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這下打臉了吧,我看水軍還怎麼洗,研發成本雖然一年八十億,但是一年收入五百億,淨利潤接近一百億美元,這還不是暴利?”
“年利率一百億美元,比移動、中石化都賺錢,簡直是搶錢啊!”
“我特麼差點被一年幾十億美元研發成本給忽悠住了,相比五百億美元的年收入,幾十億美元也不多啊,一百億美元的利潤啊!”
“我查了一下,這個格列寧在現實中是賣兩萬五的,但是在其他國家都要便宜的多了,米粒堅國1300塊一瓶,奧州11000塊一瓶,霓虹貴點16000元一瓶,但是南棒只要9000多一瓶!”
“臥槽,國內比國外貴了一萬一瓶,製藥公司也太黑了吧!”
“好像進口有各種稅吧,加上稅是不是差不多?”
“差不多個屁,就算加上關稅和增值稅,也沒有這麼高!”
“這也太黑了,憑什麼南棒賣九千多,國內賣兩萬五,要是和別的國家一樣,一瓶藥的錢能喫兩瓶,那對病人的負擔就小多了。”
“賺着暴利的黑心錢,還在那賣慘,那些幫製藥公司說話的人,良心不會痛嗎!”
......
製藥公司龐大的利潤,把之前那些爲製藥公司辯解,說它們投入巨大,賣這麼多是合理的聲音立馬給推翻了。
包括一開始理智的中立網友,全都加入到了對藥商的聲討中來。
賺錢的行業多了去了,平時也沒有人無緣無故去罵他們,但是《我不是藥神》是真的引起人的共鳴了,再加上之前一大羣人和水軍在爲製藥公司解釋,自己把自己給推到和觀衆的對立面去了。
越來越多的專業人士拋出一個個數據,佐證醫藥公司不僅僅是投入巨大,同時也是一個暴利的行業。
再加上格列寧在全球的售價也有人列了出來,在國外普遍一萬出頭,甚至南棒只賣九千,而國內卻要賣到近兩萬五的消息下,越發地轟動了,網民們更加不能接受了!
也有一部分白血病人,看了電影之後忍不住在網上發聲,講述自己生病後的情況。
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在這個羣體中,已經不是少見了,更加引起了觀衆的同情和憤慨。
一天天過去,網上的聲討、謾罵越演越烈。
而原本看熱鬧的各大公司,現在也笑不出來了,現在輿論已經一邊倒地偏向《我不是藥神》這邊了。
李謙和劇組在經過了幾天的刁難之後,也輕鬆了起來。
不過有時候,也難免心情沉重,因爲路演的時候,碰到過好幾個白血病人了。
這一站來到了粵東,羊城中華廣場電影城,李謙和現場數百名觀衆,都在聽一位白血病人的自白。
“《我不是藥神》點映的時候,經常到處都能聽到有人推薦這部電影,但是我身邊的讓我不要去看。
我說,幹嘛不去啊?就因爲我是個白血病人?
我雖然帶着口罩,跟電影裏的病人一樣。
可我照樣前一小時笑得像頭豬,後一小時哭得像條狗。
這是我看電影時的狀態,跟普通人沒什麼不一樣。
電影裏那麼誇張,他們的口罩那麼厚,我就一層。
可能李導你想要更加悲涼的感覺吧,至少我是這麼認爲的......”
人羣中,站着一個戴着眼鏡的瘦弱男生,聽聲音好像也就十八九歲,不過看起來又像是二十八九歲的人,在那述說着自己看電影的感覺。
旁邊有人下意識地偏向另一邊,也有人一臉同情地看着他,眼角都有些溼潤了。
他說演員演的浮誇時,觀衆沒有反駁,徐徵他們也沒有任何不高興。
他說是李謙故意這麼安排,爲了戲劇效果,李謙也沒有任何反應,大家都認認真真地聽着。
那個男生接着用平淡到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述說着,“沒看這部電影之前,我一直都是有病的,直到看完電影才發現,我不僅有病,我還多了一種窮病,電影裏我記得最清楚的一句話就是這句。
電影雖然有點誇張,不過他們卻那麼的熟悉,尤其是劉思慧,面對程勇堅持送她回家,她也沒有拒絕,她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是她沒有拒絕,她怕反抗了會惹他不高興。
她沒錢,她有一個生病的女兒,他是她的生活來源,沒錢的情況下,只考慮生與死,不想其他人。
嗯,她像我的媽媽,也像我的爸爸。
好多次在病房外聽到他們哭了,我爸媽總以爲他們嬉皮笑臉就能瞞着我在外邊跟人低三下四借錢的心酸。
他們真傻。
我雖然是白血病患者,可是我又不是傻子。
我想過去死,生病兩年多以來,有無數人勸過我死了算了,包括我的親戚、朋友、債主。
確實死亡纔是解決這個病的唯一辦法。
可是我不敢死,我還這麼愛着我的爸媽。
老呂能爲了孩子堅強,我憑什麼不能爲了我爸媽堅強!
活下去的動力有好多種,男主角程勇是爲了父親的手術,兒子的生活,還有到期的房租。
我呢,爲了兩個愛我的人。”
及其平淡的聲音,李謙聽着他哪怕說到自殺的時候,也沒有一絲感情,也就是說到父母的時候,語氣裏有一絲絲的波動。
李謙知道,這或許他有多坦然,也可能是徹底絕望了,這要是有多絕望,才能談到生死都無動於衷。
李謙靜靜地聽着。
“現在我走投無路了,不是因爲生活的破事,不是因爲可怕的病痛,是面對生活的破事時的貧窮,是面對可怕的病痛時的貧窮。
忘了告訴大家,我們家以前有三套房子,已經被我喫垮了,爸媽的積蓄也被我喫垮了,他們借了多少錢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喫到什麼時候。
在此之前我已經看了三遍《我不是藥神》了,這次聽說李導會來路演,我又來了,不是爲了再看一遍電影,而是我有一句話想問問李導。”
“請問,儘管問,能有什麼能夠幫你的,我一定回答。”李謙點點頭。
“我...”
那名白血病人語氣罕見的有些顫抖了,他旁邊的觀衆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死氣沉沉的他,突然迸發出了生機,舉着話筒的手,甚至整個身體都在輕輕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