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
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而厲封爵的祕書長王陽更是直接把眼睛瞪成了銅鈴。
厲……厲總,竟然道歉了!
這天要下紅雨了嗎?
要知道厲封爵作爲厲家的嫡長子,從出生開始,就是厲家最金貴的人物,從小被衆星捧月簇擁着長大,性子更是高冷孤僻,不可一世。
且不說要他這樣的人物低頭是駭人聽聞的事,更不用提,這樣高傲的男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對一個籍籍無名的女人道歉,這簡直比被隕石墜落砸中的機率更小。
王陽震驚得眼鏡鏡片都要被震碎了。
他一定是幻聽了!
不對!
他肯定還在做夢,現在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就算大家再不願接受,厲封爵當着衆人的面道歉的事都不會逆轉。
陸辰瀾也一陣錯愕。
他跟厲封爵鬥了這麼多年,自然也瞭解他的脾氣。
這個男人就是囂張聛睨,高冷傲慢的代名詞,因爲身份的尊崇,再加上強勢掌控一切的強硬個性,幾乎沒有能讓他低頭的存在。
讓他道歉就是非常不容易的事。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道歉,簡直就是將他的驕傲與自尊放在了最低點。
哪怕當初嵐歌也沒這個待遇!
在這之前。
陸辰瀾一直覺得厲封爵對阮小冉的態度,就是對待一個玩物,一個替身而已,對阮小冉所有的在乎都是寄託在跟嵐歌相似這個基礎上。
可直到現在,他已經不敢再下這個定論了。
能讓這麼高傲的男人在衆人面前低頭,阮小冉在男人心中的地位絕對不只是個替身那麼簡單。
他是真的在乎阮小冉。
害怕失去她,所以連當衆低頭的事都幹得出來。
他愛阮小冉。
陸辰瀾被這個念頭嚇到了。
要知道厲封爵這樣冷心冷情的人,輕易是不會動情的,一旦動情,基本就是一生一世。
在他思念嵐歌幾乎魔怔的情況下再愛上其他人。
陸辰瀾敢都不敢想。
或許。
這一點連厲封爵本人都沒察覺到。
陸辰瀾的臉色漸漸陰沉下去。
開什麼玩笑?
好不容易阮小冉纔有了一絲鬆動的跡象,甚至還主動朝他尋求庇護,這個男人就來這一手,想要挽回阮小冉的心?
他怎麼能讓他輕易得逞?
陸辰瀾眸光一暗,忽然冷笑出聲,說:“我真沒想到,原來厲總竟然是這麼天真的人。”
厲封爵聞言,視線一轉,冷冷地看向陸辰瀾。
只見陸辰瀾面帶譏諷,繼續戲謔道:“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干什麼?你對小冉造成的傷害,覺得是一兩句話就能抹消的?開什麼玩笑?三歲的孩子都沒那麼好糊弄!”
“……”
厲封爵垂在身側的雙手一點點收攏,緊攥成拳。
若是換做平時,他這般放下顏面當衆道歉,對方不接受還冷嘲熱諷,他估計會讓人後悔從孃胎裏出來,或者直接甩手走人。
但現在。
對象是阮小冉……
厲封爵不能眼睜睜把她拱手讓給姓陸的。
他再次看向阮小冉,目光深深,薄脣微啓,淡聲道:“我道歉並不是想祈求你原諒,這只是我早該做卻一直沒做的事,現在補上而已。”
阮小冉:“……”
“不管你接受與否,我都該爲昨晚的行爲道歉。”
阮小冉:“……”
“不過有句(),
阮小冉:“……”
陸辰瀾聽得臉色更加陰沉。
這個男人。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這番話也不嫌難爲情,莫非還想當情聖不成?
他笑意更冷,說:“厲總把我陸家當什麼地方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還想當着我的面把人帶走,問過我同不同意了嗎?”
“……”
厲封爵視線倏地轉到陸辰瀾身上,他看着這個總是打岔橫插一腳的男人,視線忽然變得凌厲起來。
“姓陸的,我沒搭理你,別以爲你就能一直激怒我!”
“厲總這麼羞惱,莫非是被戳中脊樑骨了?”
陸辰瀾嗤笑道。
厲封爵目光沉沉,一字一頓道:“陸辰瀾,你想陸家在京城除名嗎?”
陸辰瀾毫不畏懼地看向厲封爵,道:“若是辦得到,那厲總大可一試,看能不能讓我陸家除名!”
兩個男人的視線又開始在空中激烈交鋒。
電光石火。
拔劍張弩。
氣氛一度焦灼到極點。
“那個……”
這時,一個怯怯的聲音響了起來。
兩個男人聞聲,幾乎同時收斂了氣場,循着聲音看過去。
只見阮小冉靠在陸母身邊,一雙眸子眨啊眨,有點怯懦,有點慌措,她的視線落在兩個男人身上,縮着脖子,小聲試探地問:“請問從剛纔開始,你們兩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厲封爵:“……”
陸辰瀾:“……”
空氣瞬間凝固。
安靜地彷彿掉根針都聽得見。
阮小冉見兩人不吭聲了,心中更沒底。
她看了厲封爵一眼,不解道:“請問你爲什麼要對我道歉?你昨天對我做過什麼嗎?”
接着。
她又看向陸辰瀾,好奇道:“請問你是哪位?爲什麼要幫着我說話?你是我的什麼人嗎?”
阮小冉從兩人交鋒開始,就跟聽天書似的。
雖然對方的話每個字都聽得懂,但是組在一起後,她卻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爲什麼剛纔還聛睨不可一世的男人會突然向她低頭?
爲什麼拉住她的男人會一直跟那個男人爭鋒相對?
貌似還是爲了她?
這兩個到底是什麼人啊?
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阮小冉現在腦子一團亂麻。
太多的信息衝擊而來,讓她整個人都凌亂了。
厲封爵:“……”
陸辰瀾:“……”
氣氛簡直尷尬到極點。
阮小冉的一番話,將兩個跺一跺腳,整個京城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雷得外焦裏嫩。
這時。
陸辰瀾纔再次回想起剛纔見到阮小冉的那股詭異感。
果然不是他的錯覺!
他視線“嗖”的一下轉到陸母身上,沉着臉道:“柳女士,這是怎麼回事?!”
陸母見這兩個人總算消停下來,她不禁扶額嘆氣道:“我早就想跟你們說了,可你們不給我機會啊!真是……能不能讓人把話說完了?”
陸辰瀾聽陸母這麼一說,再次確定自己猜測沒錯。
他臉色更黑,道:“你能別賣關子了嗎?”
陸母攤手,隨後她雙手按住阮小冉的雙肩,對兩個男人無奈道:“剛纔許醫生說了,小冉因爲之前的刺激,導致記憶缺失,所以不管是我還是你們任何一個人,現在都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