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換陳弘文問道:“那家磚廠在哪裏”
胡夫人起身走到門口,指着遠處一個高大的煙囪道:“就是那。”
陳弘文心裏瞭然,偏頭對喬沐心問道:“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喬沐心思索了片刻,搖頭道:“沒有了。”
陳弘文對胡夫人辭謝道:“謝謝您,我們的問題問完了,那我們就先走了。”
“不用謝,”胡夫人對這兩個乾淨禮貌的少男少女感官很好,笑着道,“有什麼問題可以再來問我。”
“好的,胡夫人再見。”喬沐心道。
走出胡夫人家門後,喬沐心狠狠地錘了一拳走在前面的陳弘文後背。
“哎呦,你錘我幹嘛”陳弘文故意笑道。
喬沐心重重地對陳弘文“哼”了一聲,憤憤地走了。
陳弘文笑着追過去,攀過她削瘦的肩膀摟住,彎腰湊近她吹彈可破的臉問道:“哪個沒眼力見的欺負我家溫柔善良美麗大方的喬姐姐了”
喬沐心掰開他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臂,睨着他,道:“剛纔是誰叫我阿姨的”
陳弘文故意裝作不知,迷惑地看着她,道:“誰”
喬沐心看着他這副樣子就來氣,狠狠地一腳踩在他腳背上,“你”
陳弘文眉眼帶笑,拉過她的手,像個小女孩一樣甩着喬沐心的手臂撒嬌,明亮如星辰的眼眸汪汪地看着她,道:“對不起沐沐,我錯了。”
喬沐心:“”
她一臉嫌惡地甩開陳弘文的手,“好了好了,原諒你了。”
“謝謝喬姐姐,以後誰敢叫我喬姐姐阿姨,我非揍死他丫的。”陳弘文討好道。
喬沐心對他這插科打諢的行爲已經習慣了,眼底含着笑意白了他一眼,拿出手機把剛得到的信息用微信反饋給夏傑。
發完消息後,喬沐心想了想,掉頭往河邊的方向走去。
陳弘文走在她的身邊,腦子裏也在分析着這個案子,他想的比喬沐心多一些,因爲他還要解讀犯罪嫌疑人的內心。
走着走着,大道上已經沒有鋪着水泥的路,因爲河邊算是較爲偏僻的地方,當地的農民就沒有再鋪路。
路上漸漸變得泥濘,有些沾了水的地方更是溼滑,一不小心就有滑倒的危險。
陳弘文緊緊地跟着喬沐心,生怕她一不留神就滑倒,離得近一點出意外的話他還能接住她。
其實他是關心則亂了,不說喬沐心練跆拳道的下盤穩,就她三四歲時在農村爺爺奶奶家當孩子王,整得半個村雞飛狗跳時,她就對這些摩擦係數超小的泥漿免疫了,沒有超大外力的情況下,一般摔不倒她。
“小五,你說犯罪嫌疑人爲什麼要在拋屍的時候給三個受害人穿着薄薄的衣服”喬沐心邊走邊不解地問陳弘文道。
陳弘文想了想,道:“據傑哥的屍檢報告來看,三個受害人是在與胡勝馳發生性關係後,才被人捂住口鼻憋死,那麼在這之前三個受害人應該是沒有穿衣服的。”
陳弘文的耳朵顏色也有些不同尋常,他輕咳了一聲,接着道:“如果犯罪嫌疑人是爲了方便運送屍體到拋屍點的話,他完全可以不幫三個受害人穿任何衣物。”
“嗯。”喬沐心點頭。
這時陳弘文的嘴上掛着自信的笑,溫和清朗的聲音刮過林間的小路:“那麼就只省下一種解釋了儀式感,犯罪嫌疑人這麼做就是爲了滿足心中某種變態的或者是發泄,一定是炎熱的季節觸動了他的心絃,或者是在那個時候受到過刺激。”
“嗯。”喬沐心若有所思。
這時兩人已經走到河邊,觸目遠眺,隔着大約五十米處的對面就是拋屍的桉樹林,而且那邊是一個小土丘,從這邊看過去完全看不到對面發生的事,就算站在兩層或者三層樓的平房也不能看到絲毫。
河水並不清澈,所以沒有婦人到這邊洗衣服,又正值冬天,所以岸邊沒有別人。
河水流速不急,很平緩,胡勝馳完全可以靠自身的力氣划船過去。
喬沐心和陳弘文沿着岸邊走着,他們在尋找胡勝馳的小船,沒多久,他們就找到一艘,來之前他們已經詢問過,整個村裏就是胡勝馳有船,其他人只有竹排,所以不用猜,這艘船就是胡勝馳的。
小船用繩子栓在一顆木樁上,船身在三米見不到底的河上漂浮着,船身不長,大約有兩米這樣,放一個裹着屍體的蛇皮袋,再坐上一個成年人綽綽有餘。
喬沐心戳了戳陳弘文,道:“小五,你手機的攝像頭像素高一些,你拍幾張照片。”
陳弘文拿出某爲的保時捷設計限量版手機,對着小船遠近各照了幾張。
喬沐心這才戴上手套,拿着紗布對着船內的幾處擦拭了一下,再把紗布裝入物證袋拿回去檢驗,她又仔細看了看,確定沒有看到女人的長頭髮後,她才和陳弘文打道回府。
喬沐心的手機突然震動一聲,彈出一條信息,是夏傑用微信發給她的:
“誰給你發信息”陳弘文一臉警惕地湊過頭來看。
“是傑哥,他叫我們回汽車那。”喬沐心把手機黑屏收好道。
“哦。”陳弘文一下失去了興趣,淡淡道。
喬沐心腳步輕快,她對審訊這件事躍躍欲試,這種事情她只在電視上看過,並沒有親身經歷,所以特別向望,她感覺那樣超級酷,最好還要配上一幅冷冷的酷酷的表情。
陳弘文則是沒有同她表現出一幅急切踊躍的表情,他面上表情淡淡的,步子可以稱得上是優雅,手揣口袋,不疾不徐地跟在喬沐心後面。
喬沐心看着他這悠閒的樣子有些不耐,她拉過陳弘文的左臂,扯着他往前走,說道:“快點走,走這麼慢你以爲你在踏青啊”
陳弘文眼裏含着笑意,他擡起右臂,右手抓着喬沐心的柔若無骨的小手握住,加快步伐走在她的前面,現在就像陳弘文牽着她走一樣,他帶笑慵懶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