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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的手,看似柔滑白嫩。但是細看就會發現,有細細的褶皺了,而且也並不滑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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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秦氏十分惱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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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怎麼做,這手都是這麼粗糙!”秦氏煩躁的哼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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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秦氏已經四十歲了,手這個樣子,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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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想來看重自己的皮膚和美貌,這麼多年來,每天都要保養自己的手腳包括渾身上下的皮膚,甚至屁股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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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會有專門的姑姑爲她按摩臀部,減緩臀部皮膚變老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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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部位也是一樣的,只不過不同的部位會有不同的姑姑,甚至連什麼時辰做什麼部位最好,都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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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精心呵護,歲月到底不饒人,一看,便知道是上了年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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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們跪了一地,沒有一個人敢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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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貌和保養上,秦氏異常的不好伺候,也許一個字沒說對,就會遭到一頓毒打。所以久而久之,秦氏發難的時候,就沒有人敢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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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秦氏自己也調節過來了,看了一眼剛剛進來的嬤嬤。對方立刻低頭回話:“事情辦妥了,人說了,沈二夫人就是個蠢貨,一點懷疑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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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做乾淨了,別讓人懷疑到我頭上來。”秦氏淡淡的吩咐,但心情並不是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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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便問了一句:“夫人可是還有哪裏不滿意?奴婢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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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是秦氏的陪嫁,所以還算是有些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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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秦氏經常需要嬤嬤出主意,所以對這個嬤嬤還是會有些好臉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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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也直言了:“這事是沒什麼問題,我只是看到焱烯這孩子,對那個野丫頭這般用情,我就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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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作爲老母親的辛酸感,也有身爲女人的嫉妒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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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個楚盈盈怎麼能這麼好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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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嬤嬤沒法回答,所有人都沒有辦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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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知道楚盈盈爲何會這般好運,可她就是這般好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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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到底是秦氏身邊的老人,知道秦氏在乎的是什麼,因此便低聲說道:“其實,夫人,奴婢倒是覺得,夫人不用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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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別拐彎抹角的,直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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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激動,秦氏動了起來,這一動,正在畫指甲油的丫鬟手就歪了,嚇得丫鬟立刻“砰砰砰”的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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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恕罪,夫人饒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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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因爲秦氏自己亂動纔會畫錯的,可是丫鬟怎麼敢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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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求能保住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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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沒空搭理她,只是隨意的處置了:“退下去,打十個耳光,讓她記住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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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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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將髒污擦掉,立刻就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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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舉動,讓剩下的丫鬟們更加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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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動不動的就打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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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接着說。”秦氏撐着額頭,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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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哪裏還敢賣關子,求賞賜?立刻將自己的主意和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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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其實您想想,如果將軍執意娶這個野丫頭,除了您之外,誰還最有可能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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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是最看重規矩和體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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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門當戶對,也是這規矩中最重要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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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她這麼多年都沒能做正室,就知道這個男人有多死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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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大將軍頂多是讓那個野丫頭做個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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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當年的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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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很喜歡她,可是卻只是做了妾,而且沒有一點額外的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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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讓人懷疑,當初她入府,是敵人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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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大將軍的話,將軍總該是聽的。而且……這個惡人不應該總是您來做啊。兒子,是兩個人的兒子。現在將軍對您意見可是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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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的話,像是給秦氏打開了一個新大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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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撐着額頭裝柔弱了,興奮的都站了起來,在屋子裏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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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對,兒子,是我們兩個人的兒子,憑什麼兒子就對我有意見?也不能就我一個人操心啊,也是時候讓他做一做這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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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找到了宣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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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來,兒子對她的意見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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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對那個甩手掌櫃一樣的爹,尊敬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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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夫人何必管的太多反而傷了母子之情呢?倒不如退一步,這樣將軍對夫人也會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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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點到爲止,秦氏卻是瞬間領會了其中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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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對,我早就該如何了。我說呢,大將軍怎麼會同意我過年不在家呢,原來是不願意做這個惡人,太可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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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秦氏都覺得當初大將軍之所以這麼痛快的就同意了,就是爲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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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於算計的男人,太可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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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沈二夫人那裏……”嬤嬤試探着問道,不知道之前的設計是不是就此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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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是不贊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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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即便是秦氏身邊的老人了,也只是看起來風光罷了,秦氏根本就不把她真的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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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要清楚自己的斤兩,有些話是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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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揮了揮手:“哎,沈二夫人的事情,與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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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這個惡人要他來做,但能噁心噁心楚盈盈,她也是高興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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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低頭應下:“是,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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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你去叫人開一些讓人看起來很虛弱,但是實際上並不怎麼傷身體的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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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咬緊了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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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整,就整一次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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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驚了一下:“是藥三分毒啊,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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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去你就去,哪來的那麼多廢話啊?”上一秒還對嬤嬤和顏悅色的秦氏,瞬間就變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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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這樣一個自私的人,喜怒隨心,根本就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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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這個人是伺候了她多少年的人,也無論這個人是不是她唯一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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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就是這麼一個冷漠自私到了極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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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惜,韓焱烯還並未看透她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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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看透了又能如何呢?母子情分,血脈淵源,豈是那麼容易就斬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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