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錄下來了吧?”
“嗯。維格莫斯,協同現任AACO部長管暮鍾、分部部長譚文俊、以及其他相關職員背叛組織一事,證據確鑿。最高監察會議將同意將以上人員除名,併發布通緝令。此外,將恢復文源的一切職務與權利。”
一個冷淡的聲音迴響着。
文源微微頷首。
“恭喜。”那聲音道,“現在我相信你之前說的話了。”
文源問道:“維格莫斯安插在最高監察會議的間諜呢?”
“我會處理。但這件事稍有些麻煩,可能會花些時間。”聲音回答道。
文源轉過頭:“行。還有其他事嗎?”
“……不打擾了。”
聲音識相地說道,然後關閉了通訊。
直到此時,室內的氛圍才變得鬆緩了下來。文源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波亞澤雷,微笑道:“僞裝可以到此爲止了吧?”
只聽見一陣爽朗的笑聲傳出,波亞澤雷突然溶解開來,化作了一片泡沫。
“哦,我尊敬的部長,這可不是什麼僞裝,還請稱呼我的能力爲——美麗的【神祕故事集】。”
波亞澤雷消失的地方,出現了一位青年。
他留着飄逸的亮綠色和熒光粉交雜的捲髮,身穿一套極其浮誇的黑色緊身皮衣,身上甚至臉上都佈滿了各式各樣的亮色紋身(多半都是些齒輪、機關樣式的圖案),從鼻樑到下顎都被深紫色的口罩覆蓋,雙瞳呈現異樣的粉色,耳環、戒指等配飾樣樣俱全。
簡直就是將所有不良少年元素集合於一身的打扮。
蓋爾斯在一旁搖了搖頭:“好傢伙,梅佐,你簡直醜爆了。”
如果雪巖身在此處,一定會極其驚訝,眼前這個男子竟然是當初的,“反抗軍十五人”中並不算起眼的一位。其名爲梅佐,國籍不明,身份不明,親屬不明,雖然在地球上活了足足二十多年,卻毫無存在痕跡。直到被AACO招募爲止。
梅佐浮誇地揮了揮手:“你沒有審美早就衆所周知了,蓋爾斯。”
安娜眉頭微皺:“這人一直都這麼神神叨叨的嗎?”
“哈哈哈哈,當然不是,我親愛而美麗的小姐。”梅佐發出極其奇怪的笑聲,“但是,我們親愛的部長如此精彩的表演,沒有捧場的觀衆就太可惜了。我喜歡熱鬧的氣氛。”
安娜翻了個白眼,看向文源:“沒別的事了吧?我回去了。”
文源說道:“是的,都散了吧。許博文和梅佐留下。”
於是很快,辦公室便只剩下這三個人。
梅佐抱怨道:“真沒意思。我還以爲會開個慶功宴會呢。”
許博文吐槽道:“我覺得你應該稍微在意一些自己的形象。明明以前並沒有這麼糟。”
“哈,你覺得你的機械身體就很正常嗎,代碼X?”
許博文聳了聳肩:“至少外表上沒人看得出來。”
文源示意二人安靜,然後開口。
“梅佐,工作彙報之前,先回答一個問題,爲什麼這次是你過來?”
梅佐的神色突然間一變。他安靜了一會兒,方纔開口,語調很平靜:“於新文被盯住了。他必須完全服從外星客的安排,才能保住自己。羅澤更不方便,他的異能太關鍵,不可能到處移動。只有我,因爲看上去很瘋癲,反而最爲安全。”
文源問道:“外星客開始行動了?”
梅佐點頭:“是的,他們將會有一次大動作。”
“我不清楚,但至少在一年之後。”
文源眉頭微皺:“希望能來得及。”
梅佐問道:“你想靠拯救者嗎?一羣拿着奇怪裝備,頂着奇怪綽號的傢伙?我還以爲那也是你的障眼法呢。”
“你什麼時候能讀出我在想什麼了?這也是神祕故事中的一節?”文源直視梅佐的眼睛。
梅佐搖了搖頭:“有時候,你在想什麼很容易看出來,親愛的部長。”
“那看來我得改一改這個毛病了。”文源點了點頭。
談話隨即終止,房間陷入久違的沉默。
梅佐看了一眼許博文,然後笑了兩聲:“那麼,看樣子,我該去寫工作彙報了。”
他識相地離開。
文源看了一眼天花板:“不用躲了,白燦。下來吧。”
空間中突然閃過一道銀色光芒,白燦操縱着身體平穩地降落。她面帶不滿地看着文源,低聲說道:“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故意只留許博文下來。”
文源笑了:“沒有,是你多想了。”
許博文走到白燦的身邊,從衣袋裏取出一副眼鏡。
“你知道你近視已經好了。”文源說道。
許博文說道:“這樣我會更有活着的感覺。拜你所賜。”
白燦一把揪住了文源的衣領:“聽好了,文源。即便我們現在已經清楚你的全部計劃,也不意味着會原諒你。我和博文已經死過一次了,這個事實是不會變的。”
文源說道:“雪巖也死了很多次,但他看上去就沒你這麼激動。”
“部長,不要故意挑撥她的情緒。”許博文說道,“不然就算是我,也會發火。”
文源苦笑了兩聲:“行吧。那麼白燦,你要我怎麼做?我現在給了你們新的、完全不死的身軀,給了你們‘拯救者’的名號,完全恢復了你們的所有記憶。對了,還要說一句,你們在對抗【倒吊人】的戰役中,陣亡概率高達99%,即便活下來了,也會在下一次行動中死亡。”
許博文說道:“我理解,部長。但是被人完全掌控生死的憋屈感,不是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能抹除的。”
文源說道:“我可以看見人的死亡。你們知道嗎?【占卜的愚者】,能力並不是你們想象的,看見未來那麼簡單。我所看見的,只有死的未來。我活着的時候,只要看着你們,就在看你們死亡時的影像,一遍又一遍,到最後,只要提起你們的名字,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們的死態。恕我直言,那很悽慘,即便我這麼堅定的人,看到那種結局也會不適。”
他一下子說出一長串話,直接讓白燦聽懵了。
文源拉開白燦的手,繼續說道:“所以我才這麼做,提早改變你們的身體。如果我不這麼做,那不勒斯那會兒,你就死了,許博文。我說的沒錯吧?”
許博文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維尼西亞和斯賓塞呢?”白燦問道。
文源說道:“我又不是萬能的,難道你想讓我把所有探員都改造一遍?再說了,你們在意大利可是端掉了一整個家族,卻指望自己這裏沒有任何犧牲?你們兩個是爲數不多的適應者。尤其是你,白燦,你們家族的身體簡直就是爲此而生的。”
他話音剛落,房間的屋頂突然炸開一個大洞,一個全副武裝的人影轟然落在地上。
“你說誰家是爲此而生的,文源?”
來者正是白純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