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孤島諜戰 >第五百六十八章 誤事
    軍統在租界外面行動,想要迅速進入租界,必然不會攜帶武器。進入租界需要檢查,甚至還會搜身,帶着武器反是個麻煩。

    久保田有十個人,加上忻中奎和葛維武的手下在周圍策應,抓幾個赤手空拳的軍統,還是沒問題的。

    久保田是軍人,在戰場上幾名日軍士兵,打國軍一個排都不在話下。在城市裏,這些軍統身手可能矯健些,可他們沒有武器,只能是待宰的羔羊。

    久保田讓四個中國特務和葛維武的人守着後門,他們四名日本憲兵,從前門攻進去,剩下的兩個中國特務,在門口警惕,以防漏網之魚。

    忻中奎依然在對面的監視點觀察,他是這次行動的指揮者和策劃者,居高臨下看着自己一手導演的好戲就行了。

    行動前,忻中奎悄悄把葛維武拉到一旁:“等會可別慫,這麼多人,軍統一個都跑不掉,別讓人看笑話。”

    葛維武信誓旦旦地說:“沒問題,我一定把守好後門!”

    昨天晚上,李林木跟他見了面,跟他說起了今天的行動。葛維武只需要躲到後門就可以了,前面的槍戰,自然就與他無關。

    兩個日本憲兵,悄悄翻過牆,在院子裏打開門後,久保田帶着人衝了進去。

    看到日軍行動順利,忻中奎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他已經在想,抓到軍統後,要如何審訊,再如何向岡田新大郎報告,又該怎麼樣,才能讓情報處的人,都知道自己辦了這麼一個案子?

    “砰砰砰砰砰砰……”

    忻中奎正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時,被突然的槍聲迅速拉回現實。

    他猛然一驚,槍聲很激烈,說明有抵抗。

    忻中奎很奇怪,怎麼可能有抵抗呢?就算有,也應該是零星的槍聲纔對嘛。而且,他聽槍聲,好像也不是日軍南部十四式手槍的聲音,倒像是……駁殼槍的聲音。

    忻中奎走到窗口,一臉緊張地望着對面愚園路119號,他真想衝過去,仔細看個究竟。

    剛走到窗口,就看到有兩個矮小的黑影逃了出來,他們彎着身子,只顧着逃命,似乎是日本憲兵。門口的兩個中國特務突然懵了,不是說抓人,怎麼情況好像反過來了?

    在日本兵身後,衝出四個人,手裏拿着槍,追着他們開槍。門口的中國特務,有一個手裏拿着槍,擋住了去路,被當先的那人開了兩槍,頓時就倒在地上。

    另外一人中國特務,看到同伴倒地,不是還擊,而是撒腿就跑。這個時候保命最重要,什麼軍統中統,統統跟自己沒關係。

    忻中奎也不敢下樓,他只能眼睜睜看着軍統的人越過福煦路,消失在對面的公共租界。這一側屬於法租界,只要人到了公共租界,法租界的人就不會再理。

    等他們消失後,忻中奎才下樓。他在119號的門口看了看,只看到院子的地上躺着兩個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他試着用日語叫了一聲:“久保君。”

    然而,沒有迴應。院子裏只有一股濃烈的硝煙火藥味,以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忻中奎的心在往下沉,別人都可以出事,久保田可千萬不能出事。別看久保田只是一個軍曹,可他是渡邊義雄的同鄉,一直跟着渡邊義雄。他要是死了,渡邊義雄一定會怒氣沖天,並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他頭上。

    葛維武也到了前門,可他不敢靠近大門,隔着遠遠的就問:“處座,抓到了沒有?”

    忻中奎輕輕一嘆,搖了搖頭:“沒有。”

    他現在要面臨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如何善後?哪怕裏面的場面很血腥,他也必須先進去看看。

    岡田新大郎接到通知時,第一時間趕到了福煦路119號。此時來了好些巡捕,他們打着手電,在院子裏察看現場。

    這裏確實是軍統的一個據點,裏面還有些沒帶走的子彈。院子裏躺着的,是兩名日本憲兵,其中一人正是久保田,已經死了。

    門口的中國特務,中了兩槍,送到醫院後,倒是保住了性命。但也讓整個行動更加尷尬,這次死了兩個日本士兵,中國人只傷了一個。

    “啪啪啪啪!”

    岡田新大郎走到忻中奎面前,揚起肥大手掌,在他臉上正反打了四記耳光。

    岡田新大郎怒容滿面,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忻中奎,請你解釋,這是什麼行動?既沒通知憲兵分隊,也沒通知梅機關,憲兵隊也不知道此事!”

    忻中奎雙腿並立,大聲應道:“嗨!”

    他知道,自己想露臉,結果丟了大臉。陳國樑死了,久保田也死了,軍統一個都沒抓到,必須承擔所有責任。

    岡田新大郎看到忻中奎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一腳狠狠地踹在忻中奎腹部:“胡孝民走的時候,還特意跟我提起,怕你擅自行動,讓我多盯着你點。這纔多久?你就鬧出這麼大的事?死的要是你情報處的人也就罷了,這是日本士兵,他們應該爲天皇音效命,而不是聽你瞎指揮!”

    不管岡田新大郎怎麼修理忻中奎,人已經死了,現在需要善後。久保田的屍體,送回了虹口,火化後將骨灰送回國內。

    岡田新大郎將忻中奎帶回梅機關,把他送到審訊室,正式對他問話。

    岡田新大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聲說:“把事情的詳細經過說出來,如果有半個字隱瞞,我會讓你嚐嚐這裏刑具的滋味。”

    忻中奎信誓旦旦地說:“岡田少尉,我母親也是日本人,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也是日本人,畢竟我是日本人生的嘛。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爲了日本着想,爲着想。”

    岡田新大郎“如果你再有一句廢話,我就動刑。”

    忻中奎說道:“我當了副處長,卻沒立寸功,感覺過意不去,就與雪松聯絡了,與他配合抓捕軍統的人。至於軍統要暗殺陳國樑,是李林木告訴我的,雪松也確認了這個情報。我真的知道軍統的據點有這麼強的火力,否則絕不會貿然行事。”

    聽着忻中奎的話,岡田新大郎的臉都氣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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