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看，都像是遭遇了不好的事情，受盡了委屈的樣子。
但師蕊兒卻似乎對此無動於衷，平靜問道：
“我們站在這不是爲了看你哭的，回答華峯長老的問題，一五一十的說清楚，這樣我們纔好幫你，不是嗎？”
一句話說的姜芷媛如鯁在喉。
她這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淚痕掛在臉上，顯得十分尷尬。
楚流玥不動聲色的看了師蕊兒一眼。
之前她還以爲是錯覺，但現在可以肯定了：師蕊兒的確不喜歡姜芷媛。
甚至可以說是討厭。
而且還是不加掩飾的那種。
而姜芷媛似乎也對她頗爲忌憚，被這麼說了以後，居然也沒反駁，甚至連不滿的情緒都不敢外露。
真不知道二人之間是有着什麼過節...
“我...我們之前是一起來了洪荒北境，出了傳送陣之後不久，我們就遇到了伏擊...”
“下手的人是誰？”華峯長老立刻問道。
姜芷媛神色驚悸的搖搖頭。
“沒有、沒有人...就是玄陣...”
華峯長老幾人對視一眼，暗道果然。
“那玄陣很是厲害，伯琰長老等人共同聯手，最後才勉強將其破開，但是隻來得及逃出去一部分，剩下的...”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後怕。
“當時地面忽然塌陷，他們就都——等他們都消失以後，地面就重新合上了...我...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說着，她又忍不住落淚，但似乎是怕被師蕊兒再說，就連忙側首擦去。
華峯長老沉聲問道：
“逃出來的有多少？”
姜芷媛眸光一閃，遲疑着說道：
“大約...大約有五十六個吧...有十多位長老，還有三十四個學生，但具體的，我當時也沒看清...”
衆人的心都沉了沉。
五六十個...
凌霄學院可是來了足足三百多人！
這一下，竟是直接損失了一大半，生死未卜！
若真的出了事兒...對靈霄學院而言，將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既然你是和這些人一起逃出來的，那現在怎麼只有你自己？”
師蕊兒冷靜問道。
姜芷媛瑟縮了一下，眼簾微垂，神色狼狽而心酸。
“我...我也不知道...本來我們是一起的，伯琰長老說要想辦法將那些人找回來，但很快我們就又遇到了一次攻擊，也就是在那次意外之中，我和他們走散了...我現在也不知其他人到底在何處...”
說着，她擦了擦眼睛。
“如果不是遇到了長老你們，我只怕是走不出這裏了...”
她這模樣悽悽慘慘，倒是也符合她說的那些經歷。
華峯長老等人神色凝重。
本以爲找到姜芷媛，能查到一些線索，看現在看來，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對方準備周密，連面都沒露，就坑了靈霄學院那麼多人。
單憑一個姜芷媛，可能的確也說不出什麼。
想要找到其他人，只怕還是難得很。
“你是從哪邊跑過來的？”師蕊兒盯着姜芷媛，問道，“這裏積雪皚皚，每走一步都要消耗極大的力量，你...一個人，應該也沒走出多遠吧？”
若是按照姜芷媛奔逃的路線原路返回，說不定還能查到點什麼。
“我...我忙於奔逃，只知道往前跑，自己也不知道變了多少次方向，又到底跑了多遠。這裏雪原無邊無際，我...我實在是記不得了...“
天地之間，景色是枯燥單調的積雪，彷彿沒有邊境。
這裏連個參照物都沒有，自然很難確定方向和位置。
師蕊兒皺了皺眉，沒再多說什麼。
華峯長老衝着旁邊一位長老說道：
“你先去幫她看看傷。等稍微好一些之後，我們再繼續前行。”
姜芷媛臉上露出感激之色。
“多謝長老。”
師蕊兒卻是扭頭看向了華峯長老。
“長老，借一步說話。”
華峯長老點點頭。
二人走到了一旁。
姜芷媛朝着那邊看了一眼，眉心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
都已經這麼久了，師蕊兒果然還是看不慣自己。
也不知道她這次又要用什麼手段對付她...
偏偏她這次好像還帶了不少飛星門的人，根本反抗不得...
忽然，她目光一凝，這纔看到了一直站在人羣之後的楚流玥。
“楚越！？你怎麼在這！？”
姜芷媛忍不住震驚出聲。
之前出行的時候，楚越不是說身體抱恙，就沒來嗎？
怎麼現在又出現了？
楚流玥淺淺一笑：
“怎麼，我在這裏，姜師姐很意外？”
姜芷媛忽然想到了什麼，看了身邊正在爲她處理傷口的長老一眼。
“長老，您...您們帶着楚越來的？”
那位長老頭也不擡的說道：“是啊。”
姜芷媛忍不住說道：
“這、這怎麼能行？”
“怎麼不行？”
那位長老取出藥材，敷在了姜芷媛胳膊的傷口上，笑呵呵的說道。
“楚越之前就已經通過了審覈，只是臨時有事，纔沒趕上。這次我們來，就乾脆帶上他了啊。”
“可是——”
姜芷媛還想說什麼，但在看到長老臉上笑容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敏銳的將剩下的話嚥了回去。
她又飛快的看了其他幾位長老的神色，發現他們似乎對楚越的態度都不錯。
她收回視線，心中卻是有無盡的疑惑上涌。
怎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這幾位長老顯然是在他們之後纔來的，而且應該也沒有帶其他學生，爲何偏偏就帶上了楚越？
難道他們不覺得帶上了這樣一個人很是拖後腿嗎？
姜芷媛有太多疑問。
但她慣會察言觀色，此時看大家對楚流玥的態度都很好，自然也就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尤其是...旁邊還有一個師蕊兒。
她本來真的以爲自己要死了，誰知絕處逢生，又碰上了華峯長老等人。
這次，她無論如何都得和他們一起！
......
另一邊，師蕊兒和華峯長老已經走到了一旁。
華峯長老還特意佈下了結界，以防其他人偷聽到什麼。
他直覺師蕊兒是要說些什麼的。
果然，二人站定之後，師蕊兒便開門見山的說道：
“華峯長老，您真的要帶上姜芷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