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來想去也不知道怎麼合理地知道那是什麼，看來也只能等着王老頭選定了繼承那東西的人選之後再說了。
王老頭醒來了，睜開眼睛他就看到了坐在旁邊翻着書的高海洋。
“咳咳。”
王老頭想要說話的，只是嗓子很乾，控制不住地先低聲咳了咳。高海洋立即就放下書，看向了他。
“姥爺，您醒了？”
王老頭看着他，又看到了滿室的慘白燈光，這已經是晚上了。
“海洋啊，幾點了？”
高海洋沒有想到他醒過來之後第一句話問的就是幾點了，他看了看手錶，“姥爺，現在是凌晨三點，您覺得哪裏不舒服嗎？我先給你倒杯水？”
“好。”
凌晨三點了啊，這孩子估計是在這裏給他守夜了。
王老頭的牀被搖起來，只能靠着喝了杯水，但是他覺得自己疼得厲害，渾身都痛，那種疼就像自己整個人都被拆了骨一樣。
而且他也感覺得到自己應該是很多部位被固定住了，現在也只有頭和手能動。
轉了轉頭，他就看到了叢軍就躺在旁邊的另一張牀上，蓋着被子正打呼嚕。
高海洋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解釋了一句，“叢軍說跟我一起在這裏看着您。”
“有心了，都是好孩子。”王老頭說話還是很虛弱。
不過一樣都是在這裏守夜，還是有區別的，看叢軍佔了一張牀，睡得那麼香，而高海洋就是坐在他的病牀邊，剛纔也一直在翻着書不敢睡，他一有動靜，高海洋就發現了，不像是叢軍，呼嚕打得這麼響，有什麼事情他能聽到嗎？
“姥爺，您是怎麼摔着了？”高海洋問道。
“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踩空了。”
王老頭那不止是踩空了一級臺階，否則也不會摔得這麼嚴重，他是直接摔下了好幾重臺階去了。
“還是得給姥爺請個人，可以照顧着。”
“不用浪費那個錢了，海洋啊，我覺得自己應該也是差不多了，你給你小姨打電話了沒有？讓他們回來吧。”
高海洋心裏一跳，因爲王老頭這有點兒像是要讓小姨回來見最後一面的意思了。
但是醫生說他雖然摔得挺嚴重，但也沒有說有生命危險啊，怎麼就一副快要交代後事的樣子了？
“姥爺，我媽已經給小姨他們打了電話，明天上午他們就到了。”
“好，那就好。”
“醫生說您是有一處骨裂，小腿骨頭也斷了，輕微腦震盪，也沒生命危險，您就放寬心，聽醫生的話好好養身體，會好起來的。”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王老頭輕嘆了口氣，說道，“也是差不多了啊。”
在摔下去的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有點兒怪異的感覺，那種感覺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反正他是覺得自己也就是差不多要去報告了，這人生最終的一站啊，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