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都是這個眼神看着本王,很不歡迎本王嗎”安驀塵踱着步子,視線緩緩掃過衆人。
“不敢不敢。”和他接觸過視線的人,都被他眼裏的狠戾所震懾,紛紛低下頭去。
“不過我也不會關心你們的感受,畢竟這是汐兒的宴會,是不是”說到慕容汐時,衆人明顯覺得他身上的戾氣收斂了一些,於是大着膽子擡頭看了一眼,竟然看見安驀塵對着慕容汐在笑。衆人心中既是覺得驚訝,又是覺得正常,都在心中紛紛感慨,這鬼閻王對慕容汐果真是不一般。
可慕容汐從安驀塵踏進院子到現在,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一眼,因爲那日的事,她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安驀塵。感覺安驀塵離她越來越近,慕容汐覺得自己的身子也越來越僵硬,她那支攥着籤子的手早已骨節泛白。
“爲什麼不請我”安驀塵站在她身後,故意問道。雖是故意,可語氣裏都是責備之意。
此話一出,場內之人不免都有些詫異,之前沒見安驀塵就覺得奇怪了,以爲是他不想來,可沒想到竟是慕容汐沒有請他,莫非是兩人之間的關心並沒有傳言中的那麼好,但想想安驀塵的行爲,這一想法又馬上被衆人打消了。心中迷惑,所以不僅是安驀塵,衆人也都等着慕容汐開口解釋。
慕容汐總不能當着衆人的面說二人吵架了,總不能將她們幼時的事牽扯出來,心中暗罵了安驀塵幾句,她低頭忍氣道,“我以爲,你不想來這種宴會”
“你不問我又怎麼會知道,”安驀塵頓了一下,忽然又對着她笑了,“只要有汐兒的地方,我一定會去的。”
慕容汐又在心裏暗罵一聲安驀塵的無賴,依然背對着他生悶氣,對他不予理會,可衆人聽了這番話,卻在心中好好思量了一番。
“剛剛聽到你好像抽到了一個好玩的籤子,給我看看,”安驀塵不以爲意,壓低身子在她面前一撈,卻是直接將她攥着籤子的手抓了上來。
“你做什麼”慕容汐心下一驚,下意識的就要把手抽回來,誰知安驀塵就是攥的緊,若不是她及時的放棄了掙扎,差點把她這個人拉到了半空。
安驀塵不顧她氣急敗壞的樣子,貼近了她的身子對着那支籤子念道,“請抽籤人獻舞一支,”感受到安驀塵潮熱的鼻息噴在自己的手上,慕容汐身子一僵,手又往回縮了縮。安驀塵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將手鬆開,直起身子輕笑一聲,“我當是什麼,不就是一支舞麼,很爲難嗎”
慕容汐喫痛的揉揉自己的手腕,她不想再和安驀塵繼續糾纏下去,只好開口道,“我不擅長歌舞,不過既然衆人想看,我只好獻醜,權當是鬧個笑話罷。”
正欲起身,安驀塵又忽然將他按到了墊子上,感覺自己被玩弄,慕容汐心中更爲氣惱,終於回頭瞪了他一眼,“你想做什麼”
安驀塵的視線直直的鎖在在了上官逸軒送給她的那支碧玉簪上,他揚眉將簪子拔了下來,“這個,太素了,不好看。”
“那是本宮送的,豈有你挑剔的道理”太子從見他的第一面都心存不滿,現在又見他將自己送的東西拿了,心中更是不悅,騰的站起來,和安驀塵怒目相對。
“哦,原是太子殿下送的”安驀塵將簪子拿在手裏隨意的轉了兩圈,又重新攥回手中,輕輕一用力,“咔嚓”清脆的聲響清晰的傳入耳中,知道安驀塵幹了什麼,一行人臉色慘白一瞬。安驀塵踱步,依然面無表情也不是面無表情,似乎比往日多了幾分不屑,幾分漫不經心,將手掌攤在太子的面前,“本王力度沒把握好,毀了太子的東西,真是抱歉。”
看着安驀塵一分爲二段的簪子,上官逸軒氣急,“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本王都說不是故意的了,太子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安驀塵看了一眼手上的碧玉簪,眉間更是輕蔑,“太子若是心疼,那本王明日還上你一家珠寶鋪可好”言裏言外,全是詆譭太子的意思。
“放肆本宮還不差這些東西”上官逸軒揮袖將簪子一把抓回來,“這可是本宮送汐兒禮物,怎是你可以用別的東西替代的”
“安驀塵,你不要太過分”太子再好的涵養,這時候也忍不住要和安驀塵動手了。
“太子莫氣,即便是斷了的簪子,我也是很喜歡的。”看着安驀塵是故意要拔事情挑大,慕容汐急忙起身,欲攔在二人之間。
誰知安驀塵先一步走到慕容汐的身後,又再一次將她按回座位,回頭看着太子道,“縱使你不想浪費太子的好心,可我想太子殿下也不會好意思送你一支破簪子,對吧”
上官逸軒雙手不由攥的更緊,他看了一眼安驀塵,又看了看慕容汐,思慮一會兒,他忽然放鬆了手,對着慕容汐一笑,“昭王爺說的對,既然簪子壞了,那改日本宮再送你一個更好的,你不要氣了,也莫要怪昭王,我想昭王一定不會是故意的。”故意兩個字,咬的尤其重。
安驀塵這個臉皮厚的,只是回身對着上官逸軒微微致歉,“多謝太子諒解。”
上官逸軒無話可說,只好又坐回了原位。見事態得到緩解,衆人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暗道是太子好涵養。
折斷了上官逸軒的簪子後,安驀塵卻是從袖口中掏出一支鏤空紅瑪瑙簪,在慕容汐面前晃了一眼後,就爲她別在了髮髻,“我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這般耍無賴,太子覺得自己心胸涌上一股氣血,衆人也是一陣無語。
“不喜歡,太豔。”慕容汐低頭咬脣,決心要和他反抗到底。
“不能不喜歡,”安驀塵強制命令,而後又爲她整了整發鬢,緩聲道,“這可是我親手做的。”
慕容汐撇過頭,小聲道,“無賴。”
安驀塵不予理會,走到她旁邊站着道,“你往旁邊靠靠,給我留個地方。”
此語一出,又是四座皆驚,安驀塵和慕容汐的接觸已經夠讓人驚訝了,現在又是自己提出和別人坐一起,雖然聽過兩人的傳聞,但大家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慕容汐知道他什麼意思,卻死不肯讓地,而是吩咐千沫,“千沫,再去在衆人間擺出一席給王爺。”
“我不想勞煩衆人,之前的宴會不也是坐一起了嗎,你現在又避諱什麼”安驀塵說着就要無賴的坐在了慕容汐的一邊,“既然你不讓,我就只能委屈的坐一半的墊子一半的地面好了。”
眼看安驀塵就要坐在地上,慕容汐急忙的閃到一邊,安驀塵順勢就坐在了慕容汐讓出的地方,“這才乖嘛。”看着慕容汐恨不得吃了他的神情,安驀塵笑的愈發開心。
“昭王爺做事莫要太過分了,汐兒可是本宮的未婚妻,你怎的可以和他這麼近的接觸”太子氣的幾欲翻桌。
“我們只是朋友,太子何須這麼生氣,汐兒只是和我多接觸了幾次你就生氣了,太子身邊衆多侍妾,可是想過汐兒的感受”安驀塵反脣相譏。
“你”太子想罵他幾句,可無奈這人說的都對,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太子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你莫要鬧了。”慕容汐沉着臉起身。
“你去幹嘛”安驀塵一把拉住慕容汐的手。
慕容汐皺眉,不耐煩的回道,“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去準備準備舞蹈”
“這個位置”安驀塵指了指自己的旁邊。
生怕他再生出什麼事端,慕容汐又皺眉,“只此一次,下不爲例。”
安驀塵聽了,又對着慕容汐笑了,“那我爲你撫琴。”
慕容汐徑自向宴會中央走去,淡淡道,“隨你。”
衆人卻沒有她這般淡定,彷彿又遭到了一個驚雷。不過今日從安驀塵出現,他們收到驚也不少了,很快便適應了過來。
只是看着這三人,衆人總覺得氣氛稍微不對,雖然安驀塵自身氣場讓人覺得壓抑,可今日他們全是被一種莫名的火藥味所脅迫,更是令人膽寒。但今日安驀塵的舉動,任是再傻的人也會看得出來,他和太子是一定要搶這個慕容汐了,想想以後的日子,衆人就覺得難過。
慕容汐也在一旁發愁,這個安驀塵,自己不痛快就好了,今日還偏偏要發泄在宴會之上,還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給太子難堪,偏偏也要弄的別人不高興,真是個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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