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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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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出了這麼嚴重的車禍,說句不好聽的,就是一口氣吊着,也不知道會不會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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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尚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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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一陣酸楚涌上心頭,江瑟瑟眼圈泛紅,她趕緊吸了吸鼻子,伸手握住尚盈的手,強忍着淚,“外公會好起來,一定會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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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眼淚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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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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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瑟側過頭,胡亂擦着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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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盈拍了拍她的手,“我們都別哭了。老爺子是個有福之人,這次一定會挺過去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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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尚盈的神情一下子變得糾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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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舅媽,您是不是有什麼想說的?”江瑟瑟試探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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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盈猶豫了下,“瑟瑟,你媽媽現在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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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瑟抿了抿脣,如實答道:“我媽還是老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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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你知道嗎?你外婆直到過世前都在念叨着你媽媽,我想她這一生最遺憾的就是臨死前沒能見到你媽媽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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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就像是一把刀子插在了江瑟瑟心上,讓她好不容易纔止住的淚水再度決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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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媽媽對不起外婆。”她哽咽着低喃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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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我希望這種遺憾不要再發生在老爺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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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盈的意思,江瑟瑟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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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重點了下頭,“小舅媽,我知道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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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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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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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時候,靳封臣也到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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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老爺子後,江瑟瑟拉着他到樓下的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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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臣,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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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一半,江瑟瑟猶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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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要那麼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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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封臣疑惑的問:“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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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瑟深吸了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我想把我媽接到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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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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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外公最想的人就是我媽,而現在外公變成這樣,也許我媽陪在他身邊能讓他早點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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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靳封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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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瑟彎脣一笑,“謝謝你,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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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排顧念把媽接過來,你就安心的在這裏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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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一開口,他就會有條不紊地把所有事都安排好、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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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真好。”她張開雙臂環抱住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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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封臣抱住她,脣角緩緩上揚,眼底漾起淺淺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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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的辦事效率很快,隔天就把方雪曼從錦城接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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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江瑟瑟一見到母親就跑過去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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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雪曼輕輕拍着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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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對不起,讓你這麼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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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悶的聲音裏滿是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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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身體本來不該這樣折騰,但這是沒有辦法的決定,而且她覺得母親肯定也想陪着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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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聽顧助理說了。”方雪曼說,“帶我去見你外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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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太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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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瑟有點擔心,“媽,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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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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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瑟認真的看着她,想從她平靜的神情裏看出點什麼來,但什麼也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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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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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麼平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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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你還站着做什麼?帶我去看你外公。”方雪曼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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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瑟反應過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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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病房門口,江瑟瑟感覺到母親拉着自己的手突然收緊,轉頭一看,母親臉上依然平靜,但眼裏多了些許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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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外公就在裏面。”江瑟瑟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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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雪曼沒有作聲,伸手將門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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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裏很安靜,只聽得到監測儀“滴滴”的聲音,空氣中有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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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門口走到病牀邊,恐怕是方雪曼這輩子走得最遠的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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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意氣風發的老人如今躺在病牀上一動不動,那雙銳利精神的眼睛緊閉着,臉上毫無一絲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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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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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爸”哽在喉嚨沒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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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雪曼忽然感覺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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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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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瑟看到母親身體往後倒,眼睛倏然瞪大,失聲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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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外面的顧念聽見了,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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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江瑟瑟抱着母親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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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他趕緊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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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瑟轉頭衝他喊道:“快,快叫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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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眼淚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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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母親剛剛不是平靜,而是壓抑着所有的難過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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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趕到,檢查過方雪曼的情況後,說:“只是受到刺激昏倒了,過會兒就會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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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醫生纔剛說完,就聽見方雪曼呻.吟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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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江瑟瑟趕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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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雪曼睜開眼,一眼就看到女兒哭紅的雙眼,頓時心疼不已,“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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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瑟抿緊脣搖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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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雖然醒了,但還是要注意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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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交代完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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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封臣因爲有事,今天沒陪江瑟瑟到醫院來,但讓江瑟瑟有什麼事就讓顧念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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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助理。”江瑟瑟轉頭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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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連忙上前,“少夫人,有什麼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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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幫我把我媽的病房安排在隔壁,然後把她的所有病情情況都告訴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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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方雪曼急忙問:“瑟瑟,你這是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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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瑟回頭看她,“媽,外公現在這個樣子,你要是回錦城也不會安心,倒不如就在這裏接受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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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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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年沒有回來京都,方雪曼有些膽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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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見到自己的哥哥弟弟,見到方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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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瑟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安慰道:“媽,舅舅他們也都很想你,你就安心的在這裏陪外公,在這裏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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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沒錯,如果自己就這麼回了錦城,不會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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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雪曼點頭,“好,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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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按照江瑟瑟的吩咐,把所有的事情都辦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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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辦事效率之高,讓江瑟瑟很是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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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什麼樣的老闆就有什麼樣的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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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封臣優秀,他的助理也一樣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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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助理,謝謝你。”要不是他在,今天這事她恐怕都辦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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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這麼一感謝,顧念受寵若驚,連忙說:“這是我應該做的,而且,少爺也已經提前吩咐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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