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括看着面前這份來自邯鄲夜鶯總部的急報,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太后……有趣,真是有趣。”
許歷站在趙括面前,憂心忡忡的說道:“君候,咱們的計劃不會已經被太后發現了吧?”
趙括呵呵一笑,道:“發現?
不可能的。”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趙括信心十足。
眼下趙括所做的所有事情,無論是郭縱的經商渠道,許歷的夜鶯,李牧的蚩尤軍等等在內,目標歸根結底都是爲了讓趙國更加強大。
真正能夠暴露趙括心思的其實只有五個人,就是許歷、郭縱、李牧、李斯和韓非。
呂不韋也算是知情者,但呂不韋秦國太子傅的身份擺在那裏,他說的話誰信?
而且還有毛遂盯着呢。
不僅僅是呂不韋有人盯着,事實上趙括的五名心腹家臣身旁同樣都有直屬於趙括的死士盯梢,就是爲了以防萬一!重活一世,趙括可不願意看到自己的身上出現任何的意外。
趙括淡淡的說道:“這一次應該就如那位卿所說一樣,是有人在邯鄲之中傳謠,想要來一次離間計而已。
至於這個人是誰……”雖然還沒有明確的證據,但是這種熟悉的感覺……趙括幾乎能夠一口咬定,絕對是姬侯那個老小子沒跑了!看來秦王這一次也是真的急了眼,什麼樣下三濫的招數都用出來了啊。
趙括想到這裏,嘴角不由微微翹起:“許叔,你馬上回一趟邯鄲,好好的和咱們這位老熟人打個招呼吧。”
中原中原,平原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平丘和魏國都城大梁之間便是這種讓人視線十分開闊的平原地形。
道路兩旁除了茂密的森林之外就是鬱鬱蔥蔥的草地,每隔十幾裏就會出現一座村莊,人煙十分稠密。
一支長長的隊伍從西南方向馬路而來,朝着東南方向而去。
這支隊伍以數千架馬、牛、驢等動物所拉的大車組成,每一輛大車旁邊都有一小隊魏國士兵護送,總數加起來至少有三四千之多。
除了車伕和魏軍士兵之外,車隊的最後方還有數千名力工民夫挑着糧食,喫力的跟着大隊伍的步伐。
這正是負責往前線運送軍糧的魏軍部隊,也是如今魏國僅剩的一支能夠離開大梁城的部隊了。
魏軍將領名爲盧鈺,這個名字雖然聽起來有些不男不女,但名字的主人倒是長着一臉的絡腮鬍,身材也是高大健壯。
盧鈺的心情很不好,這從他口中不停噴出來的不堪入耳之詞就能夠聽得出來。
“廢物,都走快一點!大魏就是因爲有你們這樣的廢物太多,所以纔會在平丘城那邊輸給了趙國人,吃了敗仗!”
“是不是沒喫飯?
本將軍給你們喫的東西難道都進的是茅房?
快點,你是人還是犬,怎麼速度好像和龜爬一樣!”
伴隨着喝罵聲落下的還有無情的鞭子,盧鈺罵得興起,直接一鞭子就抽在了自己面前的一名力夫身上。
盧鈺的鞭子十分沉重,一鞭下去往往就將那些身挑沉重糧食早已經不堪重負的力夫們抽倒在地,身上的糧食同時傾倒,而這自然又會引來盧鈺的再度喝罵,鞭子抽得反而更兇。
許多魏軍官兵從這裏走過,但卻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對被暴打的力夫伸以援手,反而有幾名軍官嘻嘻哈哈的笑道:“將軍,今天的鞭子好像沒有力氣啊,是不是昨天那個村子的兩個農婦不夠勁?”
說是這麼說,盧鈺手中的鞭子明顯越發的用力了。
一道道鞭子落下,力夫的身上很快就被抽出一道道的血口,鮮血汨汨的流出,最後一動不動,竟然是被盧鈺這人給活活的打死了。
把力夫打死的盧鈺臉上的表情完全沒有任何變化,反而還冷笑一聲:“真是一個沒用的東西,連五十鞭都堅持不到就死了……你們還愣着幹什麼?
把他的糧食都裝到車上去,繼續趕路!誰要是再慢下來,誰就是這個蠢材的下場!”
在盧鈺的喝罵下,所有的力夫噤若寒蟬,經過盧鈺身邊時紛紛不約而同的加快了腳步。
這種感覺頓時讓盧鈺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哈哈的笑了起來:“對,就是這樣。
蠢貨們,快點,再快一點。
你們這些卑賤的人生就是這樣,認命吧,哈哈哈!”
就在此時,盧鈺好像聽到了什麼,下意識的擡起頭來。
在遠方的地平線上,突然出現了滾滾煙塵。
“那是什麼?”
盧鈺有些疑惑的喃喃自語。
遮天蔽日的煙塵還在不停的迫近,很快盧鈺就看清了那究竟是什麼。
無數騎兵正在蜂擁而至,一面紅旗在這些騎兵們的面前迎風飄揚。
盧鈺大驚失色,差點從馬上跌落下來。
“趙國騎兵,是趙國騎兵!”
正是趙國武信君麾下大將李牧率領的騎兵到了!盧鈺這一叫,整個車隊頓時亂了。
無論是力夫還是車伕,無論是魏軍普通士兵還是軍官甚至是盧鈺這樣的將領,這一刻他們都做出了一個同樣的決定。
逃!如果是秦軍或者韓軍,可能還會抵抗一下。
但魏軍不同。
當平丘城信陵君全軍覆沒的消息傳來之時,魏國人的膽氣就已經完全沒了。
現在的魏軍碰到了趙軍,那是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而事實上,這些魏國人確實也少生了兩條腿。
趙國三萬五千騎兵以極快的速度席捲而來,瞬間將所有逃亡的魏軍淹沒。
“穿着盔甲的全都殺了,一個不留!”
戰鬥結束的極快,僅僅一刻鐘之後,三千名逃跑的魏軍將士一個不少,被趙軍全數射殺。
作爲魏軍領兵的將軍,盧鈺穿着將軍甲冑和別人是完全不同的,因此他也得到了趙軍完全不同的待遇。
一名趙國百將將盧鈺的腦袋畢恭畢敬的呈到了李牧的面前:“將軍,這就是魏軍負責押運糧草的將領首級。”
直到死的那一刻,盧鈺臉上的驚慌和恐懼都沒有散去,臉龐無比的扭曲而駭人。
李牧打量了一下盧鈺的腦袋,信手將盧鈺的腦袋掛在了自己的馬鞍旁邊,然後擡頭看上了面前那數千輛被魏軍棄置的運糧車,露出笑容。
“傳令下去,所有人儘可能的帶上足夠多的乾糧,再把所有的馬都帶上,至於剩下的糧食和車輛就全部燒掉,其他的牲畜就地放生!”
這一次突襲之順利,簡直超出了李牧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