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先鋒將，李牧率領着一支兩千人的蚩尤軍率先進入了代郡之中。
到處都是向南逃亡的趙國民衆，一路上許多被焚燒的村莊和路邊橫七豎八倒着的腐爛屍體讓李牧不知不覺握緊了拳頭。
華夏人講究入土爲安，這一幕只能說明一點——所有能夠掩埋屍體的人都已經死去了。
李牧曾經有很多年在高闕塞服役的經歷，那裏是趙國最爲西北的邊塞，也是和匈奴人打交道最多的地方。
“繼續北上，要快！”
李牧的命令得到了極爲堅決的貫徹。
第二天中午，當李牧再一次發現一個濃煙滾滾的村莊之時，他突然意識到——匈奴人應該就在附近。
“終於找到你了。”
李牧臉上露出了一絲冰冷笑容。
一路過來，無數趙國民衆橫死的慘狀早已經讓李牧心中充滿怒意，就好像一座岩漿不斷涌動的火山。
現在，他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在蚩尤軍精銳斥候們的搜索下，很快就在二十里之外發現了一支匈奴軍的身影。
“至少在一千人以上？”
在聽到了回報之後，李牧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下達命令：“全軍出擊！”
一支匈奴軍隊剛剛結束了劫掠，在一處趙國村莊紮營。
村莊之中時不時傳來了女人的哭喊聲、慘叫聲以及匈奴騎兵們猥瑣至極的笑聲，村口處的木樁上懸掛着上百具趙國男子的屍體，死狀悽慘。
幾名匈奴騎兵斜倚在村口的木欄杆上，一個個手中都捧着酒碗，高聲談笑。
“這趙國女人，就是帶勁。”
“不錯不錯，咱們匈奴女子雖然也好，但皮膚太粗，摸起來和石子一般。
趙國女子雖然也做活，但皮膚還是細嫩不少。”
“我決定了，這一次一定要多帶幾名女子回去，給我多生幾個小子，哈哈！”
“來來，喝酒喝酒！”
這幾名匈奴騎兵原本是承擔放哨職責，但進入趙國境內半個月以來幾乎都沒有遭遇什麼像樣的抵抗，早就已經完全放鬆了警惕，拿着搶來的美酒你一碗我一碗喝的不亦樂乎。
突然一陣馬蹄聲響起，幾名匈奴騎兵愕然擡頭，發現無數趙國騎兵出現在自己面前。
“嗖嗖嗖！”
還沒等這幾名匈奴騎兵有任何反應，密集的箭雨就已經鋪天蓋地的落下，直接把他們射成篩子。
李牧殺氣騰騰，手持長槍衝入村莊之中。
衆多匈奴騎兵正在村莊之中行樂，睡覺，喝酒，聽到馬蹄聲之後才驚訝擡頭。
李牧策馬衝到，長槍狠狠紮下，一名匈奴百夫長沒有任何招架的機會，直接被當胸穿了一個血洞，好像糖葫蘆一樣被掛了起來。
李牧長槍一抖，百夫長的屍體飛出，砰砰兩聲將兩名剛剛跳起來的匈奴騎兵砸倒在地。
“一個不留！”
李牧一聲吼，無數蚩尤軍騎兵衝殺而至。
作爲趙括精心訓練多年、投入無數資源的蚩尤軍，早就已經是當代最強的騎兵。
即便是正面相抗，蚩尤軍想要擊敗同等數量的匈奴騎兵也是非常簡單的事情，更何況如今匈奴騎兵完全不成陣列，各自散佈在村莊四處。
一場屠殺就此展開，但和過去半個月裏經常上演的情形不同，這一次被屠殺的不再是趙國人，而是來自北方草原的匈奴侵略者！一些匈奴人反應過來知道不妙，直接光溜溜的從屋子裏衝出來跳上馬，飛一樣的朝着村後門而去。
作爲趙括手下的頭號大將，李牧當然不會犯這種讓敵人輕易逃跑的錯誤，在村後同樣安排了一支五百人的騎兵。
短短小半個時辰之後，這一場短促的戰鬥就結束了。
李牧策馬位於村莊中央，手中長槍點地，槍尖一滴滴的向下滴着鮮血，另外一隻手還提着一顆匈奴將軍死不瞑目的人頭。
“殺了多少匈奴人？”
李牧問道。
一名軍法官恭敬的答道：“回將軍，目前統計到的首級一共是一千兩百二十四顆！”
李牧點了點頭，冷冷說道：“傳令下去，把這些匈奴人的屍體統統都扔到山邊，自然會有腐食動物來幫忙處理他們！至於他們的腦袋……”李牧嘴角露出一絲殘酷笑意。
又過半個時辰，一座京觀在村莊門口築起。
所謂京觀，就是把所有敵軍的腦袋砍下來，好像疊金字塔一樣疊起來。
場面十分血腥而震撼，一時間森冷無言。
李牧指着京觀，冷冷說道：“諸位，君候在命我率領爾等前來時說過一句話——犯我大趙者，雖遠必誅！匈奴人在大趙境內燒殺劫掠，一路過來無數死傷民衆的慘狀爾等也都看到了。
今日，就是我大趙正式復仇的開始！”
李牧話音落下，蚩尤軍衆人紛紛振臂高呼：“大趙萬勝！”
“必誅匈奴賊！”
所有人眼中都閃爍着熾熱的光芒。
李牧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村口。
在那裏，數百名衣不蔽體的趙國女子和孩童瑟瑟發抖注視着這邊，眼神之中似乎帶着某種情緒。
李牧想了想，跳下了馬，來到一名看上去十四五歲、在場年紀最大的男孩面前。
“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十分拘謹的說道：“由、由壺。”
李牧從懷中拿出一把精鋼匕首，放在了由壺手中。
“武信君大軍很快就到，我還要繼續北上去追殺匈奴人。
你能保護好你的這些同胞嗎？”
由壺深吸一口氣，大聲道：“我可以！”
少年的眼神之中同樣閃爍着某種光芒。
在少年的背後，更多的少年站了出來。
“將軍，我們也要武器，我們也要保護我們的親人！”
李牧看着這些趙國少年，他們衣衫襤褸，幾乎每一個人身上、臉上都帶着傷口，那是被毒打過的痕跡。
如果不是李牧，這些趙國少年將會被匈奴人帶回草原，一輩子成爲匈奴人放牧的牧奴。
李牧深吸一口氣，一揮手：“給他們武器！”
片刻之後，看着面前上百名手持武器，臉色堅毅的趙國少年，李牧沉聲道：“永遠記住今天的事情，永遠記住——無論何時何地，你們都要變得更加強大，這樣才能保護好你想要保護的人！”
李牧猛的一拉馬繮，率領兩千名蚩尤軍騎士們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