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權帝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來,帶着些微的意外。
畢竟平日裏都是他主動打電話聯繫她,可是赫箏嬅聯繫他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
“你現在在忙嗎?”
赫箏嬅問。
“嗯?”
皇權帝一聽,輕笑了一聲,隨後半開玩笑地問道:“怎麼?想我了嗎?”
“……”
赫箏嬅聽完眼皮一跳。
這人到底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這麼多小輩還在旁邊守着,赫箏嬅感覺面子上過不去,於是聲音也硬了幾分,說:“你要是沒事的話,就過來了一趟吧……”
說着。
她似乎覺得這樣的說法有歧義,於是又說道:“不,就算有事,現在也過來一趟。”
皇權帝聽赫箏嬅話中的意思,感覺她是找他有事。
沒記錯的話。
今天她應該是要跟嵐歌見面纔對。
想到這兒。
皇權帝眸色微斂,沉靜道:“你跟嵐歌見面了?她對你說什麼了?”
“一時半會兒電話裏說不清楚,你過來吧。”
赫箏嬅給皇權帝說了地址,隨後便掛了電話。
她放下手機,輕呼了口氣。
接着。
又轉身朝夏嵐歌看去,笑容溫和,道:“你父親一會兒就過來,到時候你來給他個驚喜吧。”
“……”
夏嵐歌聞言,不由得還有些緊張。
她不自禁扯動嘴角,對赫箏嬅笑了笑,說:“其實我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他說。”
畢竟他們昨天才吵完架。
結果今天就說她是他的女兒,總感覺哪裏怪怪。
“……”
赫箏嬅一聽,又想起了剛纔這孩子跟她說這件事時拘謹的樣子。
畢竟這不是什麼小事。
這孩子害羞也是正常的事。
她走到夏嵐歌面前,輕輕地拍了下她的肩,以示安慰,說:“沒關係,你不好開口的話,那這件事就讓我來告訴他好了,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嗯……”
夏嵐歌聞言,眸子閃動了下。
她深深地看着赫箏嬅,笑着點了點頭。
大概過了40來分鐘。
皇權帝就趕了過來。
他的視線在包間內掃了一圈,發現除了赫箏嬅還有夏嵐歌,還多了不少人。
有意思。
他嘴角挑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隨後不動聲色走進包廂,道:“怎麼來了這麼多人?是有什麼大事不成?”
“是有大事。”
赫箏嬅站起身,說:“怎麼來的這麼晚?”
皇權帝一聽,不禁苦笑,說:“接了你的電話,我可是立即就放下了手裏的東西趕過來。”
“是嗎?”
赫箏嬅不以爲然。
“你剛纔在電話裏挺急的,找我什麼事?”
“自然是大事。”
說着。
赫箏嬅回頭,對夏嵐歌招了招手,道:“嵐歌,你過來。”
夏嵐歌站起身,她一步一步走到赫箏嬅身邊。
坐在旁邊的阮小貝看到夏嵐歌拘謹的動作,湊到阮小寶耳邊小聲說道:“小寶,媽咪的身體都僵硬了耶……”
阮小寶瞪了阮小貝一眼。
別說是夏嵐歌了,其實在場的幾人此刻都挺緊張的。
因爲皇權帝的態度是這次認親的關鍵,如果搞不定他,一切都是徒勞。
夏嵐歌走到赫箏嬅身邊後。
赫箏嬅便拉住她的手,又回頭看向皇權帝,說:“今天叫你過來,只因爲要告訴你一件事。”
“……”
皇權帝看了看赫箏嬅,接着,視線又在夏嵐歌身上掃了一眼,最後再次回到赫箏嬅身上,漆黑的雙眸中彷彿要看穿一切似的,聲音沉穩溫和,道:“有什麼事直說吧,不必拐彎抹角。”
“我本來也沒打算拐彎抹角。”
赫箏嬅拉着夏嵐歌的手緊了緊,隨後看了她一眼,又淺笑地看向皇權帝,說:“其實,今天叫你來,只是想告訴你,嵐歌,就是我們的女兒。”
在話音落下的一瞬間。
整個包廂彷彿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中。
安靜得好像掉一根針都能聽見,彼此之間只有隱隱約約的呼吸聲響起來。
衆人的視線全部都集中在皇權帝身上,想看看這人在得知這件事後,將會是什麼反應。
只見皇權帝聽完話以後。
面上並沒有露出狂喜之色,也沒有多大的驚訝。
他嚴肅的面容中帶着一絲深不可測的情愫,也不清楚他此刻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而夏嵐歌則心跳有些加快。
她能感受到皇權帝落在自己身上的審視目光,雖然並沒有什麼惡意,但也足夠讓她不適應了。
到底打算怎麼答覆。
好歹給她一個準信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沉默的皇權帝終於開口,他語調沉靜,淡聲道:“你說,嵐歌是我們的女兒,是說她是瑾兒的意思?”
“沒錯。”
赫箏嬅親暱地攬着夏嵐歌的肩,看向皇權帝笑着道:“你之前不也覺得我跟這孩子很像嗎?再加上我們彼此見難以解釋的親切感,我想這已經證明了一切。”
“……”
皇權帝抿脣不語。
對赫箏嬅的話不置可否。
他的視線又重新移到夏嵐歌身上,雙眸幽深,像是已經思索過什麼,道:“是我們女兒的事,是你告訴她的嗎?”
“是……”
夏嵐歌沒什麼好否認的。
雖然感覺有些尷尬。
但是就是。
“……”
只見皇權帝聽完後,眼神頓時暗了幾分,他停留在夏嵐歌身上的視線稍微久了一些,徐徐說道:“事到如今,你還沒有放棄嗎?”
“……”
此話一出。
夏嵐歌反倒有些懵了。
她眸子顫了顫,有些錯愕地看向皇權帝,不解其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
皇權帝見她還在“裝傻”,不禁輕嘆一聲,說:“你不就是因爲我不願意對陸家罷手,所以才用了這樣的法子想要救他嗎?不過嵐歌,這種玩笑並不好笑,你最好不要仗着我對你的縱容,便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