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遠處,被手欠的人破壞的路燈下,會有一對對的小情侶,在彼此的耳畔呢喃着情話,羞澀中又會加深對彼此的依戀。
再往遠處看去,一個身穿西服襯衫的中年人,手裏掐着一把豪車的鑰匙,頹廢的坐在路邊,嘴裏叼着一支廉價的香菸,哆哆嗦嗦的抽着,臉上還帶着濃濃的疲憊,是對生活的不滿還是別的,誰知道呢。
街角,一對老人衣着襤褸,互相依偎着,彼此的臉上帶着欣慰的笑容,夜風中,老爺爺將他僅有的一件毛毯披在老奶奶的身上,笑的臉上的皺紋都快化開了。
車上,白川看着路邊的景色,臉上帶着一種不喜不怒的表情,身邊是凌意,駕駛位是楊,副駕駛位是沈笑,一行四人向着目的地行駛。
沈笑扭頭看了看車窗外,嘆了口氣說:“你們說外面的這些人都在想什麼?”
楊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專心開車,凌意閉目養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白川低眉沉思了一會說:“或許,他們在想着明天會不會以是美好的一天吧,比如太陽會不會正常升起,生活會不會有所變化什麼的。”
凌意突然睜開了眼睛,若有所思的說:“那明天,到底會不會是美好的一天呢?”
沈笑笑了笑說:“或許吧,誰知道呢,反正明天回去我一定要睡一個好覺,誰叫我起牀都不搭理的那種,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好使。”
楊似乎也來了興趣,一臉激動的說:“我看中了一個姑娘,我們都約好了,明天我要和她去約會,我要帶着她去遊樂場,電影院,我也享受一把有對象的快感。”
白川看向凌意,這個他一直看不懂的傢伙,笑了笑,問:“明天你想做什麼?”
凌意指着自己的鼻子問:“我?”
白川點點頭說:“當然。”
凌意的目光看向遠方,脣間突然浮現一抹笑意說:“還記得江城回來的時候我們去的那家歌廳嗎?那個我說我戀愛的那個姑娘,我想去找她,沒準我凌意,也能擺脫陪伴了我二十幾年的單身生涯呢。”
說着,凌意緩緩的低下頭去,淡淡的說:“當然,前提是有明天的話。”
這句話一出口,幾個人都沉默了,本來想着活躍一下氣氛的白川也是沒有話可說了,是啊,現在說什麼都還爲時過早,明天,說來簡單,可是僅僅今晚,就不是一個好度過的夜晚,對方有多少人雖然不能確定,但是敢明目張膽的給白川這麼多準備時間無疑已經證明了前方不是龍潭就是虎穴,可是不管前方有多麼危險,他們也必須去。
空氣在一瞬間安靜下來,靜的只剩下車子的轟鳴聲,氣氛有些壓抑。
“川哥,你說做完了這些,我們有沒有可能青史留名了?”
不知道出於什麼想法,沈笑再一次提起了這個白川一直解答不了的問題。
凌意嘆了口氣,不答反問,看着沈笑說:“你心中對青史留名的定義又是什麼?”
“青史留名的話,應該是被所有人記住吧。”沈笑若有所思,微笑着說。
凌意點點頭,看着白川,說:“老闆,你又是怎麼定義的?”
“我?”白川指着自己的鼻子,苦笑了一下說:“這個問題就有點複雜了,要是非說我心中的定義,那可能跟沈笑說的差不多吧,活着有人關心,死了有人惦記,這樣的話,就算不青史留名那也是不錯的了。”
楊嘿嘿一笑,說:“我贊同。”
凌意微微閉眼,長長的嘆了口氣,喃喃的說:“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有種預感,我今天是要青史留名啊。”
“哈哈哈哈。”
凌意
的玩笑開得恰如其分,同時引發了所有人的笑點,氣氛好多了。
他的話,讓白川體會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意思,腦海中幾乎就是與此同時,出現了一句話。
不要聽別人說了什麼,要聽別人沒說什麼。
白川的目光漸漸的有所變化,看着凌意說:“凌意,我最後問你一遍,你到底爲什麼要幫我?”
凌意的臉上出奇的沒有苦笑,反而帶着一絲追憶,說:“明天,等明天的,明天我一定告訴你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啊,我真的是必殺榜首,今天,你們總該相信了吧。”
衆人並沒有反駁,一同經歷了這麼多,凌意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身份,他們已經不在意了,其實對於凌意爲什麼幫忙,白川也並不是很在意,不過總是覺得凌意跟他有什麼關聯。
不重要了,既然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那就等待明天的到來吧,黎明劃破黑暗的那種大自然鬼斧神工般的美景,說不定能在今夜結束的時候,看見呢。
此時周圍的景色已經很是荒蕪了,四面雜草叢生,偶爾還會有不知名的鳥叫聲傳來,很顯然,車子已經出了市區,正前方不遠的地方,有着一座高高的建築,黑漆漆的,看不清本來的面目,如果再加上一點恐怖片中特有的元素,那分明就已經成爲了一間鬼屋。
歐洲中世紀時期教堂的建築風格,卻配上了四合院一般的幾個高牆,門口漆紅色的大門,更是爲整個建築添上了幾縷不倫不類的味道。
輪胎和地面摩擦的刺耳聲音響起,車子終於停下,白川幾人下車,看着那扇彷彿被鮮血染紅的大門,幾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種解脫般的表情,終於,要結束了。
白川掏出手機,撥通了寧天瑞的電話。
兩聲忙音過後,電話接通,另一邊傳來寧天瑞有些欠揍的聲音。
“時間把握的很準嘛。”
白川凝眉,淡淡的說:“寧天瑞,我到了,想怎麼辦,你說吧。”
電話被突然間掛斷,緊接着,漆紅色的大門緩緩的被打開,一股泛着歷史氣息的陳腐味道傳來,同時,寧天瑞的聲音被擴大了無數倍傳來。
“哈哈哈哈,白川,你很狂啊,那麼,爬進來吧。”
大門打開,只見偌大的院子了站着無數的人,每一個人的身上都帶着一種殺手纔有的獨特的冰冷氣息,一個個惡狠狠的盯着白川四人,一言不發,像是死人一樣。
寧天瑞話落,白川還沒有什麼表示,身邊的幾個人臉上同時露出憤怒,剛想上前,白川眼神冰冷的擡手攔住幾人,對着遠處的黑色高樓大聲說:“寧天瑞,你到底想做什麼?”
寧天瑞說:“我想做什麼?你問我想做什麼?哈哈哈,可笑,可笑之極,你殺我家人,毀我家族,此仇不共戴天,方楚那個白癡解決不了你,那就換我來,你不是想救你的妻子嗎?只要你走進來,只要你能活着見到我,我絕對說話算數。”
白川的眼神中的怒火越發的濃重,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說:“好,我答應你!”
說着,白川慢慢的想錢移動着,此時的他,已經越過門口,沈笑幾人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都他媽給我聽着,你們誰也不許幫助白川,所有人,給我上!”
隨着寧天瑞的話音落下,院子中的殺手突然動作,向着白川發起衝鋒。
白川的臉色瞬間變動,身後的楊大聲說:“你他媽耍賴!”
寧天瑞並沒有回話,白川猛地站起來,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塊板磚,揮手狠狠的砸在衝過來的一個殺手的腦袋上。
“砰!”
板磚和殺手的腦袋同時裂開,夾雜着噴涌而出的鮮血,白川的臉看起來猙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