旁分析道。
石雲開氣憤說道:
“恩,你說的對,看來許君命內裏的實力非比尋常。今日一戰,少林寺的淨仁親手用大力金剛指殺了他師兄淨顯,我估計這筆賬到時候肯定又會算到郭兄的身上,沒想到許君命連少林的大師也收買了。”
“石兄。。。”
“啊爹,你醒了。”
石雲開笑容舒展,趕忙握住郭正陽的手,“我在這裏,郭兄”,石雲開順手把了把郭正陽的脈象,“太好了,脈象沉浮有力,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只要養好外傷,理順氣息,我們再找機會報仇。
“這裏是。。。。”郭正陽望了望四周。
“這是餘暉客棧,周管家帶着我們我們從密道過來的。”郭雪在一旁回話。
“那。。。周管家呢”郭正陽依舊有些虛弱。
“趙松參見盟主。”趙掌櫃徑直走到郭正陽身前,一把跪在地上。
郭正陽輕輕的按住趙松的手,微微笑道:“這些年苦了你了。”
“對了,趙叔叔,當年爲何你不辭而別呢”郭雪疑惑的問道。
“當年並非我是不告而別,而是老爺交給我一個十分重要的任務,那時武林中暗流涌動,老爺爲了郭家有條後路可走,命我接手餘暉客棧,重新修葺密道,這十多年來我就一直呆着這家客棧裏。平日也就三五個客人,反倒偷個清閒。剛纔我聽得房內金玲閃動,我知道不到事態十分嚴重這金玲是不會響的,於是我連鞋都沒穿便跑了出來,半道就遇上週管家了。”趙松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腳。
“我去準備一些水讓你們梳洗一下,再準備一些喫的。”趙松嘿嘿一笑,又悄悄走出門去了。
七星會館,五樓。
“哈哈哈哈,在此處觀火卻又另一番滋味。楊兄,你說呢”許君命在七星會館上擺了一桌宴席,座上只有一人,那便是楊鶴。
“若沒有楊兄獻的妙計,我又哪能這麼順利的剷除了郭正陽,這一戰你當居首功。”
“多謝樓主,郭府雖然沒了,但是郭正陽還在,他沒那麼容易死。”
“你是說他們還有可能從這大火之下逃生”許君命不敢相信的看着楊鶴,他知道此人話不多,從不講廢話。
“我以前就聽聞郭家有一條密道,但是他恐怕從未透露過分毫給我知道,今日火燒郭府,雖然七星樓方面可以少些傷亡,但是如若那條密道就在那間小樓之內,豈不是也給了他逃生的機會嗎”
“這。。。”許君命一時語塞,心裏有暗暗罵着南路陽出着什麼鬼主意。
“樓主,我看爲今之計只能繼續加派人手打探消息,另外郭公子那邊再好生招待幾天,別等不及給弄死了,到時候可是大大的有用。”
“許某這就吩咐下去。額。。。呵呵。。。”
“樓主還有什麼事情要問嗎”
“我是有一事不明,先前楊兄並無言明,說實話許某一直都半信半疑,直到今日才確信楊兄乃我真兄弟,不知楊兄究竟爲何會對郭正陽這麼恨之入骨呢”
“奪妻之恨夠不夠呢”
“奪妻”
“不錯”楊鶴冷冷的看着許君命,“你不用再想是哪個人,就是那已經亡故的郭夫人,林靜茵。”
“楊兄和郭夫人有過一段情”
“郭夫人原本是我遠房的表妹,在姑母身故之後,她便前來投奔與我,我倆本就是青梅竹馬,可恨那郭正陽仗着家中權勢,來府不到三月便將她騙了去。我。。。我忍氣吞聲這麼多年,就是在等今日。”楊鶴咬着牙,氣憤的咯咯作響。
“郭正陽惡有惡報,楊兄,我定會把郭府連根產出,幫你報這奪妻之恨。這桌佳餚你且喫着,等抓住郭正陽我必定還有厚禮相贈。”
許君命說完就一個人走下樓去。剛下樓就看到南路陽和吳清良恭敬的站在門口,那兩人看到許君命下來,趕忙迎上前來。
“吩咐下去,郭公子那美酒美人好生招待着。”
“是那楊鶴。”吳清良微微擡起頭看了看許君命那不陰不晴的臉色,又恭敬的低下頭來。
“哼,那老家奴,真以爲自己有多厲害,你們在人前都恭敬着,另外加派人手尋找郭正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等確認了郭正陽是死是活,再好好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