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傷痕很累。
渾身皆是創傷，甚至，有的傷口，已經能看到白骨。
但是，姜雲凡依舊沒有退一步。
依舊守在夏青鸞的身前。
護她周全。
即便是現在沒有叫板神族的實力，但是他依舊有願意用生命守護的人。
那就是夏青鸞。
另一邊，斷臂的古天闕臉色陰沉，猙獰。
他，神族神王。
煉神境的強者，而今，竟然栽在了以爲用祕術提升修爲的後輩手中。
當着神族無數族人，萬族強者的面前，被斬斷手臂。
現在，不僅是他的臉面。
整個神族的顏面都被姜雲凡狠狠的踩在腳下。
他的心中無比震怒。
看着姜雲凡，他眼中殺意已經達到了一個極致。
神族之中，乾坤聖教之中的一衆人看着虛空之中的場景，他們都是震動無比。
歸見風與一衆長老都是目光閃動，倒吸冷氣。
看着姜雲凡，他們心中五味雜陳。
說實話，他們自然是想保下姜雲凡的，但是現在局勢不允許。
他們自身難保。
他們真的盡力了。
但是，他們同樣不願損失姜雲凡這樣一位弟子。
畢竟，有姜雲凡在，乾坤聖教必然能更加興盛，輝煌。
可是現在，局面已經不受控了。
另一邊，看着戰鬥到此般境地的姜雲凡，張昊陽等人都是紅了眼睛，心中對姜雲凡越發的敬佩，無論是天賦還是實力，亦或是他與夏青鸞的感情，都值得人尊敬，畢竟，能守護心愛之人到這一步，當真世間少有。
而姜雲凡，便是那其中之一。
爲了她，闖神族，斬神子，力抗神族，獨戰神王。
哪一件事，不是驚天動地？
即便是落到如今的這般境地，他依舊站在夏青鸞的身前，絲毫不退。
蘇雍皇的眼眶早已經淚眼朦朧。
她喜歡姜雲凡。
發自內心的喜歡。
但是，她知道，她與姜雲凡，註定不可能。
在心疼姜雲凡的同時，她也在羨慕。
羨慕姜雲凡和夏青鸞兩人的感情。
羨慕夏青鸞的身邊能有姜雲凡這樣的人，願意用生命去守護她，寵愛她的人。
看着虛空中，那白衣變紅衣的少年，蘇雍皇閉上了眼睛。
她的心中，已經有了某種決定。
“姜雲凡！”
那是古天闕的聲音，傳入姜雲凡的耳中，姜雲凡現在失去了雙眼，自然什麼都看不到，但是他能聽到，他的五官感知力都極爲敏銳，在加上身爲武道修士，若是有危險靠近，身體會做出本能的反應，趨利避害。
他知道，古天闕就在自己的面前。
他也知道，雖然用雙眼爲代價斬斷了古天闕的手臂，但是，他現在已經底牌盡失了。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在與古天闕爭鋒的底氣了。
在戰下去，他必死無疑。
他死，夏青鸞同樣會死。
想到這裏，姜雲凡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劍。
他的心在顫動。
“終究，還是絕路嗎？”他喃喃出聲，聲音之中帶着幾分無力與淒涼。
而此時，他的身體也已近到了極限。
畢竟，他現在的境界本就是靠着燃燒生命爲代價而強行提升。
人，都有極限。
他自然不能例外。
;從天命境巔峯不斷下滑，最終迴歸神輪境，迴歸神輪境三重天境界。
他的髮絲，也有一縷縷白髮從生。
正便是燃燒生命的代價。
失去了雙眸，他無法在動用重瞳的力量。
因爲，龍神傳承，就印刻在他的眼中，失去了重瞳，他現在，已經感受不到身體之中龍神的力量了。
雖然他們只在，但是，無法調動。
另一邊，神族下方，守護夏青鸞的瞳靈在姜雲凡失去雙眼的同時，身軀震動。
然後，不斷吐血。
身影愈發的虛幻。
重瞳被廢，他也受到了影響。
“小凡，我怕是...”
瞳靈的聲音虛弱無比，姜雲凡蹙眉，臉色一變。
他想是想到了什麼一般。
他的身體止不住的震動。
“瞳靈，你...”
“你的重瞳被廢，我怕是要陷入沉睡了，青鸞，我怕是守護不了了。”他的聲音帶着疲憊，但是卻在硬撐。
姜雲凡臉上有痛苦之色。
“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姜雲凡回到了夏青鸞的身邊。
他的手在摸索。
他再找瞳靈和夏青鸞。
本可以觸碰到瞳靈身體的他，揮手時，直接從瞳靈的身體穿過。
瞳靈已經無法在凝聚實體了。
“小凡，青鸞的生命在不斷流失，我沒有辦法，你現在失去了重瞳，龍神傳承與我都將陷入沉睡，這一次，怕是永遠都醒不過來了，爲了暫時穩住青鸞的狀態，我用我剩下的力量將碧海蒼靈龍的力量暫時封在了青鸞的身體之中，只有這樣，青鸞才能撐住。”
瞳靈的聲音越來越小。
姜雲凡的聲音都有些哽咽。
是他。
這一切都是因爲他。
他知道瞳靈話中的意思。
“對不起，小凡，我只能幫你到這裏了，我不想睡，不想睡...”
“努力活下去。”
“帶着青鸞活下去，我還想在見你...”
瞳靈的身影消失了。
徹底消失了。
甚至，姜雲凡已經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如同，真正死了一般。
“啊....”
姜雲凡痛苦嘶吼。
那聲音中帶着淒涼，與無力。
瞳靈走了。
現在，他真的一無所有了。
隨着龍神力量的消失，代表着姜雲凡身體之中的極境都跟着陷入隱藏狀態。
這代表着他今後，不在具備跨境的能力。
他的一切，隨着重瞳被廢而全部消失。
他想哭。
卻沒有眼睛。
眼眶在潸潸流血，他隨意從衣衫上撕扯出一道布條，遮住了眼睛。
然後，持劍，站在夏青鸞身前。
他的態度很明缺。
要殺夏青鸞，就先從他的身上踏過去。
“受死！”
古天闕另一隻手上綻放無盡神威，這一掌下去，姜雲凡斷無再能生還的可能。
甚至，他知道，連同身後的夏青鸞都會被拍死。
但是，他也盡力了。
能拼到現在這樣的程度，已經是極限了。
他不想認命。
但是命運卻在逼着他低頭。
他不甘。
但，卻無法改變。
“青鸞，對不起，是雲凡哥哥沒用，沒能守護好你，來生，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