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書,馮春,一家老小69口,昨夜都被人殺光了!”
“連同皇上賜給尚書,在尚書府周圍護衛的一旗錦衣衛,30多人,都死光了!”
“留下了一隻孤山之鷹的標誌!”
“是山中老人乾的!”
消息傳來,朝廷震動。
堂堂的一部尚書,滿門69口人,加上護衛的整整一旗錦衣衛(旗,是錦衣衛單位名稱,一個百戶所下屬數個旗。),上百口人,一夜之間,統統死絕!
這可是一百多條人命啊。
京師之地,天子腳下,首善之區,卻出現如此惡性案件,當時的嘉靖皇帝十分震怒,下令讓陸柄徹查此案。
結果,陸柄調動全國錦衣衛精銳人手,全城搜捕了三天三夜,差點把北京城反過來,也沒找到端倪。
最後,只能確定是“山中老人”乾的。
這案子發生在丁丑年,被錦衣衛命名爲“丁丑慘案”。
但愛面子的嘉靖,因爲丁丑慘案實在太傷及面子了,強行壓了下來,不允許外界傳言,只是對外說馮春一家是得了瘟疫,一夜全家暴斃的。還賜予馮春“文貞”的諡號,追贈內閣大學士,算是風風光光厚葬了事。
元詩教,因禍得福,非但沒有被揭發自己的貪污罪行,反而因爲馮春死了,尚書之位空缺,而順理成章,坐上了工部尚書之位。
從此之後,他對山中老人,徹底信服!
……
“只要他出手,誰都得死!”
房間裏,燭光搖曳,元詩教表情扭曲,下定了決心。
他走到院子中,再次釋放了焰火。
體會到使用山中老人,不動聲色殺人,暗殺政敵的快感,元詩教就一直欲罷不能,將這種手段作爲對付政敵的最後一張王牌。
如今,嚴嵩如此強大,狡猾,那自己就動用這張底牌吧。
元詩教雖然不確定歐陽淺知現在是否想起那件事,但他有強烈的預感,知道一旦歐陽淺知想起那件事,就一定能卡住他的命門。
那件事,是他的致命罪證。
只是歐陽淺知還沒有意識到而已。
他必須在那女人想到這之前,將她除掉。
否則,他將死無葬身之地。
釋放完焰火,元詩教就一臉平靜,坐了下來,自斟自飲。
他已經提前讓人在院子中放了一桌豐盛酒菜,然後驅散了下人,不許任何人靠近後花園。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元詩教還裝逼般,吟誦着李太白的詩句。
他一轉身,嚇了一身汗。
在他的對面,不知何時,坐着一個黑衣人,如同黑暗中的影子,一臉陰鷙盯着他。
“找我何事!”那熟悉的生硬的漢語,再次響起。
是山中老人!
元詩教平復了一下內心的恐懼,嘿嘿一笑道:“老夫,想找你殺個人!”
“殺誰?”那生硬的鷹鉤鼻黑衣人,似乎聲音一如從前,歲月根本沒改變他任何事情,留下一絲痕跡。還是那麼冷硬如鐵,讓人聽着難過無比。
鷹鉤鼻男看都沒看這畫像,似乎根本沒把殺人對象放在心上,冷笑道:“她是什麼人?”
“她是我一個下屬,主事的姐姐。”
元詩教急忙道。
聽到這裏,鷹鉤鼻男冷哼一聲,渾然沒放在心上。
工部尚書都敢滅門,區區一個工部主事,更不放在心上。
“那殺人10萬兩黃金!”
鷹鉤鼻男淡淡道:“我已經不欠你人情了。明碼標價。”
元詩教擦着冷汗笑道:“我知道。沒問題。”
他忍着心痛,拎起一個沉重的包袱,放在桌子上。
“十萬兩金子。”
鷹鉤鼻男冷笑一聲,算是滿意:“現在她在哪裏?”
這位已經要動手了。
元詩教心中升起一絲放心。
哈哈哈,這下可高枕無憂了。
“她,現在就在嚴嵩的府邸中!”元詩教惡狠狠道:“應該是做了嚴嵩的女人了。”
誰知,就在那山中老人聽到嚴嵩二字時,眼色卻陡然一變!
“嚴嵩?”
他的聲音中,多了一絲凝重。
“怎麼?”元詩教這個鬱悶啊。
怎麼自己找了山中老人這麼牛逼的魔神,居然也怕嚴嵩?
不會吧?
山中老人沉默了一會,扔出來一句道:“如果要殺嚴嵩的女人,10萬黃金不做!”
他將十萬黃金丟給元詩教。
元詩教尿了。
尼瑪。
不是說惡人自有惡人磨嗎?
怎麼嚴嵩在黑道上也這麼牛逼,連山中老人都不做他生意?
(嚴嵩:本閣老就是這麼傲嬌!)
“要是不夠!老夫還可以給!”元詩教一咬牙。
他雖然貪財如命,但也得有命花纔是啊。
嚴嵩和歐陽淺知活下去,他就活不了了。
那山中老人冷冷道:“很好!我要50萬兩黃金!這個嚴嵩的女人,我就替你殺了!”
元詩教嚇尿了。
50萬兩黃金就是500萬白銀。
他費了那麼大勁,才貪污了嘉靖一千萬兩啊。
(嘉靖花了1500萬,但元詩教豆腐渣也要錢,花了500萬,還剩1000萬。)
這就要跟山中老人二一添作五,平分了?
山中老人冷笑道:“愛做不做!”
元詩教一咬牙。
尼瑪,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自己血坑嘉靖,山中老人血坑自己。
唉,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元詩教一咬牙,小心翼翼道:“那嚴嵩身邊,可是高手如雲。你有幾成把握,能殺得了他的女人?”
山中老人放聲大笑。
他的笑聲很有特點,如同夜梟一般,嘎嘎讓人膽戰心驚,以爲是半夜鬼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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