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蛆蠅屍海劍 >十二 神農相逢
    玄秦說道:“此花未必對症。暖色”

    蒼鷹正躑躅未決,聞言一驚,問道:“你說什麼爲何不對症”

    玄秦道:“氣血衰竭,此花難治。”

    蒼鷹聽他說話像是猜啞謎,心生不耐,說道:“玄老兄,你救人救到底,多說幾個字,也少不了你一塊肉。索性把話說明白了。”

    玄秦說道:“此花可治真氣雜亂過剩之症,這女孩兒全無內息,服下此花,唯有一死。”

    蒼鷹嚇出一聲冷汗,急道:“你喫的準麼玄秦老兄,你怎知這花的效用”

    玄秦想了想,搖了搖頭,也不知他是不知道呢還是懶得詳談。

    此時,山下無端端吹來一股寒風,樹葉拂卷,聲囂如濤,蒼鷹想起那女子的兇狠,不由得頭疼起來,說道:“咱們先離開此地,再從長計議吧。”

    玄秦點點頭,兩人將李聽雨等三人扛起,飛速疾奔,不敢停步,足足趕了兩個時辰的路,前方樹木漸漸稀少,草色漸綠,夜空晴朗,蒼鷹放心下來,心知總算走出了這鬼地方。他四下眺望,發覺自己身處一座山坡之上,下方是一條幹涸河谷,谷中滿是嶙峋巨石,他笑道:“那女子似乎走不出奴血山的林子,咱們到此就安全啦。”

    忽然間,只見河谷中有一道影子緩緩走進,接着冷月,仔細一瞧,只見是一頭騾子,騾子上騎着一瘦小少年,約莫十二歲年紀,眉清目秀,神色逍遙,打扮的像個江湖郎中,身子在騾上一晃一晃,雖然走在險地,但卻絲毫不放在心上。那少年瞧見二人,露齒歡笑,朝二人招了招手。

    玄秦忽然皺了皺眉頭,似乎對這少年頗不待見,轉身便要離去,蒼鷹拽住他說:“別急着走啊玄兄,你怕這孩子做什麼,他又不是什麼妖魔鬼怪”此話一說出口,自己心裏突然咯噔一聲,心懷審慎之意,朝那少年細細打量,卻也瞧不出他是人是鬼,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的地方。

    那少年拍了拍騾屁股,那騾子嘶鳴起來,撒腿快跑,腳程飛快,轉眼便來到山崖之下,他展開輕功,幾個起落,跳到兩人身邊,對玄秦笑道:“好巧啊,居然在這兒碰上你。咱們有好些日子不見啦。”

    蒼鷹見這少年輕功了得,四丈高的懸崖,說上來就上來,半點不含糊,不由得肅然起敬,問道:“這位小兄弟,你和這位玄秦兄弟認識”

    那少年朝蒼鷹望來,眨眨眼睛,模樣甚是驚訝,問道:“你又是誰怎麼會和玄秦混在一塊兒”突然間,少年面露微笑,鼻尖微顫,說道:“荼蘼山花的香味兒你們會過山上的那位血女妖了”

    蒼鷹聽他竟知道那女妖的底細,連忙請教道:“小兄弟,在下名叫蒼鷹,偶爾路過此地,遇上那女妖,險些被她害了,幸得玄秦兄弟相救。你住在這左近麼你知道那女妖是何來歷麼”

    少年不答,又瞪大眼睛,繞着玄秦轉了一圈,若有所思,說道:“哈哈,有趣,有趣,真是巧合,天大的巧合,你這人神出鬼沒,行蹤不定,除了那逃之夭夭的劍客,就屬你最不服約束,你不會是特意來此處找我的吧。”

    玄秦說道:“並非如此,我正欲離去。”

    蒼鷹不明所以,但心下涌起不安,竟然思緒澎湃,驚懼不定,什麼話都答不上來。

    少年又對蒼鷹道:“這位兄弟,我姓常,叫常炎,字百草,你叫我常百草就行啦。你身邊的這位玄秦兄弟是我的老朋友啦,他既然有事找我,定然要緊異常,嘿嘿,我當然會給他個面子。”

    玄秦並不言語,神色冷漠,也不想多加辯駁。蒼鷹拍着腦袋,渾渾噩噩,一時答不上話。

    在這空曠之野,空中遍佈星羅,四周黑暗如濤,淹沒萬物,蒼鷹、玄秦、常炎三人分站三個方位,各自沉吟不語,彷彿三座恆古不變的神佛雕像。

    常炎走到李若蘭身邊,在她手上輕輕一按,笑道:“好傢伙,劍仙之體,玄秦,你從哪兒找來的女娃娃”他年紀與蘭兒相仿,但談吐老氣橫秋,頃刻間竟能辨別出蘭兒體內異狀,這少年醫術之精,見識之高,出乎人意料之外。

    蒼鷹陡然清醒,喜道:“常小兄弟,你可真是一位神醫。這姑娘....”

    常炎點頭道:“耗盡了本元,倒也並不是什麼難事。”他從騾背鞍中取出一顆紅彤彤的丹藥,交給蒼鷹,說道:“蒼鷹小哥,你那荼蘼山花不對症,先用我這藥吧,這藥叫“蒼血珠”,服下之後,能生出六十年的深厚內力,但我留着無用,便給了這女孩兒吧。”

    蒼鷹大驚失色,以爲這少年在吹牛,扯着嗓子嚎道:“六十年內力你留着無用你這....這話可當真....狗屁不通。”

    常炎見蒼鷹嚇成這般模樣,哈哈一笑,說道:“這藥雖然乃當世罕見的靈丹,但若非這姑娘是劍仙之體,青蟒、赤蛇二穴敞開,萬萬不可服食。否則真氣積於體內,無法散出,一時三刻便吐血而亡了。我煉成....嘿嘿,我從祖上繼承這藥,知道兇險,所以並未服用,但我以性命擔保,這藥定有神效,能救這孩子性命。”

    蒼鷹滿心猜疑,問道:“常兄弟,這藥多少錢”

    常炎笑道:“分文不取,送給這位小姑娘啦。天生的劍仙之體可罕見的緊,若是就此喪命,豈不可惜之至”他朝玄秦望了一眼,又道:“玄秦大哥,我這麼做,你可還滿意”

    玄秦道:“這姑娘與我無關,蒼鷹將其送來。”

    常炎面露困惑,佯作驚訝,喊道:“哎呦,那我可想錯了”他又笑了笑,朝兩人揮手作別,騎着騾子,順着河道走遠了。

    蒼鷹雙手發顫,盯着這珠子左瞧右瞧,舉棋不定,問玄秦:“玄兄弟,這常小弟靠得住麼會不會故意作弄我們這熊孩子調皮的很,瞧他嘴臉,定然滿肚子鬼主意.....”

    玄秦忽然說道:“以他的身份,既然肯施藥,定然藥到病除,起死回生。但這藥服下之後,只怕尚有隱患,此刻卻難以預料。”

    蒼鷹萬料不到他一下子說出這麼多話來,嚇得險些背過氣去,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他吁吁喘氣,拍着胸口,驚魂未定,說道:“他的身份,他的什麼身份”

    玄秦說道:“不便說透,你也不必知道。”

    蒼鷹左右爲難,但實在無法可想,扶着蘭兒坐起,將那丹藥送入她嘴中,運內勁助她嚥下,心裏默唸:“蘭兒小丫頭,我蒼鷹對你一片好心,絕無歹意。這藥服下之後,是生是死,是病是愈,可全憑你的造化了。若是你就此一命嗚呼,我蒼鷹對不起你,但求你莫要怪罪。”

    這般胡說八道了半天,將內力滲入蘭兒氣海試探,剎那間,只覺其中內力浩浩蕩蕩,無邊無際,有如浩瀚海洋一般。他大喜過望,一拍大腿,叫道:“成了成了真是天大的好運氣這姑娘吉人天相,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玄秦又恢復先前那般死人模樣,對此毫不激動,靠着山壁坐了下來,但也無意離去。

    蒼鷹生怕蘭兒病情還有反覆,在她身邊守候了半天,見她神情平靜,氣息不亂,喜出望外之下,來回踱步許久,忽又覺這奴血山神祕詭譎,疑團難解,不由得思緒萬千,暗想:“十六年前,那周行天也曾找到過荼蘼山花,莫非他也是從這女子身上搶奪的其中竟或有什麼香豔典故麼”

    想到此處,心癢難耐,又在玄秦肩上拍了拍,問道:“玄秦老兄,我蒼鷹性子最是好奇,若是有疑團解不開,心裏可難過的緊,你行行好,幫幫忙,告訴我那山間女妖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她身上怎能長出荼蘼山花來呢”

    玄秦沉思片刻,似乎覺得與其對此人不理不睬,還是早些打發他爲妙,當下說道:“她乃血虎主人,名叫血姜,她爲了練長壽之功,每二十年,需得沐浴神獸血虎之血,十天之後,再服下靈獸的本元內丹,潛心修習化解。若是成功,可再延她二十年青春。這林間野獸受日月精華,體內精華凝聚,往往在幾十年內能化出靈獸本元,而那血虎乃林中山神,萬獸皆聽命於它,不可抗拒,血姜便以此捕獲靈獸,延續自身壽命。”

    蒼鷹聽得目瞪口呆,萬料不到玄秦口齒伶俐至斯,莫名心驚之下,又問道:“這女子所練的功夫如此神奇那荼蘼山花.....”

    玄秦又道:“她所練的功夫,叫做奪血煉化功,乃是昔日西域鍊金術的無上功法,由一位神通蓋世的奇人所創。練法極端繁複,而且忌諱極多,但卻真能獲得不死之軀。練成之後,內力深厚,青春永駐,若是遇上無法應對的強敵,肚臍之處盛開鮮花,散發香氣,能夠攝魂奪魄,令人臣服。那朵鮮花便是荼蘼山花了。”

    蒼鷹恍然大悟,心想:“原來周行天也曾和這女人大打出手,以他的功夫,收拾這女人,自然綽綽有餘,可爲何這女子居然能活到現在莫非她真有不死之軀麼”他苦思冥想,不得其解,若要解開往事謎團,恐怕唯有去問這血姜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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