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他平日裏看着不穩重,但現在她還在牀上,至少得讓她把衣裳穿好,好好同他說話。
然而太子殿下才不管這麼多,他的視線在懷中這嬌軟的身子上掃過,指尖從那青紫上劃過,引來懷中人的顫慄,而他卻暗啞了聲音:“疼不疼?”
明珠一把捏住了那隻作怪的手,咬脣撇開了視線,搖頭。
郎弘璃知道她害羞,笑的得意,從她手中把手抽了出來,伸進被子了給人捏起了腰。
明珠覺得羞人,想去阻止他,卻反倒被他給阻止了。
“一會兒用過早膳後我們便去定安塔,將凜兒接出來,好不好?”
明珠對上他的眼,心裏感觸,奈何羞意蓋過了一切,怎還會說不好的話,何況她心心念唸的孩子馬上就能見到,她怎會不高興。
郎弘璃見她滿面通紅,脣邊溢出輕笑,低頭在她的脖子上舔舐,一隻手也跟着往下滑。
“殿下,天祥公子已經到了,您……呃……”
小肚子看寢殿的門是開着的,以爲人已經起來了,沒曾想一進來就看到自家殿下壓着人上下其手,一張圓臉頓時被窘然佔據。
明珠大驚,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就將人給推開了,捂着被子見不得人。
郎弘璃捂嘴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儘管沒有喫到人,但心情卻是愉悅的。
他笑了兩聲,然後從明珠身上下來,理了理自己那及腰的長髮,邊往外走邊對小肚子說道:“讓人好生伺候着,若有什麼閃失,你就等着成肚絲兒吧。”
話說完,人也已經從小肚子身邊經過,噙着滿嘴的笑意,卻看得小肚子渾身一震。
肚絲兒……肚絲兒……
明珠聽到他出門的聲音,羞得臉上熱氣直冒,好不容易忍着進來的幾個宮女那一臉揶揄的笑穿好衣裳。
她忽然覺得,自己一定要想個辦法讓太子殿下改掉這個在外人面前親近的壞習慣。
“喲,氣色看上去不錯啊,怎麼,昨夜可是有人把你這頭狼給餵飽了?”
郎弘璃哼着小曲兒到了弘宸宮正殿,因爲心情好,連着顧混蛋的那張狐狸臉看上去都覺得沒有往日那般惹人厭了。
“飽是沒飽,”他悠哉悠哉地走到位置坐下,很得意地翹了二郎腿,挑眉看着顧天祥,“不過比起某些人到現在都沒有把那頭狼搞定,本殿倒是好得多。”
戳人戳痛,郎弘璃的一句話就讓天祥公子臉上的笑掛不住了。
“我說殿下,你就不能多少留點口德?就不怕遭報應麼?”
他也想搞定那頭狼啊,搞了將近十年都沒把人搞定,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
“口德報應這種東西是什麼?本殿從來都不知道,”郎弘璃衝他撇了撇嘴,繼而輕嘆一聲,道:“真是天可憐見的,什麼人不好喜歡偏偏喜歡那塊石頭,嘖!”
他惋惜搖頭,顧天祥的臉色越來越差,“行了你,你今兒找我來不會就是爲了埋汰我的吧?”
他那太學院還有一大羣學生等着他回去上課呢。
郎弘璃看他一臉慾求不滿的模樣,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得意地挑了挑眉後便將自己找人家的目的一一道來。
“不行!堅決不同意!”
顧天祥在聽完他說的話後第一時間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玉面上全是不贊同。
“不同意?”郎弘璃眉尾輕挑,語氣明顯帶着幾分興味。
顧天祥知道他這是要使壞了,但這可關係到他的終身大事,他絕對不能向惡勢力低頭!
想着,顧天祥便氣急敗壞地看着郎弘璃,痛心疾首道:“想微臣爲大興學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未曾想竟是落得這般下場,二十又五了都不曾娶妻,如今卻……”
說着,天祥公子掩面而泣。
郎弘璃翻了一個白眼,戳心道:“行啊,你要是想娶妻,本殿現在就讓父皇給你物色。”
“你!”顧天祥轉身一跳,眼裏沒有半點眼淚星子。
“得了,別嚶嚶嚶的了,”郎弘璃實在嫌棄好友這矯情勁兒,說:“本殿可是在幫你,你怎麼就想不通呢?”
“幫我?”顧天祥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淚,不是很相信這個主子兼好友的話。
郎弘璃卻是煞有其事地點頭,“你想啊,你追玦兄長這麼些年,他都不曾應了你的要求,可你再看啊,他可有要娶妻的念頭?”
說起別人的感情事來,太子殿下是頭頭是道。
“這不就對了,”郎弘璃一拍手,壓低了聲音說:“玦兄長的年紀也不小了,早就到了娶妻的年齡卻遲遲沒有動靜,你以爲這是爲什麼?”
“爲什麼?”顧天祥冷嗤,很不屑地看了太子殿下一眼,說:“還能爲什麼?定是他看不上那些女子,沒有中意上的纔會拖着。”
還能有什麼原因,不就是他眼光向來高,一般的女子哪能入得了他的眼,就更別說他了。
“嘖……你這,”郎弘璃用一副沒救了的眼神看着顧天祥,搖了搖頭,“就你這情商還天祥公子,還教學,我看你就是誤人子弟。”
情商,母后說是她家鄉的一種說辭,就是指人在待人接物時的一種……一種情緒,意志,耐受挫折等方面的品質。
嗯……好像就是這樣。
母后經常說他的情商不高,還說他同人說話就是個欠抽的,尤其是和女子說話時,她說她每次都想抽他。
這不是開玩笑麼?
他的情商明明很高,什麼都能忍耐,情緒也經常控制得很好啊,很少生氣,一直都笑眯眯的,大家都說他笑起來很好看的。
意志力就更別說了,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簡直就是完美。
至於和女子說話吧,嘖,這個不能怪他,誰叫她們一看到他就露出那種“睡我吧睡我吧”的眼神,他可是很潔身自好的,對那方面根本沒有慾望。
當然了,他家寶貝就不一樣了,到了他家寶貝面前就成了他說“跟我睡吧”,這兩者不能比。
顧天祥不知道眼前的太子殿下在短短的時間內腦子已經轉得飛快,他有些不懂他的話。
“那你倒是說說,我怎麼了?我哪裏想錯了?”
捂不暖一塊石頭,怪他了?
郎弘璃聞言收了心思,長嘆一聲說:“既然這樣,那我就提點提點你吧。”
說着,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顧天祥眨了眨眼睛,重新坐回位置,就等着太子殿下長篇大論。
太子殿下也沒讓他等太久,只見他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
“這麼跟你講,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玦兄長之所以遲遲沒有娶妻不是因爲他眼界高,而是因爲你。”
“因爲我?!”顧天祥瞪大了眼指着自己的鼻頭,難以置信全都寫在臉上。
不是吧,那頭狼至今不娶妻會因爲他?有沒有搞錯?
郎弘璃點頭,繼續道:“你想想,玦兄長可是京中女子的夢中情人,而這京中又有多少德才兼備相貌一流的女子,除非他不是男人,不然是不會一直沒有中意的,這都是因爲你,說句實話吧。”
他頓了頓,頗有長者的風度。
“在我們這些旁人看來,他並非對你無情,相反是有情的,雖說上有本殿的十九皇爺爺和皇奶奶帶頭,但你也知道兩個男子在一起要承受怎樣的世俗眼光,我不信你沒有想到這一點。”
話落,顧天祥的眼神明顯黯淡了不少,繼而笑得自嘲。
“怎會沒有想,只是感情這種東西來勢洶洶,誰還顧得了這麼多,他們視爲病的感情於我而言正是最珍貴的,我也有想過他因此而遠離我,但……”
奈何他就是放不下。
郎弘璃看好友這樣,心裏自然也不是滋味,於是轉了轉眼珠,勸慰道:“既是喜歡,那便去追,但依本殿看,你不能這般死纏爛打了。”
顧天祥不解,擡眼看向他。
郎弘璃裝作沉思了一番,說:“兄長不應你,是因爲你追的太猛,他沒有時間好好考慮,但毫無疑問的是他絕對不是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
好吧,他承認他對這方面也不甚瞭解,但這件事只有顧混蛋才能做好,只好先把人給忽悠了。
於是在顧天祥準備發問時,郎弘璃搶先一步開口:“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給他時間,他本已習慣你每日的造訪,那你索性就連着幾日不去,也不給他消息,本殿會將你的情況讓人傳入兄長耳裏,他若聽聞你是因和別的女子待一起而不去看他,你想想,他會怎麼想?”
當然,這個別的女子就是郝明珍假扮的他家心肝兒,雖說有些委屈了顧混蛋,不過除了顧混蛋扮演他不會露陷外他實在想不到別的人了。
天祥公子不知道太子殿下其實打的是把他引誘來幫他的主意,當真還以爲殿下是在幫他,如同一語驚醒夢中人一樣,手一拍!
“他……他會喫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