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或許有些矛盾,但也不那麼矛盾。
當初留下藥家其他族人,秦墨便是因爲心軟,畢竟藥寧申和藥文所做的一切,不能將其歸咎於無辜的藥家其他族人身上。
但現在不同了。
藥椋,一位藥家族人,打着藥生市的名號,打着秦墨的名號,殘害無辜的孩童,在那個時候,秦墨就給整個藥家定了死罪。
冷芯嚥了咽口水,暴雨沖刷下看不清她臉上覆雜的神色,“秦先生,這可是數十位”
“嗯”秦墨微微蹙起眉頭。
冷芯急忙點了點頭,不再言語,其實冷芯心裏很明白,秦墨認定的事,就很難再改變了,哪怕是她,如果秦墨在場,也不能對藥生市的事,指手畫腳。
保鏢們從懷裏掏出槍來,錚亮的槍口懟在每一位藥家族人們的腦門上,這些人趴在雨地上,瑟瑟發抖,時不時傳來帶着哭腔的求饒聲,但秦墨彷彿沒有聽見一樣,只是漠然看着遠方。
病友會的人,大氣也不敢出。
哪怕是見過再多世面的陸鳳,他很難將現在的秦墨和當時爲了一個承諾,願意去死的秦墨,聯繫在一起,他愈發看不透眼前這個少年。
他時而像一個單純少年,爲了一個簡單的承諾,可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時而又是一位梟雄,爲了給自己鋪平道路,可以視生命如草芥,視敵人如一具具屍體。
這一幕,在很多年以後,都是令陸鳳難忘的場景。
“秦墨你憑什麼能決定我們生死”藥椋跪在那裏,還是不甘心的吼着,“我救不活的人,你秦墨就能救得活嗎你不過是個只會殺人的莽夫罷了你有什麼資格動我”
藥椋內心自然是不服氣的。
哪怕當初他打着秦墨的旗號,招搖撞騙,也對秦墨不服氣,其實藥家所有的族人,對秦墨都是心懷二心,當初,他們在藥寧申的帶領下,可以做藥生市無法無天的王。
但等到秦墨接管藥家,立一隻狗爲家主以後,他們只能在藥家小心翼翼的活着,只能在夢裏抱怨着對秦墨的不滿。
在他們眼裏,秦墨就是莽夫
他奪了藥家的一切,也是靠着他屠戮百鳳樓得來的
現在,藥椋算是喊出了他們的心聲。
秦墨擡起眼皮,看向在那裏喊叫的藥椋,秦墨看了過來,藥椋立馬戛然了,但是畏懼的眼神下,清晰可見那份不滿與嫉恨。
咔嚓
槍上了膛。
就在保鏢們要開槍之時,秦墨擺了擺手,保鏢們都停了下來。
“既然你想死的明白,我就讓你看看。”秦墨對藥椋淡淡道,隨後在衆人的矚目下,走到小棺材前,司酈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不知道秦墨要幹什麼。
就在這時,秦墨竟把合上的棺材,給打開了
司酈焦急的想要說話,被一旁的陸鳳搖頭制止,秦墨這算是對死人不敬,衆人都不知秦墨是要幹嘛,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秦墨將躺在棺材裏的小男孩,輕輕的抱起來。
小男孩的臉色已經煞白,嘴脣也有些發紫了,秦墨像是抱着嬰兒一樣,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放在了桌子上,隨即從腰間的口袋裏,拿出一套銀針來。
“他要救死人”
一位病友會的家長,失聲的叫道。
這無疑給衆人帶來巨大的震驚
秦墨這是要出手救死人
“這怎麼可能死人怎麼可能救得活”
“秦先生這難免有些癡人說夢吧這孩子可是已經死了啊”
病友會的衆家長,都無奈的搖搖頭,覺得秦墨有些自大,甚至癲狂了,陸鳳也緊皺着眉頭,他不明白,一向冷靜沉穩的秦先生,怎麼做出這樣可笑的舉動來
唯有司酈,眼中猛地燃起期待的眼神。
就像當初,藥椋說他能夠煉製出清身丸一樣,司酈露出同樣的神情,無非是沒了任何希望,哪怕有一絲曙光,就算這道曙光是自己騙自己的,她也忍不住想要抓住。
但在衆人看來,這分明就是扯淡的事。
哪怕最信任秦墨醫術的冷芯,都茫然的看着秦墨,一臉的不可置信,只恐怕此刻相信秦墨能救活死人的,纔是傻子。
“哈哈秦墨要救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