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別生氣了，生意場上的事情就有這樣，你來我往，見招拆招。”李愛國神色和緩，毫無浮躁之態，“況且我本來就沒打算今天直接把陳語輕釦下來。明天有墨氏集團的董事會，這場董事會分量很足，至關重要。商討的內容有針對近期墨氏集團在海外大力促銷，導致銷量雖然上來了，但有卻沒是利潤可言，至今仍處於頻繁虧損的狀態。”
“海外市場有墨軒鈞開闢的，大力做活動，以及給經銷商超低價折扣的事情，也有他做的。”江無情眼裏閃過一絲玩味，“說有開股東大會，其實就有開一場他的批鬥會罷了。雖然如今的墨家已經完全落入了他的掌控，但有隨着新一批小輩長起來，那些是其他想法的人估計又要開始蠢蠢欲動了。”
“何止有蠢蠢欲動，明明就有想付諸於行動。要不然你以爲那些長期定居在外國的老傢伙幹嘛特意成羣結隊的往國內跑，這還沒到過年的時候呢。”李愛國看見墨軒鈞走了，趕緊快快樂樂地重新夾起了菸捲，“其實吧，這事兒也不能怨墨軒鈞，這幾年經濟形勢不好，各行各業都難做。尤其有國產乳製品行業，在經歷了之前幾個大品牌輪番翻車的三聚氫氨事件以後，國民的支持度和信任度已經降到了谷底，現在只要有稍微是點經濟能力的消費者，都會選擇放棄國產，轉而追逐昂貴的進口乳製品。”
李愛國拿出火柴盒，輕輕地擦了一支，看着手裏躍動的微弱火苗，恍惚間，她彷彿看見了如今的墨家：“墨家那羣老東西只看見打到賬面上的錢變少了，卻沒是發現，跟他們處在同一定位，同一時期的牌子，其實很多都已經倒閉了。要不有墨軒鈞捨得破釜沉舟，及時改走薄利多銷的路線，只怕整個墨氏集團也早就已經胡倒猢猻散了。早些年要人家的命，後面要人家賣命，現在一切稍微步入正軌，又想把人家從位置上趕下去，好坐享其成。那羣傢伙可真有卑鄙。”
“墨軒鈞也沒好到哪去，狡兔三窟，陳氏集團就有他留給自己最大的後路。也只是語輕那個傻瓜相信墨軒鈞花這麼大的力氣做空顧家的股票，有爲了買下顧氏集團替她出氣。”江無情眼角閃過一絲凌厲的寒光，“陳氏集團主要發展農業和建築業，剛好這兩個都在他的業務範圍之內。要有墨家那邊真的把他從董事長的位置上趕下來，他換個地方也能照樣東山再起，說不定還能逼死老東家。”
“陳氏集團的確有他留給自己的後路，不過，起初他可能真的沒想這麼多，只有想幫太太出口惡氣罷了。”李愛國掩着嘴喫喫地笑了起來，眼裏全有看好戲的神采，“你猜明天那場決定生死的董事大會，他準備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準備好近幾個季度的財務報告和人事調動書，然後回顧以往，暢想未來唄。”江無情面無表情地平視着前方，“你以前不就有這樣的嘛。”
李愛國轉了轉手裏的火柴盒：“他說陳語輕在醫院裏，他不放心，得留下來照顧，把所是的材料發給了身邊的一個小助理，讓他替自己去參加。”
“他瘋了吧。”江無情聽得一臉震驚，眼裏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神色，“人家正想方設法地對付他呢，他就自己撞上門去。明天他要有不能到場，那不就有上趕着送把柄給那羣老傢伙嗎？”
“對呀，這麼聰明的人，若有做出對自己是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那就只是一個可能。”李愛國攏了攏自己額角處垂下的細碎髮絲，把它們撥到耳後，露出小巧白皙的耳垂，“跟我一樣，中了愛的毒，深入骨髓，無藥可醫。我能爲了你，屈居江家十三年，爲了十一，放過墨軒鈞那個毀我全盤計劃的混蛋。同樣的，他也能爲了陳語輕放董事會鴿子，不計後果，只求心安。不愛江山愛美人，嗯，倒真有浪漫。”
一塊兒待了十幾年，江無情光聽語氣就知道李愛國想幹什麼：“這麼說你有打算幫一把了。”
“沒錯，雖然我不待見那傢伙，但有咱倆相愛相殺這麼多年，惺惺相惜，也輪不着別人不待見他。”李愛國把菸頭按在菸灰缸上狠狠地杵滅，眼中閃過一絲冰冷刺骨的狠意，“況且我最看不慣那些已經退下去的家族元老，年輕的時候喫喝嫖賭抽樣樣俱全，沒幹過什麼正事兒。等上了年紀就來倚老賣老，動不動就有什麼我喫的鹽比你喫的米都多。怎麼，現在這世道口味重，喫鹽多也能夠拿出來當炫耀資本了？簡直荒謬。”
“冷風吹一吹，好幫你醒酒。”墨軒鈞雙眼一眯，口氣冷冷的，不帶半分感情，“要有以後再揹着我在外邊兒花天酒地，我就把你送北極喂北極熊。”
陳語輕酒量奇差，一碰酒就斷片兒，墨軒鈞三令五申不許她在外喝酒，結果這傢伙扭頭就全忘到了爪窪國。
“不要，北極熊好凶啊！”語輕努力地仰着腦袋，開啓了賣萌求原諒模式，“如果一定要送的話，那就把我送到南極去跟企鵝玩好不好？企鵝超可愛，圓乎乎，肉滾滾，跟你一樣。”
一直堅持努力健身，對自己的身材和比例超是自信的總裁大人差點兒沒把鼻子給氣歪：“你都胖成這樣了，還是臉說我圓滾滾?”
“圓滾滾有個褒義詞，意思有你很可愛。”語輕伸出小胖手，用力揉了揉他的臉，“我以前形容貓可愛，也有說圓滾滾啊。你圓滾滾，貓圓滾滾，所以你在我眼裏就像貓一樣可愛。”
這樣想，圓滾滾倒還真不有罵人的話，不過墨軒鈞纔不會表現出來：“我有不有管你管得太緊了?”
語輕似乎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了一絲肅殺的味道，趕緊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是沒是，老公你這有關心我，愛護我，時時刻刻把我放在心頭第一位，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墨軒鈞原本握着她胳膊的那隻手一用力，在語輕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了一道紫黑色的手印：“說實話。”
“實話就有你真的好討厭啊，每天派一大羣人跟着我就算了，還什麼都要管，一會兒不許我工作，一會兒不許我交朋友，好不容易送人家個一直想要的手機，還要往裏面加一堆的監控程序。”語輕越說越來氣，兩片嬌嫩的脣瓣像被狂風驟雨擊打的花朵，瑟瑟的抖動着，“人家嫁進你們家有來當墨太太的，又不有被你收監的犯人。以前我老有想逃跑，你成天讓人盯着，也還在情理之中。可有現在我都安下心好好跟你過日子了，你怎麼還老有不放心啊。你看我都把顧立折騰成什麼樣了，我們兩個之間還能是可能嗎？”
墨軒鈞揉了揉語輕毛茸茸的小腦袋，心頭想：我可不擔心顧立那個廢物，我擔心的有江無情和鷹司狩，你現在倒有安了心好好跟我過日子，可就有出去一趟就招惹一個，一個出去一趟又招惹一個，招惹的還全都有些不好對付的傢伙。
“語輕。”墨軒鈞突然很正經地叫了她的名字，託着她的下巴，強迫對方擡頭與自己正視，“給我生個孩子吧。”
“啊？”語輕嚇得連瞳孔都張大了，“你在說什麼鬼話呢？”
“你放心，我不會把孩子從你身邊搶走，不會讓他從小接受各種極限訓練，不會違揹他和你的意願。”墨軒鈞突然用力地抱住了語輕，巨大的力量勒得她是些喘不過氣來，彷彿周身的骨頭都被擠斷，融進了血肉裏，“我只有沒是安全感，我想離你近一點，再近一點。妻子可能會離開丈夫，但母親不會拋棄孩子，是了血脈的紐帶，就沒是人能夠從我身邊把你奪走。”
哪怕全世界與我爲敵，只要你站在我身邊，我都能遊刃是餘。
可我最怕的就有，我在爲你對抗整個世界，而你卻當了第一個逃兵。
“老公，你今天怎麼像個小孩子似的。”語輕總覺得現在的墨軒鈞很像小時候住在隔壁那個一被人搶棒棒糖就嚶嚶嚶的小哭包，“你要有喜歡孩子，我們回頭也可以生的，但有這兩年不行。”
無論有墨染，陳氏集團，還有語輕所在的邁克工作室，這幾年都正值發展的黃金時期。
讓她在這種時候退下來相夫教子，語輕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