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煮酒點江山 >080獸行
    山洞裏的不死鳥戰士,直到第二天天色微明,纔派出幾個情報隊的士兵出洞探路,在確定安融人已經全部撤走之後,士兵們才一個接一個的從洞裏爬出來。.

    每一個士兵,出洞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山崖邊去眺望。雖然現在離胡憂他們跳河已經整整過了一夜,可是他們還是希望能夠發現些什麼。

    視線不清,河水看起來流得比昨天還湍急。

    駐足良久,士兵們的臉上,除了掛滿失望之外,再無半點神色。每個人的眼睛都是紅紅的。他們都知道,這條命,是胡憂捨身幫他們從死神那裏偷回來的。

    裏克爾梅擦了擦眼睛,按之前胡憂下的命令道:“各戰隊整隊回令歸城。”

    “大人,我想爲胡憂司令上一柱香。”一個士兵突然哭叫道。

    士兵的話音還沒落,另一個士兵一腳把他踢翻在地,大聲的罵道:“上你奶奶個爪,胡憂大人又沒死。”

    被踢倒的士兵沒有任何的反抗,因爲他也同樣希望那士兵說的是真的。只要胡憂大人真能不死,就算是多踢幾腳,他也不會生氣。

    “說得對,胡憂大人是不死鳥,他不會死的。”有士兵應喝道。

    “不死鳥不死”更多的士兵迴應。

    “不死鳥萬歲”

    所有的士兵,都在迴應。

    “咣譁”

    齊拉維臉色鐵青的把酒杯給砸在了地上。他很生氣,因爲他有足夠多生氣的理由。

    就在剛纔,齊拉維已經做好了接管不死鳥特戰隊,成爲新不死鳥師團的督將。可是就在蘇門達爾準備當衆喧布的時候,士兵卻來報告,不死鳥特戰隊殘部五百餘人,擺脫了安融人追擊,在裏克爾梅的帶領之下,出現在了離令歸城一公里外。

    齊拉維聽到這一消息,滿臉的笑容頓時就凍結了。他恨不得那幾百人全部死掉,而不是像個叫花子一樣,邋里邋遢的回來。他們身上那些乾結的血,那滿臉泥灰的臉,那衣不裹身的軍服,那斷刀破弓,都嚴重影響齊拉維的心情,讓他看了都想吐,真是恨不得衝上去,把他們都砍了。

    事情的發展和齊拉維猜的一樣,蘇門達爾沒有宣佈讓齊拉維接管不死鳥特戰隊的決定,哪怕是胡憂並沒有在這幾百個士兵之中。

    就算是齊拉維再蠢也知道,此時如果蘇門達爾宣佈改換不死鳥特戰隊的指揮官,不用安融人來進攻,令歸城都會完蛋。寒了心的士兵,就算不兵變,也不會再用命守城。

    入夜,齊拉維在女人身上發泄着怒火的時候,收到了胡憂回城的消息。那個可恨的不死鳥,居然真沒死。

    這一晚上,令歸城歡聲雷動。不死鳥的威名,響徹雲霄

    峒獨城,這個由暴風雪軍團副軍團長守衛的城市,此時已經變成了安融人的地盤。遠遠看去,巨大的林字旗迎風招展,向人們講述着城頭變換大王旗的事故。還好,峒獨城裏的百姓,早就已經跑光了,不然不知道還會發生多少慘絕人寰的事。

    林正風此刻的臉色與齊拉維是一個色的。胡憂回到令歸城的消息,如一個響亮的耳光,煽在林正風的臉上。調了兩萬多人對付人家不到兩千人馬,居然還讓人家跑掉五百多,領頭的一個都沒死,林正風覺得每一個看向全的目光之中,都帶着嘲笑。

    那個胡憂,真是太可惡了,林正風發誓,一定要讓他死

    是夜,胡憂合衣躺在牀上,卻並沒有入睡。今天他收到了一些足以讓他仔細思考的消息。他派回來送信的那個士兵,在回到令歸城的時候,有士兵看到,並沒有受傷。而蘇門達爾確告訴他,那個士兵重傷死了。在死之前,什麼也沒有來得急說。

    胡憂聽蘇門達爾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做出的表情是完全相信,但是他的心卻在顫抖着。以胡憂察言觀色的本事,他可以肯定,如果當時他有露出一點點懷疑,現在絕對沒有命躺在這裏。

    躺在牀上,胡憂總結了自己從入伍到現在,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第一天入伍,就升爲夫長。沒多久,抓雪靈猴立功,又升爲隊長。天災時因護着自己的小隊全身而退,得名不死鳥。接受包括林克在內的十幾人的酒誓。帶三百人頂住野獸軍團進攻,箭取安融野獸軍團團長鐵克拉右眼。斷言金骨山會成爲安融人的大營。成立不死鳥特戰隊,敵後斷敵人的糧草輜重,以百人夜襲巴雷西千人行軍營,救出幾十名被抓女子。夜襲安融金骨山營地,獲得大量糧草,派人送信爲正副軍團長出謀劃策,在林正風兩萬餘人進攻之下,妙計脫身。

    這一髒髒,一件件,綜合起來,就是四個字鋒芒畢露。

    得出這個答案,胡憂背上的冷汗都下來了。這段時間,滿腦子想的都是立功,想要儘可能快的往上爬,被權力的,蒙避了雙眼,居然忘記了人性的本質,忘記了揣摩他人的心裏。

    你不死鳥是威風了,可是你置到現在爲止,幾乎沒有獲得一場勝仗的暴風雪各級軍官於何地還記得你回令歸城的那晚嗎那麼士兵們只知道狂喊不死鳥,可有一次叫過蘇門達爾

    胡憂呀胡憂,你比蘇門達爾還能耐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十三年的江湖經歷,都他孃的活到狗身上了嗎一個嫉妒,就可以要了你的命啊

    胡憂越想,冷汗就越涌,直到整件衣服全部被汗溼透。蘇門達爾和幾個將軍看他的眼神,特別是那個少將軍齊拉維的眼神,全在胡憂的眼前浮現出來。活到現在還沒有被人從背後放冷箭要了小命,真是奇蹟了。

    這天清晨。胡憂正窩在士兵中間,邊和士兵們聊天打屁,邊用着早飯。胡憂嘴裏不時吐出的黃色小段,惹得士兵們哈哈大笑,幾度噴飯。

    突然間,整個令歸城瘋狂的響起了警鐘,軍號像催命符一樣,一聲響過一聲。

    “敵襲”

    士兵們丟下手中的飯碗,抓起刀槍登上城頭,各就各位,做着戰前的準備。城樓之上,沒人敢說話,只有士兵粗重的呼吸和風吹軍旗聲音,交織在一塊。

    黑點一個個的跳出地平線,越來越多,越來越近,直到可以用肉眼把他們看見。

    胡憂還是第一次站在城頭上,這樣俯視着敵人的來到。那一聲聲戰鼓,那嘩嘩的腳步聲,給他的感覺很不好。

    一支安融軍隊出現了。他們的長弓、長矛、刀劍,在溫暖的陽光下,閃着異樣的寒光。在別人的土地上,走得那樣的耀武揚威。

    不錯,他們也有他們的理想,他們也有他們想要的東西。土地,糧食,女奴,甚至是溫暖的陽光。這些理想,看起來並沒有錯,只不過,他們的理想,是要用別人的血肉和生命來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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