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一機廠回來之後,王曉玉就喫不下飯,睡不好覺,幾天的時間裏,人就變得憔悴起來了。
王曉強知道自己的妹妹是在擔心秦振華,不過,也只剩下勸說了,早知道,就不多嘴了,說什麼邊界局勢緊張的事情幹嘛?自己不說,估計曉玉也猜不到這個事上來。
“要不,你去找金花?”王曉強向妹妹說道:“回來幾天了,你們這對姐妹,以前可是每天都見面的。”
在家中悶悶不樂的王曉玉,聽着哥哥的話,突然想到了什麼:“哥,和我一起去吧?”
“不,不,我可不去。”王曉強說道:“我要是去了,還以爲我是…”
“哥,你怎麼不喜歡金花?”王曉玉向自己的哥哥說道。
黃金花喜歡王曉強,王曉玉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以來,王曉強都是不冷不熱,從未正面應對過。
“沒感覺,從小到大,我把她當親妹妹看。”王曉強說道:“你就別瞎摻和了。”
“再說了,到了大學,你們肯定身邊不乏追求者,要是和金花說起來,那你就勸她在大學裏面找一個。”王曉強對此很是頭疼,他的性格,其實和秦振華說不出的像,只是更加堅定,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看,這兔子不喫窩邊草啊。
王曉玉這才勉強露出了笑容:“追金花的人可不少呢,就連振華哥身邊的那個王二柱,對金花也有好感。”
說到這裏,話又打住了,雖然不想提起秦振華,提起來就覺得煩心,但是在不知覺中,還是在不停地提起了他。
兩家都住在政府大院裏,隔的不遠,王曉玉踩着地面上的積雪,很快就到了黃金花家裏,還沒有進門,就聽到裏面傳來了聲音。
“金花,你是姐姐,就得幫助弟弟。”黃金花的母親葉梅的聲音傳了出來:“家裏把你供出來了,讀了大學,不就是爲了讓你能有出息,然後多幫襯家裏嗎?你弟弟現在爲了你,學都不上了。”
“媽,嘮嘮叨叨的煩不煩?金寶他是自己不上的,他什麼時候好好學習過?”黃金花惱火的聲音傳來:“再說了,我上的是師大,自從上了大學,沒有和家裏拿過一分錢,什麼叫做弟弟爲了我,就不上學了?”
聽到了這些對話,王曉玉也是無奈地搖頭,她知道,黃金花這個女漢子外表剛強,爲了自己可以兩肋插刀,實際上,卻依舊有着自己的苦惱。
黃金花的父親,只是政府裏面的一個小職員而已,沒有什麼門路,沒有什麼本事,黃金花也是憋着一股氣,考上了大學。
然後,家裏就把希望寄託在她的身上了,想要靠着她光宗耀祖,更是想要靠着她,貼補家裏,尤其是她的那個不爭氣的弟弟。
“你這孩子,怎麼和媽說話的?不就是說句話的事情嗎?爲
王曉玉原本是想要上去敲門的,但是現在,卻猛地停住了。
葉阿姨這個人,平時是個勢利眼,這些王曉玉都知道,但是,這和黃金花無關,兩人從小就是好朋友,好閨蜜,一直到現在,只是沒想到,葉阿姨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要讓黃金花找自己,給黃金寶找個工作!
在這個時代,找工作,託關係找人,這些都很正常,但是,要通過自己找秦振華,這合適嗎?
自己還沒有和秦振華結婚呢,再說了,秦振華雖然在一機廠裏面很出名,但是他畢竟還年輕,沒什麼資歷和威望的。而且,就黃金寶那孩子,進了一機廠,也會成爲劉大軍那樣的廠霸,不學無術,根本就不合適,這是給秦振華找亂子呢。
“媽,你就別做夢了。”黃金花果然表示了反對:“人家曉玉和振華哥的事,是人家的事,我們怎麼能麻煩人家,再說了,振華哥在一機廠,也沒有什麼職務,就是個普通的工人。”
雖然在平時見面的時候,黃金花對秦振華很不滿,每每表示鄙夷,但是現在說起來,對秦振華還是很恭敬的,叫着振華哥。
黃金花是不肯的。
“我早就打聽過了,這個秦振華,在一機廠很厲害的,把兩個廠長都給擠走了,在首都有後臺,軍隊有後臺,別的不說,就在一機廠,現在新上任的主管人事的趙廠長,和秦振華就有着密切的關係,主管人事的副廠長啊,你爸沒關係,高攀不起,好容易你有這層關係,難道你要眼睜睜看着你弟弟沒工作,然後在社會上學壞嗎?沒個正式工,怎麼找媳婦啊,他可是你親弟弟啊!”
葉阿姨說到這裏,已經是帶着哭腔了,顯然就是硬的不行來軟的,總之就是軟磨硬泡。
“媽,這件事,你就別想了!”黃金花說道:“我和曉玉是純潔的友誼,現在要被你們這些算計給玷污了。”
“黃金花,你這麼大了,怎麼這麼不懂事?”
“啪!”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王曉玉感覺到一陣的揪心,她知道發生了什麼。
然後,咣的一聲,左邊臉通紅的的黃金花走了出來,外面很冷,她卻連個大衣都沒穿,只穿着裏面火紅色的毛衣,就已經跑了出來。
後面還傳來了葉梅的聲音:“滾,走了就不要回來,親弟弟的事都不管不顧,我就當沒有生過你!”
黃金花的腦子有些亂,當衝出院子的門的時候,身邊,一隻胳膊拉住了她,她扭頭,看到了熟悉的臉。
“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