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被重重摔在沙發上，胸腔裏一口鮮血涌起，強忍着沒有吐出來。
許爍兩眼冒火，怒瞪着湯姆，身上一陣陣的冒冷汗，一陣陣的後怕。
要不是他在001秒內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發動技能無敵金身，保證就死翹翹了。
目測爆炸點就在五六米遠，已經算是中心點了，雖說2級修真者身體強度已經遠超普通人，可也扛不住近在咫尺的炸彈爆炸。
真的差點被這小子害死了。
“你大爺的。”許爍猶自忿忿的罵了句。
心裏倒是暗自嘆了口氣，湯姆這小子也不好受。
原本英俊無比的帥臉由於七竅流血變得猙獰可怖，渾身顫抖，牙齒咬的咯咯響。
順着湯姆的目光，許爍才發現湯姆的左小腿上血肉模糊，鮮血把地毯染紅的一大灘。
他用身體護住湯姆，但沒護住的小腿部分還是被炸傷了。
“該”
嘴上發狠，許爍還是不忍心的發動，綠光包裹住強忍劇痛的湯姆全身。
幾塊手指蓋大小的黑色彈片從小腿裏自行擠出，片刻後傷口癒合，而湯姆深深吸了口氣，發覺體內由於硬抗第一次爆炸導致的魔力反噬症狀也消失不見了。
最優秀的治療系巫師可以做到這樣處理物理傷害，但魔力反噬是精神傷害，只有靠長期靜養恢復，這在巫師界早有定論。
顯然許爍的魔法造詣已經超越了現有的魔法理論。
這讓湯姆又多了幾分驚訝，愣了一會兒才站起身，取出魔杖，點了一下身體。
“清潔一新”。
血污灰塵消失，皺巴巴的白襯衫和米色揹帶褲也重新變得平整利落。
清潔一新不是因爲湯姆的小潔癖，而是他要爲接下來的事情拿出最起碼的禮節與鄭重態度。
“大人。”
湯姆馬沃羅裏德爾有生以來第一次發自內心地深深鞠躬。
“任何語言都無法表達我對您的感激與敬意，您拯救了我，同時也收穫了我的忠誠。我以薩拉查斯萊特林的血脈起誓，從此以後，我就是您最卑微的僕人，您就是我的信仰，我把靈魂交給您。”
在溝通那個印記的時候，湯姆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請求魔鬼的幫助，就要獻祭自己的靈魂。
這是以靈魂爲代價的契約。
既然魔鬼已經履行了契約義務，自己就要奉獻祭品，從此成爲卑微的奴僕。
這一刻，湯姆心中愈加悲涼，他寧願自己當時沒有溝通過那個印記。
死亡，或許真的是一種解脫，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擁有選擇死亡的權力。
屋裏一片寂靜，只有輕微的“鐺鐺”聲傳來，是有人手指輕敲沙發扶手的聲音。
良久，許爍纔開口，“你有病啊”
“大人”
湯姆愕然擡頭。
“你是不是讓炸彈給炸傻了”
許爍直盯着湯姆的眼睛，“我要你靈魂幹啥，那玩意值多少錢還卑微的僕人，我用不用給你發工資”
“您”湯姆懵了。
“我是開補習班的，付出的是努力，做的是生意。”許爍一陣陣火大，“我給你輔導魔法，你按時交費，就這麼簡單，搞得那麼複雜幹嘛”
湯姆愣了，“就、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許爍斬釘截鐵，“你愛幹嘛幹嘛，跟我有啥關係。還您就是我的信仰，誰特麼是我的信仰”
這一次的精神衝擊甚至超過了對抗炸彈爆炸的魔力反噬，讓他的腦子裏轟轟亂響。
魔鬼不要僕人，不要靈魂
就是我當學生，他當老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吧，一個月能交多少學費”許爍還有些氣呼呼的，“我可告訴你啊，少了可不行”
“呃”湯姆使勁兒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說道，“1000金加隆，可以嗎”
許爍眨眼睛，“明天帶來，我先算算。”
1000金加隆是多少教育資金，他也不知道，先別把話說死。
“遵命。”
“我可告訴你啊。”許爍一拍腦門，好像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這次救你足足耗費了我三十年的功力，必須單獨結賬，不能算在學費裏頭啊。”
“遵命，大人。”
湯姆單手扶心，欠身鞠躬，忽然發現這位魔鬼大人俗氣的可愛。
當把新生送到門口，許爍忽然叫住了湯姆。
“你已經去過了小漢格頓”
他注意到湯姆的左手上多了一個黑寶石戒指。
“是的大人。”
湯姆默默嘆了口氣，這一瞬間似乎所有的精氣神都離開了身體。
“你把莫芬岡特”許爍有些遲疑。
湯姆明白魔鬼大人的意思，“他還活着，戒指是他送給我的。”
許爍心裏倒是鄙夷了一下，好吧，你說是送的就是送的。
“見過你的父親了”
湯姆身體劇烈顫抖，手扶着門框，無法掩飾的痛苦涌遍全身，“是的。”
“那”許爍沉下臉，吐出一個字。
湯姆的眼神黯淡無光，呆立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按照您的吩咐，我抹除了他們所有關於我和我母親的記憶，我沒有殺他們。”
其實那一刻，湯姆確實升起了強烈殺心，“只要殺死他們，就沒有人知道我是個混血”
然而下一刻的念頭讓他徹底放棄了滅口的想法，因爲他知道，哪怕殺死世界上所有的人，還有一個魔鬼手握着事實。
許爍點頭，雖然不能驗證，但能感受到湯姆說的是實話，心裏鬆了口氣。
其實他並不在意老湯姆一家人的死活。
“湯姆”
“大人”
話被湯姆打斷，讓許爍一楞。
“我憎恨這個名字”湯姆語氣中充滿了怨毒，“世界上沒有什麼比這個該死名字更加令人厭惡”
或許是因爲“湯姆”這個名字太普通，但更多的是他不想跟那個賦予自己身體一半的男人擁有同樣的姓名。
許爍倒是若有所思的點頭，“那我送給你個名字，好嗎”
湯姆驚訝擡頭。
隨手在牆壁上點了一下，一道全息光幕彈出，許爍手指划動，寫下：to arvolo riddle。
揮手，字母自動改變順序，形成i a lord voldeort我是伏地魔。
“伏地魔。”
許爍用英語拼出發音，“相信我，總有一天，你會讓這個名字超越曾經的、現在的、未來的所有巫師，成爲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唯一”
靜靜地，默默地，湯姆的腰桿漸漸挺直，臉上重新煥發出異樣的神采，鄭重鞠躬。
“感謝大人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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