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遠古者的氣,普通的樹木也不可能受到影響啊,怎麼又會變成一片荒蕪呢
“這片地界原先都是砂礫,跟附近的神農架野區不同,這裏的死氣很重,普通的生物......別說是生物,就是那些樹木都沒辦法活下來。”
六爺解釋道:“是遠古者的氣給了這片土地生機,但也只是暫時的,只有不斷持續的維持着,才能驅散那些死氣,如果這座山停止了運轉,沒有往外再輸送那些遠古者的氣.......”
說到這裏,六爺笑了笑。
“用不了多久,天坑下的那些樹林就會隨之死去,這片地界也會慢慢恢復到荒蕪的狀態。”
聽見六爺的這番解釋,我都不禁有些詫異,心裏也直犯嘀咕,這些遠古者的氣怎麼跟陰陽二氣一樣
如果遠古者還活着,還存在於後世,那麼它的氣源源不絕這是有可能的,問題是這裏沒有遠古者存在啊
由古至今........
甚至是由舊日時期直到如今.......
經歷了時間長河的沖刷,就算當初遠古者使用了某些手段,將部分的氣遺留在這兒,那也不該敵得過時間。
就我看來,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無敵的,也沒有什麼東西是能夠持續存在的。
唯一能讓所有生物,哪怕是死物,都毫無招架之力的,只有一樣東西。
時間。
“六爺,這裏有遠古者嗎”我忍不住心裏的疑惑,問了一句。
“怎麼想到問這個了”六爺一愣,反問道。
“遠古者的氣又不是陰陽二氣,並不是這個世界自然生出來的東西,生生不息肯定是談不上了........”我皺着眉,滿頭霧水的看着六爺:“這些氣是從哪兒來的這麼多年就沒斷過”
六爺沒說話,似乎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模糊的說:“等你接受那些東西,自然就知道這一切是爲什麼了。”
話音一落,六爺轉身帶着我們就繼續往山頂走,也不再說話,整個人都顯得異常沉默。
很快氣氛就僵持了下來,也不能說是凝重,就是透着一種很奇怪的味道。
“老沈,你是不是問啥不該問的了”白半閒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六爺,壓着聲音問我:“你刺激到他了”
“沒有啊.......”我嘀咕道,也是滿頭的霧水:“我沒事刺激他幹啥”
聽見我這麼說,白半閒也顯得有些納悶,不過他沒再問什麼,而是跟好奇寶寶似的,不停打量着四周的景物。
雖然我們這裏很平靜,除開那些隱隱約約的“風聲”以及我們的腳步聲,其他的聲音都失去了蹤影,但我可以肯定,山下百分百打得如膠似漆了。
且不說那些靈物跟舊教打成了什麼樣,就聞人菩薩一羣人,十有八九已經攆上了舊教的先生,說不準都開始交手了
要說不擔心,那肯定是假的,一想起山下打成一鍋粥的情景,我心都是懸着的。
聞人菩薩他們打贏了還好,皆大歡喜的結局誰不喜歡我也喜歡啊
但要是輸了呢
我現在身處陷天山裏,跟外面幾乎是兩個世界,在不清楚情況的前提下,讓我及時下去幫忙基本上不可能的事。
“別操心了。”
六爺走在最前面,並沒有回頭看我,但似乎是感覺到我情緒的變化,頭也不回的安慰道。
“姓左的還有那個聞人和尚,都不是善茬,舊教的人如果想隨隨便便的幹掉他們,絕對是不可能的。”
“我怕的不是這個。”我嘆了口氣:“我怕的是靠山。”
一聽我這麼說,六爺反倒是笑了起來。
“你覺得舊教跟舊日生物有聯繫,所以就怕那些友軍搞不定他們”
說着,我眉頭也是越皺越緊。
“上次湘老爺去山裏救我,爲了保全大局,他只能放走黑袍王的神子,雖然那個神子沒什麼能耐了,但怎麼想也是個禍患啊........”
“那個你用不着擔心。”六爺笑道:“遲早它得栽在咱們手裏,只是時間問題罷了,而且老爺說了,他也打着自己的算盤,搞不好還用不着咱們,老爺就想辦法把黑袍王的神子給做了........”
保持着這種不緊不慢的速度,我們緩緩往山頂上走着。
其實我也有點納悶,爲什麼六爺不帶我們跑着上去呢
想要儘快把事辦了,那肯定是越節省時間越好,但還不等我問出自己的疑惑,我就發現這座山有點不大對勁。
走了也就是一兩分鐘的樣子,我發現自己擡腳都有些無力,腳上像是灌了鉛似的,重得直往下墜。
“老沈......是不是我沒休息好啊.......”白半閒冷不丁的開了口,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點,很疑惑的跟我說:“怎麼走了還沒一會我就腿軟了.......體力消耗得不該這麼快啊.......”
“我就是想到你們體力耗不住,所以纔沒敢跑,如果是我一個人,早八輩子就竄到山頂上了........”六爺嘆了口氣,回頭看了看我跟白半閒:“小白的身體素質差也就算了,怎麼看你也有點鬧不住呢”
我很疑惑的看着六爺,又低下頭往地上看了一眼,試探着問:“是這座山的原因”
“廢話。”六爺好笑道:“這裏的重力是外界的好幾倍,咱們走了這麼一會,體力消耗得肯定比外界快。”
一聽六爺這個解釋,白半閒都忍不住驚呼了一句,厲害啊,竟然這麼高端
“看來這座山還真是奇地了........”白半閒嘖嘖有聲的說道:“重力跟外界的懸殊這麼大,簡直就是一個獨立的小世界啊”
“可不是麼,這裏........”
六爺後面的話並沒有說出來,很突兀的就停頓住了,隨即,他臉上的表情也有了細微的變化......
“怎麼了六爺”我見六爺沉默得很突然,忍不住問:“你咋了”
“有人。”
六爺說着,噌的一聲,將鬼頭大刀拔了出來,幾步走到我們身邊,往我們來時的山道看着。
“有生人的味道。”
我相信六爺是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更何況他臉上的表情也不是能夠裝出來的,那是一種從內心深處透出來的凝重。
沒敢猶豫,我將白半閒往旁邊拽了一把,之後又將苗刀抽出來,跟六爺肩並肩的站在一起。
“你聞見了嗎”六爺皺着眉說道:“味道有點遠......但一直在移動.......好像跟咱們一樣都在往山上走”
我皺着鼻子聞了聞,很仔細的聞了幾秒,然後搖了搖頭。
見我沒什麼發現,六爺便轉過頭去,不再問我。
“越來越近了。”
六爺低聲道,手裏握緊了鬼頭刀,眼神凝重之餘,也透着一股子殺意。
這地方算是湘江鬼的密地,如果有外人闖進來,還讓六爺這個劊子手碰上......哪怕對方是友軍,說不準六爺都會玩一次大義滅親,當然,也能說是殺人滅口。
能夠自己闖進陷天山,這種本事可是六爺跟湘江鬼都不想看見的。
所以在某些特殊情況下.......對六爺而言,殺人滅口也未嘗不可。
就在我心裏犯着嘀咕,小心翼翼往山道那邊看的時候,六爺也在這時候有了反應。
他毫無預兆的低吼了一聲,不等任何人反應過來,直接提着刀竄了出去。
“是舊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