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特殊的時代裏，雙方的關係是相當不錯的，可惜，幾年之後，雙方關係破裂，蘇聯專家就全部撤走了。
聽到了這話，正在烤羊肉的王大柱也開口了：“是啊，當時的情況，我還記得的，那時候，我才三四歲的樣子，就看到過不少人來咱們草原，當時，阿爸就親自動手烤的全羊，是吧，阿爸？”
“是啊，一轉眼，快三十年了啊。”王巴圖想起當年的事情來，也是覺得記憶猶新，時代變化的好快啊。
“當時，還有不少的女同志。”王巴圖說着，又看了眼曹建麗，喉頭動了動，想要問什麼，不過，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好了，烤好了！”王大柱說着，將烤全羊卸了下來，然後，鄭重地在羊頭上捆了一塊紅布。
“咱們不用那麼多講究了。”秦振華在那裏說道：“大傢伙都是自己人，我就不客氣了，來，咱們先喫羊皮！”
說着，秦振華就第一個伸手過去，開始撕羊皮了。
王二柱在一機廠的事情，家裏也是知道的，他去了之後，開始是受欺負的，後來跟了秦振華，纔有了好日子，然後，秦振華不斷地升職，而王二柱也就跟着受到重用，現在，已經是一機廠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了。
秦振華，就是王二柱最好的朋友，現在，秦振華也就像是自己的家人一樣，一點都不客氣，這讓幾個人都露出了笑容。
“對，對，先喫羊皮。這羊皮啊，可是精髓。”王大柱招呼着衆人。
烤全羊好不好，首先就要看這張皮脆不脆，羊皮烤的薄如紙，脆得如同烙餅的最外面一層一般，放在嘴裏嚼，一股滿滿的香味兒！
燒烤技術好不好全看這張皮脆不脆，香香脆脆，這就是烤全羊的靈魂！
撕完了羊皮，然後，秦振華自己拿着一把小刀，對着羊肚子中間的某個部位下手了。
第一個是羊皮，第二個呢？第二個，自然就是羊腰子。
上次喫的時候，就被王大柱拿出來，非得要塞給秦振華喫，而這次，秦振華是要主導起來了。
“來，來，兩個羊腰子，這個可得趁着熱乎喫。來，二柱子，你一個，王教授，你一個。”
“爲啥？”王二柱看着秦振華。
“因爲，你家黃金花，肚子還沒動靜呢，你可得加油了。”秦振華說着，將羊腰子放在了王二柱的前面，有些炫耀。
兩人結婚都差不多的時間，曉玉已經有身孕了，但是，黃金花那邊卻沒有動靜，此時，秦振華把這件事說出來，王二柱也只能是認了。
“王教授，這個可是好東西，您年齡大了，腰痠腿疼的，這可是補腰子的，喫吧，來，咱們喝。”
秦振華一番巧舌，把兩個養腰子都給送出去了，然後，又舉起酒來，
這場宴會，就這樣進入了熱鬧之中。
“來，大家喫羊脖子，曹教授，王教授，你們都是文化人，咱們草原人，就佩服你們這樣的。”王巴圖將最好的羊脖子，分給了兩位客人。
整個烤全羊，最好喫的部位，就是這羊脖子了，這也是上給最尊貴的客人的。
但是，至於爲啥這裏最好喫，秦振華還真是不知道，難道這羊脖子，平時總是低頭喫草，擡頭看天，然後來回運動，最後就成了最好喫的了？
秦振華不知道是爲啥，不過，自古的風俗就是如此。
秦振華喜歡的，可是羊腿，一隻羊四條腿，是給幹活兒辦事兒的人喫的，秦振華從羊腿上割下肉來，一口肉，一口酒，喫的很過癮。
好久沒有這麼放鬆了。
爲啥帶着兩人來這裏，一方面是輪式步兵戰車已經開始了長途測試，原本就在草原上到處跑，正好順路，讓王二柱回家看看，至於另一個原因嘛…
酒過三巡，大家都喫的開心，時間就在這樣一點一滴地過去了。王大柱作陪着，王巴圖和其木格，已經去繼續忙碌了。
秦振華站了起來，準備去找個地方方便一下，而等到走到草原包的時候，聽到了羊羣那邊，正在給羊羣餵食的王巴圖和其木格兩人，用草原話聊着什麼。
草原人都是大嗓門，現在雖然儘量壓低了聲音，秦振華還是能聽到的，而且，秦振華還恰巧懂一部分的草原話。
“我看，今天來的這個曹教授，和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女同志，很像啊，你說，究竟是不是他？”
“這話可不能亂說，如果真的是她，爲啥不和二柱子相認？爲啥連咱們都認不出來？不過，說起來，還真是像啊，二十多年前，那個女同志，抱着二柱子來咱們家，我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我看啊，她估計是不敢認，畢竟，二柱子他爹，是蘇聯人啊。”
聽到這話，秦振華只感覺到自己的一顆心，噗通噗通的，幾乎就要跳出胸膛來了！
很多事情的輪廓，也就勾勒出來了。
當年，一機廠剛剛建立，不少的蘇聯專家，來到了草原，給一機廠提供技術指導，而當時的曹建麗，在這裏，認識了某個蘇聯專家，然後，墜入了愛河，還有了愛情的結晶？
結果，後來兩國關係破裂，那個蘇聯專家走了，而曹建麗，也沒有了別的辦法，只能是狠心將王二柱送給了草原上的人家，而且，看王二柱的外貌，身上那種東歐人的特徵幾乎沒有，可以肯定，這個蘇聯專家，估計也是個黑眼睛黃皮膚的東方人種。
難怪曹建麗不肯認啊，連續幾年的猜測，現在，終於算有個結論了。
能夠爲自己的這個好朋友做的，也就這麼多了，不過，如果有緣，或許，以後還會有機會吧？
那個蘇聯的坦克專家，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