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魔神舊事 >43.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過了約麼兩三個時辰,南宮家老太太派了人請三人到客廳喝茶,問候了幾聲,寒暄了幾句便請他們到大廳入宴。

    原來爲了慶賀孫子歸家,南宮府上大擺宴席。

    南宮府上大少爺天資出衆,被仙家名門看中,掌門親自教導,這事兒方平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府中設宴,方平城中的名流都得了請柬,紛紛備了禮物前來道賀。府中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南宮望忙得團團轉,完全分不出身來招呼他們三人。他們三個也不見外,任他去迎客,自己找了張桌子就坐下。

    南宮夫人卻來請,將他三人安排在最前面正中間的主桌上,道:“仙家的高徒,望兒的朋友,怎麼敢委屈了,老太太請你們同坐呢。”

    三人謝過,入坐。

    衆人皆坐下了。主桌上首位坐着老太太,旁邊挨着南宮老爺和南宮望,然後是南宮夫人,南宮望的幾位親叔叔,都是南宮家最有頭面的人。

    後面幾桌是南宮望的弟弟妹妹和家中女眷。之後纔是賓客。

    南宮老爺舉酒,謝了衆人捧場,滿面意氣風發。赴宴的個個讚歎南宮老太太、老爺的好福氣,把南宮望誇了個天花亂墜。

    金洛水偷偷去與另兩人咬耳朵,“你說,我認識他這麼久,怎麼就沒發現他有這些優點呢?”

    柳晚照瞥了他一眼,低聲道:“喝你的酒,哪來那麼多廢話!”

    末無端忍不住笑。

    席上,南宮望添油加醋把他們三個也吹得天花亂綴,尤其是末無端,似乎明日一早就準備飛昇了一般。

    衆人又都來敬他們三個,一口一個大仙、仙子的叫,喝得三人招架不住。

    滿場都是賓客的奉承話、南宮望的聒噪、南宮老爺的呵呵大笑。

    三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的桌,回的房,等清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大亮。

    南宮望來叫他們三人去喝湯醒酒,順便給他們賠個罪,喝成昨日那副場面,他自己都沒想到。

    “你們別看我平時那樣,在這兒,我就是南宮家的臉面。”

    話是這麼說,南宮望卻沒有什麼自豪的神色。

    “我家人多,事兒也多。”南宮望頓了頓,和他們三個,也沒什麼丟臉的不能說。

    “昨天你們也看到了,我爹的那些個側室塞了一後院,弟弟妹妹多得我都要認不全。我娘雖是正妻,卻處處受冷待。直到我進了丹陽派入了掌門師傅門下,他們纔不敢怠慢她。”

    南宮望深深嘆了口氣,“我是我娘唯一的依靠,卻不能陪在她身邊。”

    三人皆不作聲,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南宮望說這事兒,本來也沒打算讓人安慰,只是不說,憋得難受罷了。

    雖然不怎麼自在,但爲了南宮望,幾人還是決定在南宮府上再呆兩天。南宮望陪着他孃親各家去走,少不得還得表演個法術什麼的。

    三人無事就去方平城裏逛逛,找個茶館聽聽書,喝喝茶。

    金洛水突然想起,這一路,只他和南宮望鬧着回家,柳晚照一直不吭聲,便問道:“柳師兄,你是哪裏人?”

    柳晚照愣了一下,道:“青安。”

    金洛水比着指頭算了算,“青安離方平不遠,那我們後日陪你回家去。”

    柳晚照搖搖頭,“不必了。”

    這什麼道理,他們跳着腳要回家,柳晚照到家門口也不回,還真是斷絕塵緣了?

    柳晚照解釋道:“到不是跳脫紅塵,只是我離家時還小,不過六、七歲,這麼些年也沒有聯繫,都生疏了。到不是特別想見。”

    金洛水道:“這怎麼行!就是因爲生疏了,所以才更要回去好不好。莫不是你爹孃待你不好!”

    柳晚照想了想,“那倒不是。”

    “那不就結了!要回家機會可不多,這次不把握,再過幾十年,你想見也見不了。”

    柳晚照不吭聲。

    金洛水道:“那就這麼決定了,後天,我們都陪你,去認認家門。”

    到了出發那日,南宮望又和他孃親好一陣難捨難分纔出得門去。

    一出南宮府大門,南宮望又變回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到了青安,卻不在城裏,柳晚照憑着兒時模糊的記憶,把他們往鄉下帶,依稀記得,是一個叫扶凌村的地方。

    一路走一路問,快到晌午,才走到村口。

    村子多年來並沒有什麼變化,柳晚照還記得那條羊腸小道,順着走,轉個彎,有一棵大柳樹,再往右走,過兩戶人家,就到了。

    一個農婦拿着簸箕正在院子裏餵雞,一個流着鼻涕的小孩兒在扔石子,把雞嚇得咕咕叫滿院跑,農婦開始罵人,“小兔崽子,雞嚇了不生蛋,看我不揍你!”

    柳晚照看着那名農婦,雙脣開開合合,終於叫出了那聲“娘”。

    聽到有人叫娘,農婦轉過身來打量四人。見是四位穿着鮮亮的年輕人,不像是村子裏的,便道:“幾位找錯地方了吧,我家裏今天沒來人,你家阿孃沒在這裏。”

    柳晚照道:“我是三兒。”

    農婦呆住了,又去看柳晚照的臉,認了半天,手上的簸箕掉在地上,雞食撒了一地,引了滿院的雞去搶。

    “三兒?”那農婦似乎還不敢相信。

    柳晚照點頭,又叫了一聲“娘”。

    一聲“啊”卡在了農婦嗓子裏,只出來半個音。農婦幾步走過來,還有些不知所措,正要伸手拉住柳晚照的手,又想起了什麼,趕緊把兩手在身上粗布衣服上使勁揩了揩。

    “真是三兒,三兒回來看我們了!”

    農婦轉過頭去吼那小孩兒,“柱子,去叫你爺、你爹、你二叔!你三叔回來了!”

    那叫柱子的小孩兒鼻涕都沒擦乾淨,連滾帶爬地跑出去。

    婦人驚慌失措把幾人讓進屋裏坐,一碗粗茶,幾張黝黑的凳子。

    不一會兒,那小孩兒就帶着他爺爺、他爹、他二叔回來了。

    這一家人看着真不像一家人,金洛水心道,也不知道柳晚照怎麼長得,他爹和兩個哥哥長得粗獷,他自己到是眉清目秀。

    四人與四人對坐,中間小孩兒直接蹲地上。一度陷入尷尬的沉默。南宮望從兜裏摸出走時隨手揣的糖果去逗那小孩,小孩撲哧哧爬起來去拿,纔算有了點兒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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