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擦了擦手,又嘆了一聲氣,“她本性不壞,現在將軍府自身難保,像陶姨娘那樣的人早就起了心思想走了,再留人也沒什麼意思。”
何不如讓人走了,也免得萬一以後落得個抄傢什麼的下場。
秦環沒有在將軍府搜到虎符,皇帝勃然大怒,說郝正綱有意將虎符藏着不願交出來。
這個時候別說皇帝了,就是那些大臣們也各種猜想,儘管在郝正綱手中的只有一半虎符,但那一半找不着就意味着皇帝無法調動那八十萬大軍。
八十萬大軍的兵力於一個國家而言並不是小數目,郝正綱不願交出,又從他府中搜不到,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他對皇帝生了二心,所以早就做好了將那一半虎符藏着的打算,以此來對皇帝產生威脅。
皇帝大怒,當下就下令將郝正綱打入死牢,並由太子負責審問虎符下落,至於錢橫,受鞭笞之刑後丟入死牢於三日後凌遲處死。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錢橫一家被下令滿門抄斬,沒收其宅邸及所有家財,郝府更是當晚就被重重御林軍包圍封鎖。
明知得知消息後本是打算等太子殿下回來後問問情況,但不想等了整晚都未將人等到,第二日他回來時已經是早朝過後的事了。
“怎麼在這睡着了?”
郎弘璃一進門就看到一晚上沒見的人這會兒正趴在桌子上睡着,光看姿勢就知不舒服,小聲嘀咕後準備把人抱到牀上去。
明珠恍惚間聽到他的聲音,揉了揉眼就醒了,“殿下……”
因爲剛睡醒,所以聲音有些沙啞,郎弘璃又見她眼下有一抹青色,不由得蹙眉摸了上去。
“這是怎麼回事?你莫不是就這樣睡了一晚?”
昨天夜裏因爲連夜處理錢橫跟郝正綱的事,他帶着錦囊一時就忙得沒有時間。
今日上早朝的時候老頭子還在發火,不得已只好在下朝後去了一趟永安宮,讓母后幫着勸勸。
明珠清了清嗓子,端了青椒早就準備好的漱口水漱了漱口,而後擦了擦嘴沒有回答郎弘璃的問題,而是問道:“殿下用早膳了沒?沒有我便讓人準備。”
因爲等他在這裏坐了一整晚這種事多丟人,她纔不會說出來。
郎弘璃看她要起身,長臂一伸就把人給拉到了腿上坐着。
“殿下,”明珠動了動,臉上開始有了熱度。
“別動,”郎弘璃將她箍緊,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味,將臉埋進她懷中,悶聲到:“好累,讓我抱抱。”
雖說一百多裏的路對他來說沒什麼,但在這之前他已經是好幾天都不曾閤眼了,昨晚又更那些人周旋了一整晚,精神上難免不會疲憊。
明珠見狀,即便臉上紅霞滿布,卻也不忍心當真把人給推開,便只得讓他這樣抱着,擡手想去摸那一頭順滑的黑髮,但又礙於羞澀不敢。
男人就像是感覺到她要做什麼似的,突然擡頭抓起她的手往自己頭上放。
明珠臉一熱,哪裏敢真的就這樣放上去,忙想了想轉移話題,“那個……殿下若是……若是覺着累的話先去牀上睡一會兒吧,現在……現在是白天,我沒事的。”
擔心他會怕自己遇上她娘什麼的,明珠把最後一句補充上。
郎弘璃看她小臉通紅,連說話都結巴上了,心下覺得可愛又好笑,昨夜帶來的不好心情一掃而光,現在滿滿的都是她的模樣。
“你……你別這樣看着我……”
明珠揪着他的衣襟不敢與那雙能蠱惑人的眸子相對,總覺得一對上他的眼她的心就撲通撲通不受控制,這種感覺,簡直就……就讓她……
“我這樣看你,不喜歡嗎?”
對於自家寶兒害羞的模樣郎弘璃從一開始就喜歡得不得了,現在隨着每日相伴,那種喜歡只增不減,情不自禁地便想多看看她臉紅的樣子。
伸手摸上了那帶着熱度的臉,他的聲音變得低沉醇美,嘴裏吐出的每個字都那麼曖昧。
明珠呼吸有些急促,扭過頭拿開他的手,“殿下累了,快……快去休息。”
好燙,他的呼吸噴到她臉上,好燙……
“我現在就在休息,”郎弘璃按住了她的那隻手,湊過去在她頸間嗅了嗅,“只要你在身邊,我無時無刻不在放鬆休息,一晚上沒見,愛妃可有想我?”
撲通……撲通……撲通……
他的氣息那麼清楚地噴灑在耳根處,臉上以及頸間,明珠感覺自己的心都不是自己的了,壓根就控制不住那跳動的
“殿下,你別……”
“讓我親親,嗯?”
男人側頭,正面與她近距離相對,灼熱的氣息中帶着淡淡的蘭花香。
明珠下意識就咬緊了下脣,往後縮了縮脖子想躲開他的逼視。
只她的動作還未做出來,男人便輕輕地湊了過來,如同羽毛一般將一個柔和的吻落在了她的脣上。
明珠嚶嚀一聲,他趁此機會將那靈活的舌伸了進來,纏着她不放。
良久後,郎弘璃將人鬆開,看她似是連氣都換不過來了,當下好笑地勾起了脣,指尖摸着那紅潤的脣,輕笑道:“愛妃,這可不行,以後再學不會換氣可是要受罰的。”
明珠一聽,面上幾乎滲出血來,瞋了某人一眼後索性撲到他懷裏去不看他。
郎弘璃好心情地笑出了聲,抱着人膩歪了好一會兒,最後想起了事,垂眸問道:“聽說祖母昨夜來找你了?”
說起正事,明珠也就把害羞的事給忘了,她從他懷裏起身,點了點頭:“是,她聽說郝正綱被革職,還犯了大罪,便來讓我救他。”
郎弘璃聞言挑了挑眉,笑道:“那你想如何救他?”
明珠知道他分明就曉得她對郝正綱存着什麼樣的心思,現在卻還故意這麼問,便在心底哼了一聲,說:“我能如何救,還不得來求殿下你。”
郎弘璃被她這話逗笑了,摩挲着那小下巴,輕笑一聲,“本殿可不是求了就會答應的,得看愛妃準備如何求了。”
說話間,眼中風流盡顯,透着一股子邪氣。
明珠一羞,抓住他的手正色道:“好了殿下別鬧了,你告訴我,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他一夜未歸,期間一定又發生了其他事。
郎弘璃不高興又說正事,癟了癟嘴明顯有了脾氣,但還是把情況給明珠大致說了說。
無非便是郝正綱不承認,跟他費了一些口舌,再就是連夜捉拿錢家人,沒收錢家家財充公的事。
明珠光聽着就覺得累,心疼太子殿下的同時不禁想到前天夜裏的事來,抿了抿脣看向太子殿下,問:“殿下,我想去看看他。”
郝正綱知道她的身份卻不公開,這其中的原因是什麼?
而他,有對吟風動過情嗎?
郎弘璃看了她一會兒,輕聲問:“要我陪麼?”
明珠本還因爲他不會答應呢,沒想到這麼痛快,抿嘴笑了笑,紅着臉說:“要,不過殿下要先睡一覺纔行。”
聞言,郎弘璃撇了撇嘴,在那紅彤彤的臉上啃了一口,“跟你在一起,一點都不覺得累。”
明珠不想承認自己沒出息,但終究還是沒出息地臉紅了,但卻不得不瞋他一眼,掙扎着要從他腿上下來。
“那我自己去,不需要殿下陪。”
郎弘璃一聽,頓時就急了,癟着嘴拉着她不讓她下去,撒嬌道:“好嘛好嘛,我的好寶兒,我現在就去休息,你陪我好不好?”
明珠最覺得好笑的就是他能在前一刻撩動她的心,後一刻卻又跟個孩子一樣讓她心軟。
又暗暗在心裏罵了一聲沒出息,明珠最後還是點頭陪太子殿下一起休息。
約莫一個時辰後,太子殿下神清氣爽地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起來,發現說要陪他的人根本就不在跟前。
以爲她又被人給擄走了,心下一急,鞋子都沒穿就往外走,恰逢明珠端着膳食進來,差點撞個正着。
“你去哪裏了?!”順手就把她手裏的東西給重重地放到桌上,太子殿下氣急敗壞地跺腳。
明珠先是愣了愣,卻在看到他微紅的眼眶後突然明白了過來,忙溫柔地笑了笑。
伸手撥去他臉上凌亂的髮絲,又看他沒穿鞋,心中微疼,拉了人便往牀邊去。
“讓殿下擔心了,對不起,方纔我看殿下睡得沉,便以爲還要一會兒,就去御膳房給殿下做了點東西,想讓你睡醒後用。”
前些天閒來無事便想着讓皇后娘娘教她廚藝,現下雖不會什麼大菜,但一些家常小菜也還是可以的。
郎弘璃又高興又不高興,待鞋子一穿好就把人一把給抱住了。
“以後不許這樣一聲不吭就從我身邊走開了,知道嗎?”
他不想再看到她發生任何的意外。
明珠身子僵了僵,聽出他語氣中的霸道跟擔憂,鼻頭一算,哄孩子似的在他背上拍了拍。
“好,以後我去哪兒都跟殿下說,我們現在先喫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