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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一眼，皆有了一種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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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封堯心頭一咯噔，湊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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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送到靳封臣手機上的是一個短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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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封臣顫悠着手指，脣瓣抿成直線，點開了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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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暖暖張狂而鬼畜的笑聲先傳了過來，兄弟兩身體皆是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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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江瑟瑟你也有今天……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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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畫面上出現江瑟瑟時，靳封臣的瞳孔瞬間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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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狠狠一抽，撕心裂肺般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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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裏，江瑟瑟被拋到海里，瘦小的身子在冰冷的海水中浮浮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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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蒼白無助的面色擊穿了靳封臣最後的防線，五臟六腑，血肉模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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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最後定格在江瑟瑟被淹沒在海面上，隨着視頻結束屏幕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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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封臣眼前也暗了，他手臂上青筋暴起，視野裏的萬物，忽然沒有了色彩，只剩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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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感官漸漸被剝奪，血色全無，心臟彷彿被人萬劍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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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刃貫穿了心臟，血液從血管裏噴涌而出，但這血也是冰涼的，疼痛感幾乎將他盡數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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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肺部被瘋狂擠壓，無數撕扯着心臟的情緒迸發，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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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幻化成一個蒼白的字，噴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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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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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封臣捂着心臟，在一片痛苦的幻覺中想要伸手去抓住江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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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碰到的是這個空間裏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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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應聲落地，靳封臣踉蹌着步伐，險些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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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裏定格着江瑟瑟沉下去的一幕，整個人都呆滯住了，受到了強大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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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靳封堯也不好過，明顯被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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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他低低地呢.喃着，面色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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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試想過江暖暖會以江瑟瑟爲要挾，詐取一筆鉅款，又或許是她想要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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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萬萬沒想到，她想取的是江瑟瑟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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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瑟被丟進了海里，這意味着很可能就一屍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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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想法，讓靳封堯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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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識擡眸去看靳封臣，發現他的臉色，比死人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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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彷彿被抽取了三魂七魄一樣，死氣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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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沉甸甸的裝滿了絕望與不可置信，高大的身軀，不再挺拔，步履蹣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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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面容上露出了彷徨與恐懼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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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靳封臣的世界徹底變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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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光明，他的希望，和江瑟瑟一起沉入了那冰冷的海水中，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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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封堯走上前去，覆住他的手臂，無聲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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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靳封臣停住的眼眸動了動，掃了眼靳封堯，而後想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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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力的推開靳封堯，轉身就要往外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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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封堯見勢不妙，上前死命地抓住了靳封臣，幾乎是用盡畢生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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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冷靜點，你要去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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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封臣不語，用力扒拉開靳封堯的手指，只是很大勁地往外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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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奈何靳封堯也是個男人，二人的力氣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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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長的手指因爲用力而彎曲，指尖泛白，見行動被阻攔，靳封臣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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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斥道：“靳封堯，鬆開！”
此時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他的瑟瑟還在海里，那是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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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須要救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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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太冷了，那裏又那麼黑，她一個人，肯定會很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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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喊了全名後，靳封堯也依舊沒有鬆手，拼死拽住靳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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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松，除非你告訴我，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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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江瑟瑟已經凶多吉少了，他不能再讓靳封臣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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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阻攔的靳封臣眼眸一下子紅了，眼底聚集了一股子凌厲，支撐着他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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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源不斷的力量迸發出來，使他一下掙開了靳封堯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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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頭怒瞪着靳封堯，眼裏充斥着血紅色，近乎咆哮地說道：“你別攔着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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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出這句話的時候，靳封堯分明察覺到了他哥的手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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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絕望和痛苦，不亞於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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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封堯鬆開了手，眼睜睜地看着靳封臣邁着步伐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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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封臣的背影十分的蕭條和滄桑，被渲染上濃濃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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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靳封臣此刻的心臟，彷彿被被割裂開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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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生生撕扯開，鮮血淋漓，沒有一瓣是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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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江瑟瑟沉海的畫面，他的腦子都要炸了，每個呼吸的瞬間，都是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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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得很後悔，爲什麼當初要離開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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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要爲了區區一個凱瑟琳，跑到那麼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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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的死活，關他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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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要她活着，若是能夠抵命，他恨不得自己去承受那些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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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恨充斥着整個心房，靳封臣無法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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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重來一次，他斷然不會丟下江瑟瑟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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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封臣閉上眼睛，淚水滾燙地落下，澆在他千瘡百孔的心瓣上，帶來灼燒般的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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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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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到絕望了，眼淚也不能讓他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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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虔誠地向上天祈禱，希望神靈不要那麼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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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過後，靳封臣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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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等我。”囁嚅着乾澀的脣瓣，靳封臣用力地踏在地面上，步履維艱地往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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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動了打撈大隊後，一行人趕往了江瑟瑟落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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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要不先回去等消息吧，有結果了我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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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封堯見靳封臣精神狀態十分不好，在趕往海域的路上，試圖勸靳封臣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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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靳封臣想都沒想，一口回絕了靳封堯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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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瑟瑟和孩子還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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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精神有些恍惚，不斷地在重複着瑟瑟在等我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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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封堯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被他一個冷厲的眼神瞪過來，只好把勸說的話語全咽回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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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靳封臣把靳封堯趕到了另一頭，自己坐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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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遠望着前方，眸子裏空蕩蕩的，沒有靈魂也沒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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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抵達了碼頭，那凍僵的眼眸才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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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封臣一眼望進了那蔚藍的大海，濤聲呼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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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嘯聲一下將他帶入了江瑟瑟沉入海底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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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靳封臣像發了瘋一般，衝了出去，手往前伸着，想要抓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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