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點了點頭,心道郝明瑤現在之所以會比從前更加討好秦菁和郝明珍無非有兩點原因:一,給自己打好基礎,以便以後就算嫁進葛家也不會因是庶女的身份便被人低看;二,對付她。
迎辰宴上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郝明瑤清楚,郝明珍也早就看穿了,只是礙於沒有實證而不好說穿,所以對郝明瑤來說,她是毀了她一生的人,她必須得報仇不是?
至於怎麼報,就得看之後她是怎麼打算的了。
竹青看她一臉深思,再想到今日去明瑤苑的事,多少明白了些,點頭道:“自然是會的,只是我向來都是在暗處,不是很精通,就看小姐打算做什麼了,一般人倒是看不出。”
明珠一聽,很是滿意地勾了勾脣,“這樣就夠了。”
說罷,衝竹青招了招手,竹青附耳過去,明珠在她耳邊耳語一陣。
“我走了,小姐的安危怎麼辦?”聽完她的話後,竹青有了自己的考量。
明珠搖搖頭說:“沒事,我這幾天腿腳不方便都會在院子裏待着,你且去我方纔告訴你的地方將人攔住,以你的腳程,來回只肖一天時間便足夠,屆時你再回來我這邊的消息我隨時都可以找藉口溜過來,放心吧。”
竹青聽了遲疑了一會兒,但轉念想他們家殿下就是爲了讓她來幫明珠小姐才讓她過來的,於是點點頭,眨眼消失在明珠眼前。
明珠看着屋中空空如也不禁感嘆,看來她也需要好好練武纔是了,不然以後上哪兒都不方便。
……
“誒,傾凌,你有喜歡的人嗎?”
弘宸宮,郎弘璃爬在欄杆上看着天上的月亮,難得不用看到那鞍國太子討人厭的嘴臉,於是就從御膳房偷了些喫食過來和一向喜歡在他這裏來蹭喫蹭喝的堂弟開始了深夜密聊。
“喜歡的人?”郎傾凌抱着玉米汁喝了一大口,手上還不閒着,拿着小點心讓嘴裏送。
“嗯……”郎弘璃沉吟,爬上欄杆坐下,手指衝那盤中的雞腿一指,那雞腿就跟自己長了腿似的飛到他手裏。
郎傾凌舔了舔嘴脣,看向他說道:“母妃說了,我還小,不用着急去喜歡人。”
嗯,對,他今年才十五,一點都不着急。
“你的意思是,我老了?”郎弘璃冷冷地看着他,手裏的雞腿都沒往嘴裏送。
郎傾凌連連搖頭,嘴裏含着一塊牛肉含糊不清地說:“哪能啊,我的意思是我不用着急娶妻,你就不一樣了啊,你是太子,得爲皇室傳宗接代啊,皇嬸她肯定着急。”
他就不一樣了,他還有哥哥,他哥都沒有成親,他急什麼?
何況他們這族人的壽命長得很,有的是時間找媳婦兒。
“皇帝不急太監急……”郎弘璃撇嘴,張嘴撕下一塊肉看着郎傾凌,道:“剛纔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呢,說,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郎傾凌被噎住了,喝了好大一口玉米汁纔給嚥下去,做了一會兒沉思狀,說道:“有的吧,不過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喜歡。”
畢竟他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
“你說的喜歡是什麼?”想了想,還是沒想明白,覺着向來瘋瘋癲癲只知道玩鬧的人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來?是不是受到什麼刺激了?
“喜歡還分很多種嗎?”郎弘璃解決掉一個雞腿,把骨頭給扔到一邊,恰巧落到放殘渣的地方。
“當然了,”郎傾凌煞有其事地點頭,“像我喜歡父王,喜歡母妃,喜歡我姐我哥,還有……”
“停停,誰跟你說這種喜歡了?”郎弘璃很嫌棄地打斷他的話。
“那你說的哪種喜歡?”郎傾凌眨眨眼,很難理解這個陰晴不定的人。
郎弘璃嘆了聲氣,放棄了繼續第二個雞腿的想法,皺眉想了好一會兒,很不確定地開口:“嗯……怎麼說呢,就是你會被她身上的氣味所吸引,會覺得她比肉好喫,會想抱她,想吃了她。”
嗯,對,就是這種感覺。
比如現在,竹青今晚來消息說那丫頭今天很煩,叫他不要去煩她,可是不去,他又想看到她,她身上的那種氣息讓他很想再靠近一點。
總之就是怪怪的。
郎傾凌像是聽到了什麼驚天祕聞,驚得眼睛比平時瞪大了一倍,就差眼珠子沒掉下來了。
“我說太子哥哥,你不會是……不會是……”
郎弘璃一看他這樣,嚇得差點從欄杆上摔下來,“不……不不會是?”
難道真的生病了?
可他父皇說了他們這族人是不會生病的啊?
郎傾凌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走到他跟前,用一種很驚恐的眼神望着他。
哥,你不會是做了什麼事激發你的獸性了吧?喫人這種事我們可不能幹啊,會被打死的!”
“喫……喫喫人?!”郎弘璃這次真的是從欄杆上下來了。
“對啊,”郎傾凌不管手上還有油水,胡亂在身上擦了一通,看着他說道:“史書上記載,先祖時期曾有族人食人,根據當事人的記錄,他想喫人的時候就會有你說的那種感覺出現。”
郎弘璃被嚇得不輕,好看的眉都打成了一個疙瘩。
郎傾凌又走近了一步,問道:“你是不是覺得那人身上有股特殊的味道吸引着你?”
郎弘璃,點頭。
“你是不是覺得抱着他的感覺會很舒服?”
郎弘璃,點頭。
“你是不是覺得他看上去很美味,甚至比我們現在喫的炸雞都還好喫?”
郎弘璃,連連點頭。
“這就對了!”
郎傾凌大夫一錘定音,雙手一拍,趕緊着把太子殿下給摁到位置上坐下。
郎弘璃鎮定不了了,看着邊上的人有些不敢相信,“這……這,真是這樣?”
“對啊!”郎傾凌在他對面坐下,“回頭我去給你找找那本書,上面清楚地記載着那個時候族人的感覺,太子哥,你可千萬得把持住啊,不然可就是死路一條,可別讓你的那種喜歡繼續了,會出人命的!”
說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郎弘璃眨巴着鳳眸看着他,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會出現這種感覺會是獸性的覺醒。
原來他會覺得那丫頭的味道好,是因爲他想吃了她,會寧願選擇她也不要雞腿,還是因爲他想吃了她,天,他的獸性覺醒了嗎?爲什麼?爲什麼其他人都沒事,偏偏就他的獸性覺醒了?
想到這,太子殿下垂眸陷入深思。
郎傾凌已經把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空,擡頭見他的這位太子哥哥還在冥思苦想糾結中,於是想了一個法子,擦了擦嘴說:“這樣,你要是不信我說的話,現在咱們就去你說的那個人家裏,你看你是不是還會有那種感覺出現,我跟你一起去,也好方便阻止你,你覺得成不?”
郎弘璃一聽,好像有點道理,他以前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他必須得確認好纔行。
想着,衝郎傾凌點了點頭,後者立即起身,兩人避開宮人出了弘宸宮,縱身消失在黑夜中。
“小姐,時辰不早了,沒做完的明日再做吧。”
青椒將披風搭在明珠肩上,看到已經差不多完工的扶額有些心疼地說道。
明珠聽後放下針線伸了個懶腰,看了看邊上的沙漏,的確是不早了。
於是在收拾完東西后便讓青椒也回屋休息,她還是不忍心讓青椒她們守夜。
腿上的傷經過一天的休息後已經完全消腫,上面的淤青雖然在,但摸上去已經不是很痛了。
打了一個哈欠,明珠脫下外衣和鞋上了牀,躺下後正要閉眼,誰知屋頂突然響起了輕微的動靜,以爲是哪裏來的野貓便沒有太在意。
“你給我小心點!”
屋頂,郎弘璃沒好氣地往郎傾凌身上拐了一下,這才趴下身子挪開了瓦片往下看。
郎傾凌跟着往裏面看了看,什麼都沒瞧見,於是想了想,一隻手放在下巴上,沉吟道:“我覺着你這樣看沒感覺。”
郎弘璃聞言擡頭看向他。
“你想啊,人現在都睡了,在牀上,被遮着你能看見啥?還是下去看比較好,我在這等着,你覺着呢?”
郎弘璃摸了摸耳朵,將瓦片給放回原位,環視四周後發現竹青竟然不在。
頓時心裏就不高興了。
好傢伙,竟然玩忽職守,看他不扣她月錢!
“趕緊的啊,”郎傾凌看他沒動,拐了拐他。
郎弘璃抿嘴,“要不還是算了吧,萬一我沒忍住真把人給吃了怎麼辦?”
第一次是意外,可第二次他清楚的記得就是他自己沒忍住才那什麼的,他擔心他又會……
“你是太子吧?”郎傾凌鄙視地看着他,“就一點自制力都沒有?就看一眼就忍不住?”
郎弘璃一聽他這話,立馬不願意了。
他堂堂太子豈會連這點自制力都沒有?
前兩次明明都是意外。
嗯,對,是意外!
思及此,郎弘璃輕哼一聲,起身便飛身下了屋頂。
明珠在看到他出現在她的閨房時已經不覺得驚訝了,臉紅了紅,起身把被子抱到胸前。
“殿下,您怎麼來了?又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