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倒是又有幾個奇人異士主動前去破陣,不過可惜的是,這些人無不身死陣中,不說白蓮陣和薩滿陣他們沒有什麼新的進展,就連精絕陣的智慧聖殿,也是一個照面便被摩訶迦葉殺死。
好在封神臺及時將這些英靈收回,讓他們保持神魂不滅。
不過周昂這次沒有急着再進行封神,而世人也隱約意識到了,周昂封神還是以破陣功績而論的。
比如柏小囡破掉了裁決聖殿,做了咸陽縣城隍,孟元義和那個老龜也試探出了殺陣的一些端倪,獲得了三司判官之位,剩下的就只能是普通吏員和陰差。
看起來就算是死在陣中,那也需要有些貢獻才能獲得較高的城隍神位。
發現這個規律之後,許多奇人異士心中其實也產生了一些想法,尤其是那些壽元即將耗盡,想要謀奪城隍神位的人。
這個世界除了成就元神的存在,可以保持記憶轉世重修,其它的運氣好最多也就投個好胎,但終究只是平凡一生,甚至運氣不好連轉世輪迴都做不到。
但元神強者在這個世界也是鳳毛麟角,不是誰都有機會和機緣成就元神的,這些元神無望的修士,自然將目光放在了城隍神位之上。
西北要塞不時有修士前去三座殺陣破陣,一時間西北也是熱鬧非凡,不過這幾日周昂的注意力也沒有全部放在破陣之事上,而是關注着京都的變化。
因爲昨日開始,垂拱年間的首次恩科正式開始了,再過幾日就會從這批士子中選出殿試之人,這些自然就是今年的進士和同進士,而在殿試之上,將會由皇帝欽定一甲,也就是這屆恩科的前三名。
只是現在所有人都還不知道,這屆恩科的一甲三名,究竟是由尚且年幼的小皇帝欽定,還是由垂簾聽政的太后來指定?
京都貢院之中,一間間的小房子裏,一個個士子埋頭奮筆疾書,雖說這個時代階級權利固化,寒門士子想要通過科舉出人頭地幾乎不可能,但哪怕只是一個寒門士子,只要能夠得到一個進士身份,終究也會有別於常人。
這些人已經在裏面待了整整一日,不過科舉有科舉的規矩,那便是考試不結束,所有人都不能夠離開貢院。
這兩日的時間,喫喝拉撒睡都在那狹小的空間中完成。
所以有人常說,科舉考試不僅是比拼學識,更是對體力和耐力的考驗。
昨日的考試內容是經義,考察的就是士子們的基本功,經義試卷會摘取歷代聖賢文章中的語句,或讓士子補充前後句,或讓其闡明其義理。
經義基本上有着固定的答案,在這一關上其實很難拉開士子們的差距,畢竟都是苦讀數年甚至數十年的人,該背下的也早就背下了。
不過在今年的經義考試中,試卷里加上了《知行論》的一些內容,這讓許多臨時抱佛腳的士子就有些慌神了。
此刻考房之內,大多數士子都在閉目養神,桌案上已是空空如也,因爲他們都在等待,等着考官下發最後一場的策論試題。
策論,幾乎是歷朝歷代科舉中最重要的一場,通常由主考官甚至皇帝欽定試題,就是讓士子在問策的範圍內,針對當前民生,政治,軍事,甚至改革來向朝廷獻策。
大寧宮文華殿,這裏是小皇帝和江都郡主讀書的地方,也是每日幾位老師來講學的地方。
不過今日沒有一個老師前來,只有小皇帝和江都郡主站在文華殿的屋檐下,不停的向外張望着。
“皇姐,策論應該已經開始了吧?怎麼還沒來啊?”小皇帝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望着宮外,好像有什麼非常值得自己期待的事情。
“別急嘛,黃師傅既然答應了,一定不會食言的,不過這種事終究不合規矩,肯定要等策論開始一會才能送來的。”江都郡主也期待的望着宮外,不過語氣卻比小皇帝沉穩許多。
江都郡主口中的黃師傅,名叫黃浩成,是如今的國子監祭酒,也是小皇帝和江都郡主目前最主要的老師。
另外黃浩成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這次恩科的副考官,同時也是主要的出題人。
至於這屆恩科的主考官則是昌平郡王,其實從這主考官的任命,也可以看出太后的心思。
就在兩人翹首以盼下,一個小太監終於出現在兩人視野中,小太監一路急跑朝着文華殿而來。
小太監滿頭大汗的跑到文華殿前,氣喘吁吁的對着小皇帝和江都郡主一拜:“小的拜見陛下,拜見郡主。”
“行了行了,東西帶來沒有。”小皇帝連忙說道。
“帶來了,帶來了,陛下請收好。”小太監也跟着說道,不過說話之時還下意識的四處張望了一眼,而後謹慎的從衣帶夾層內取出一張紙條。
小皇帝一把抓過紙條,直接轉身朝文華殿中走去。
“你在外候着,任何人也不許進來。”江都郡主對着小太監吩咐了一句,而後也跟着轉身走入殿內。
等到江都郡主走入殿中,文華殿的殿門也跟着關閉。
文華殿內,小皇帝和江都郡主坐在了平日裏讀書的書桌前,小皇帝迅速的將紙條打開,他和江都郡主的目光都盯着紙條。
只見上面只有簡短的幾個字,而那字跡正是黃浩成的。
論安民與平蠻。
看到這簡單的幾個字,江都郡主和小皇帝都是眉頭緊皺,而這幾個字明顯就是今日恩科考場的策論題目。
原來這姐弟二人,一直在等黃浩成泄露策論題目。
不過嚴格說來這也不算泄露,因爲黃浩成是在等策論考試開始,所有考生都拿到策論題目後纔派人送來的。
“皇姐,這是不是太難了......我可寫不出來。”小皇帝有些沮喪的說的,似乎他們兩人等着策論題目,就是也要按題目寫出一篇策論來。
“能寫多少寫多少,這樣不是正好檢驗我們學的如何嗎?”江都郡主目光慢慢從紙條上收回,說話之時已經提起筆放入了硯臺之中。
很快江都郡主便不再理會小皇帝,全身心的投入到策論的創作之中。
另一邊貢院之中也早已開始了策論環節,當這些士子看到策論題目時,大多數也是眉頭緊皺,因爲這種明顯實用性的策論最難,而且還是需要有戰略全局思維的策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