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七千名騎兵以一千人爲編制,整整分出了十七個陣列。
在這十七個陣列之中,佔據了十二個騎兵陣的蚩尤軍無疑是最爲顯眼。
精良反光的衣甲武器,毛色鮮亮的駿馬,身材魁梧的騎士,這些都是武信君趙括門下蚩尤軍騎士們的標配。
和這些蚩尤軍騎士比起來,其他的五千趙國騎兵反而更像私兵一些。
馬蹄聲響起,濺起陣陣灰塵,幾名趙軍將領疾馳而至,朝着趙括恭敬行禮:“見過大將軍!”
這些來自晉陽、代郡的將領很多都是第一次和趙括見面,但他們的恭敬卻都是發自內心。
軍人最崇拜的就是強者,而武信君趙括無疑便是當世的最強者,是立在所有人面前的最高峯!趙括看着面前這幾位將軍,微微點頭露出笑容,語氣也頗爲和氣:“幾位將軍,等會你們就作爲左翼,在中軍進攻之後輔助進攻。
若是有敵軍就將其擊潰,若是敵軍敗退,你們就直接一路追殺。
記住了,本侯這一次不但要匈奴人的馬,還要匈奴人的命!”
趙括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自然而然的透露出了一種無比的威嚴和煞氣。
匈奴人要爲入侵付出代價,就在今天!幾名趙軍將領聞言,頓時凜然領命,然後散去。
剩下來的,就是以李牧爲首的幾名蚩尤軍將領了。
這些人都是趙括的臣子,因此趙括在說話的時候就會顯得比較自然和放鬆。
“李牧,你帶着五千蚩尤軍去換裝,等會本侯一聲令下,你就直接衝上去!”
李牧聞言不由一愣,下意識的問道:“主君,不需要佈置戰術嗎?”
趙括大笑起來:“戰術?
有本侯的蚩尤軍在,需要什麼戰術?”
另外一邊,匈奴人的大營之中,自信滿滿的蘭氏族長也開始佈置了起來。
“這一次還是和之前一樣,須卜氏的兵馬在左翼,呼衍氏的在中軍,攣鞮氏兵馬在右翼。
我們蘭氏的兵馬作爲預備隊,在趙國人抵擋不住的時候突然殺出,一舉將他們擊敗!欒鞮族長,看好你的人,不要半路逃跑,更不要輕易失敗,不然的話我一定會聯合整個匈奴來追究你的責任,明白嗎?”
蘭氏族長盯着攣鞮氏族長,語氣之中的威脅之意讓攣鞮氏族長氣了個半死,忍不住頂了一句:“蘭族長,在有空威脅別人之前,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說完這句話之後,攣鞮氏族長憤憤的打馬離去。
蘭氏族長看着攣鞮氏族長的背影,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兇光,對着其他兩名族長道:“兩位,攣鞮氏如今明顯已經和我們匈奴的整體利益產生了分離,等到這一戰取勝之後,我覺得我們是時候討論一下攣鞮氏的未來了!”
對於蘭氏族長這番充滿了殺機的言論,其他兩名族長除了苦笑之外並沒有表明任何態度。
一陣尖銳的聲音吸引了三名匈奴族長的注意力,三人同時
轉頭望去,正好看到一支箭矢從趙軍方向射向天空,帶出嗚嗚的尖銳之聲。
須卜氏族長將目光朝着趙軍的陣地看去,突然臉色一變:“你們快看,那是什麼?”
一支在匈奴人看起來完全無法理解的騎兵出現在了這三名族長的視線之中。
銀色的重盔、銀色的甲冑,身材高大的騎士被完全包裹在內,給人一種極爲強大的壓迫感。
不僅如此,就連胯下的戰馬都包裹着沉重的甲衣,從正面看去竟然只能夠看到馬的一雙眼睛和四肢最下方的馬蹄部分。
蘭氏族長忍不住舔了舔嘴脣,喃喃道:“這是一支什麼樣的部隊?”
呼衍氏族長倒抽一口涼氣,突然驚呼道:“我想起來了,據說武信君趙括擁有一支舉世聞名的強大騎兵部隊叫做蚩尤軍,莫非就是眼前這支部隊?”
須卜氏族長顯然也驚到了,忍不住道:“這部隊看上去聲勢如此驚人,我們真的能打得贏嗎?”
倒也不是須卜氏族長大驚小怪,實在是蚩尤軍這種一身鋼甲鋼衣的模樣視覺衝擊力實在太強了,非常容易從心理上形成壓制,就好像是後世的人看着那些巨大的坦克、裝甲車從自己面前駛過會不自覺的心神震撼甚至恐懼一樣。
這句話聽在蘭氏族長耳中就不是滋味了,他眼睛一瞪,道:“須卜族長,你怎麼能誇讚對手,降低我們匈奴勇士的士氣?
要我說,趙國人根本就是虛張聲勢,這支騎兵完全沒有什麼作用!”
“啊?”
須卜氏和呼衍氏族長直接愣住,看向蘭氏族長的目光之中帶着明顯質疑。
這麼嚇人的騎兵,你居然說完全沒有作用?
蘭氏族長哼了一聲,道:“你們自己想想吧,這種盔甲和馬甲一看上去就十分沉重,雖然防護力很強,但你告訴我他怎麼騎射?”
須卜氏和呼衍氏族長再次愣住,各自若有所思。
好像還真是這麼一個道理。
在這些匈奴族長們看來,騎兵最重要的當然就是騎射。
但趙軍這支部隊盔甲這麼沉重,來回奔馳射箭的話無論是速度還是耐力都會受到極大的影響,普通的匈奴騎兵可能騎射兩三個時辰都沒問題,這種趙軍騎兵騎射的話怕是半個時辰不到戰馬就完全支撐不住了。
蘭氏族長得意洋洋,伸出馬鞭遙遙朝着趙軍本陣一指:“所以你們現在明白了?
趙國人這根本就是一個花架子罷了。
只要我們在遠處遠遠的吊着他們,甚至都不需要直接和他們開戰,他們就會把自己的戰馬活活累死了!我原本還以爲所謂的中原第一名將武信君趙括是多麼恐怖的一位名將,但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不過如此啊!”
說着,蘭氏族長爆發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大笑聲。
就在蘭氏族長的大笑聲中,武信君趙括麾下的李牧已經緩緩合上了自己的面甲,開始策馬慢步向前,準備發動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