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來都以爲一眼望過去會是一幅氣勢磅礴的江山圖，江筱已經提起了心，覺得心跳都有些加快了，哪裏知道一眼望過去竟然觸目盡是一片空白！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又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以爲是自己突然間眼前花了。
但是再定睛一看，那幅畫還是一片空白！
別的什麼都沒有，一根線條一小塊色彩都沒有，就是一整張白紙！
怎麼會是白紙？
怎麼會是一片空白？
江筱整個人都懵住了。
孟昔年對畫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他其實就是陪着江筱來的。所以看了幾眼之後就把注意力放回江筱身上，結果這一看，卻見她似大受打擊的樣子怔立在畫前，眼睛發直。
“小小？”
他握了握她的手，低聲叫她。
江筱這纔回過神來，側頭看着他，還有些茫然，聲音喃喃，“昔年哥，你說是他們都瞎了嗎？還是都瘋魔了？”
她去看身邊那些正在看畫的人，一個個都盯着那白紙看，還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彷彿真的是在點評真畫一樣。
“這一塊，就是最高那一處山巒，形狀是不是有些神似飛躍而起，前蹄已經踏上了雲朵的駿馬？”
駿馬？
還飛躍而起？
還踏雲？
瘋了嗎？
哪裏有？就是一張白紙啊，什麼都沒有啊。
“我看那一條藍色河帶彎彎曲曲的，怎麼找不着源頭和去處？”
藍色河帶？
在哪裏！
他們都對着一幅白紙睜眼說瞎話嗎？
孟昔年已經看出了江筱的不對勁，他拉着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懷裏，帶着她退開了一些。
爲什麼說那些人瞎了或瘋了？
他們不是都在一本正經地討論那幅畫嗎？
“明明就是一張白紙，什麼都沒有......”
江筱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孟昔年已經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沒有讓她再說下去。
他低頭看着江筱，發現她不像是說笑的樣子。
“你......你說，你看到的是白紙？”他的聲音壓得極低。
江筱點了點頭，接着就反應了過來，瞳孔驀地一縮。
“難道，不、不是嗎？”
這句話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孟昔年又緩緩地望向了眼前的那一幅畫。
重巒疊嶂，深黛淺綠，藍色河川，更點綴着繁花似錦。
山林深處，飛瀑如銀鏈飛泄而下，銀白水流之上，鷹隼飛翔。
參天大樹上，掛着金色靈猴，活靈活現，一眨眼，彷彿會看到它們輕快攀躍到另一棵樹上。
遠景磅礴，近景生動，這是一幅畫功明顯十分厲害的萬里山河。
他雖然不是內行，但是也能夠看得出來這幅畫的功底和它的精彩。
但是江筱爲什麼會說這是一張白紙？
不需要他的回答，江筱已經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答案。
孟昔年的眼神，絕對不是看着一張白紙的眼神。
江筱顫抖了一下，看向了六少。
六少似乎也已經被那幅畫給吸引了，站在畫前看着某一處，一手撫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樣子。
如果只是一張白紙，他早就已經跟她一樣驚得退開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