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娶這麼個惡毒的女人過門,做夢!”
說完,便大怒着拂袖而去。
長到這麼大,他一直循規蹈矩的,按照長輩們的意願活着,從來不敢說自己喜歡什麼。
以前他覺得,揹負着家族的責任,就應該爲家族做出犧牲。
可是看着這樣的沈明洛……燕恪一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真的娶了她,那闔家上下,還能有安穩的那一天嗎?
“恪一,燕恪一!”燕恪一母親怔怔的望着大步離去的兒子,整個人都彷彿石化了一般。
她一向循規蹈矩,聽說聽道的兒子,怎麼忽然變得這麼不聽話了?
“伯母,您也別傷心,之前恪一可不是這樣的。我看啊,多半是最近結交了什麼新的朋友,帶壞了他。”沈明洛罕見的沒有發火,反而耐心的安慰燕恪一的母親。
這讓燕恪一的母親十分意外,甚至有些受寵若驚。
這麼多年來,沈明洛對她可從來沒有過這樣好的臉色啊。
這讓她忍不住順着沈明洛的思路想起來了:“什麼新朋友啊。我從未聽恪一提起過啊。”
兒子結交的朋友,也都是經過他們篩選的。
都是那些身世好人又上進的,至於那些沒有身世背景的,結交了又有什麼用啊?不過是白費時間和精力罷了。
兒子已經好多年沒有結交新的朋友了。
“伯母忘了?今天……”
沈明洛點到爲止,對方也不是蠢人,立刻想起來了,嗯嗯啊啊半天才說道:“就是,就是那個什麼什麼妖精?”
“伯母您想想,對方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野丫頭,初來乍到,若是能和燕家結交,甚至是……那對於她來說,那可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啊……”
“是了是了,一定是那個賤丫頭!”
沈明洛的說法,讓燕恪一母親立刻頓悟了,咬牙切齒的堅信一定是楚盈盈勾引了他的寶貝乖兒子。
也只有她,纔有這樣的機會,也有這樣的動機去教唆自己的兒子。
“伯母,您知道可一定也得忍着啊。恪一可是很在乎她的,當初在月陽城府的時候,爲了她,恪一多番責罵爲難我……若是您去說了,怕是恪一會對您更加不滿意呢。”
沈明洛的話,似乎有股子魔力,一個勁的往人耳朵眼裏鑽,還在那一個勁的重複着。
之後就像是有個小魔怪,在她的心裏這裏戳戳,那裏掐掐的,讓她很不舒服。
“兒子是我生的,他敢!”
看着放完狠話,就雄赳赳氣昂昂出去找人算賬的女人,沈明洛十分得意的搖了搖腦袋。
“這人啊,若是沒腦子,可真是太可怕了。”
現在沈明洛才明白過來,這有事情啊,可千萬別自己衝到前面,萬事有別人呢。
貼身丫鬟小聲地說道:“小姐,燕恪一這麼不識擡舉,咱們是不是應該和王妃說說?給他點顏色瞧瞧?”
“那是當然!不然他還以爲我沈明洛是他能夠得罪的起的呢!”
沈明洛撫了撫髮髻,美滋滋的說:“不過今天晚了,咱們先回去吧,可不能耽誤了。”
睡得晚了,女人的臉上啊,會長太多可怕的東西了。
她要美美的!
“是。”
——
第二天一早,楚盈盈起晚了。
雖然路上喫穿住行都很好,但是畢竟是誰在外面,哪裏有家裏住着舒服啊?
這一放鬆,難免就起晚了。
楚盈盈又照例去打打拳,出出汗,才洗漱去喫飯。
看着楚盈盈打出的拳頭虎虎生風,一腳踢出,那沙袋能飛出去十幾米遠,與非與晴還有其他下人都傻眼了。
從沒有看見過如此彪悍的姑娘啊,這主子可得靜心點伺候啊。要不然,就不是一個耳光兩棍子的事情了啊。
就主子這個力度,還不能一拳頭送他們去見祖宗啊?
這是所有下人的心聲,也是楚盈盈的目的。
威懾!
有的時候武力威懾比任何強有力的話都管用,因爲只有武力值,纔是最爲直觀震撼的。
運動過後,楚盈盈的笑臉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剛剛打了拳的緣故,洗完之後,楚盈盈直接選了一套紅色的騎裝穿上了。
就連頭髮都是高高束起,分出一半來紮成一個丸子,剩下一半順滑的垂下。
利落中又有女兒家的嬌俏,說不出的英姿颯爽。
當楚盈盈穿着這一身出來的時候,燕恪一都驚呆了。
他覺得楚盈盈就像是一個寶藏,願意都有挖不完的驚喜。
“阿盈,你可真漂亮。”
“嘻嘻,多謝誇獎,不過我看你精神不怎麼樣啊。”
楚盈盈本來也想回誇一句的,可是看着燕恪一眼下大大的眼袋,就誇不出口了。
看着桌子上擺放好的幾樣早點,楚盈盈招呼燕恪一:“坐啊,咱們一起喫。”
“好啊,正好我還餓着呢。”
燕恪一避過了楚盈盈的問話,實在是不想回答。
難道要說,他昨天晚上在她孃的院子裏,跪了一晚上嗎?
“來,多喫點。”
楚盈盈也很有眼色的沒有追問,反而一個勁的給他夾菜。
等到喫完了,楚盈盈就有些扭捏的問出困擾自己好幾天的事情了。
“阿恪,你說我就這麼上門去廣平王府,說我很有可能是你們死了很多年的女兒……這樣是不是太那什麼了啊?”
楚盈盈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矯情了,反正她就覺得這樣上門去認親,感覺怪怪的啊。
燕恪一一愣,沒有想到她還有這樣的困擾,仔細的想了一下,才說道:“那你有什麼想法嗎?”
“我沒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才問你啊。”
楚盈盈是真的爲難。
這個時候上門去吧,顯得太急於抱大腿,印象不好。
可不去吧,萬一等人家知道她早就知道了,到了京城卻不找他們……這到後來,很可能就是一個大的隔閡啊。
好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