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學校的不遠處,是一座大橋。
“唔哇,在病房裏可看不見這樣的景色。”
雪巖趴在橋欄杆上,透過鏡片眺望着遠方的夕陽。橘紅色的雲彩倒映在河水中,河邊的柳樹葉隨風飄蕩,遠處的矮房子透着淡黃色的光芒,顯得夢幻般的美麗。
“雪巖,我想問你個問題。”於新文說道。
“嗯”
“你覺得二十年後的地球,會是什麼樣的”
“爲什麼突然這麼問”
“異能者越來越多,社會上已經開始出現不平衡的現象了吧”於新文用平穩的語氣說道,“你說再過二十年,我們還能這麼安穩地生活嗎。”
他與其像是在問問題,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
雪巖十分詫異地看向他。這傢伙向來屬於只在乎當下的人,怎麼會突然談論關於未來的話題
不對勁。直覺告訴雪巖,這傢伙有些不對勁。
“你想表達些什麼”
“也對我就直說吧,你,是最大的障礙。”於新文皺着眉說道,“所以我必須除掉你。”
“啥”
“你已經沒有異能力了,雪巖。”於新文突然冷笑了起來,“那管藥劑沒能要了你的命,但至少也算完成了任務。”
“什麼”
“他就是暗殺你的人”艾拉叫道,“雪巖,小心襲擊”
“不不,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於新文把手插進了衣服口袋裏:“雖然他們都認爲,放任一個普通人活下去並無大礙,但是我持相反意見。”
他從腰間拔出了一把手槍,對準了雪巖的腦袋。
雪巖靠在石頭欄杆上,下意識地舉起了雙手。“你在逗我吧,新文”
“我向來認爲做事應該做到底。殺手留下後患是該死的、不可饒恕的。”於新文說道,“而且我也很討厭做事猶豫嘖,是這個身體嗎,在阻撓我扣下扳機”
他的手在顫抖着。
“快往後跳雪巖”艾拉叫道。
沒有絲毫的猶豫,雪巖奮力往後一躍,翻過欄杆,往河面墜去。就在那一瞬間,槍響了,正好從他剛剛所在的位置穿了過去,射向遠方。
“切”於新文迅速地衝到欄杆處,對準下墜的雪巖再度扣下了扳機。
危險。巨大的危險。前有子彈,後有自己害怕的水域,雪巖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槍聲就在耳邊呼嘯着,下墜的無力感喚醒了他對死亡的原始恐懼。
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身體裏流動了起來。
冰結。
視野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發着藍光的六邊形,上面寫着這樣的兩個字。與此同時,雪巖四周的溫度突然急劇降低,一塊巨大的雪花狀的盾牌憑空顯現,擋住了奔向他胸口的那枚子彈。
“什麼”於新文皺起了眉。
就在他準備再補一槍的時候,眼前突然刀光一閃,他手中的槍瞬間被斬成了兩段。
“遊戲結束了。”
一把劍筆直地指向於新文的喉嚨,轉頭一看,只見一位面容冷豔的少女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你被逮捕了。非法持槍、故意傷人,以及,一起謀殺案的嫌疑犯。”譚雨萍說道,“反抗的下場就是你手中的槍,我有逮捕證。”
她用不持劍的右手拿出證件,於新文點了點頭,舔了一下嘴脣。
“行,我投降。”
他瞟了一眼橋邊,然後舉起了雙手,丟下了只剩半截的槍。
雪巖已經墜入了河中。
“已確認。主人對子彈的恐懼更甚於對水的恐懼。”艾拉分析道。
雪巖抱着那塊幫自己擋下子彈、然後一同落入水中的浮冰,不停地喘着氣。
“不過容我先說明一句。”於新文冷笑道,“那傢伙可不會游泳。”
“什麼”譚雨萍咬住牙,瞟了眼河面,也看見了抱着浮冰試圖求生的雪巖。
她將劍收回,縱身一躍,一腳踩住石欄杆,直奔雪巖的方向躍去。
警車的聲音在遠方呼嘯着,於新文歪了歪嘴:“這幫傢伙來的倒還挺快。”
五分鐘後。
“咳咳”雪巖趴在岸上不停地咳嗽,譚雨萍則在一旁幫他拍着背。
“唔好一些了,多謝救命。”
黑暗之中,雪巖根本沒看清救自己的人是誰,只是覺得聲音有些熟悉。
“沒事就行。”那人的聲音非常冷漠,即便是對剛剛救下來的人也是如此,“你有必要跟我走一趟對了,我的證件好像都溼透了。”
藉着路邊的燈光,雪巖終於看清了她的臉。
“譚譚雨萍”
“哦,你認識我嗎。”對方稍顯意外。
“我畢竟是你的同校同學啊。”雪巖又咳嗽了一聲,“那個,你怎麼會在這裏”
“因爲我是警察。”
“十三歲的警察”雪巖更喫驚了,“不是,你爲什麼還帶着一把明顯不符合現代風格的這是劍嗎”
譚雨萍皺起了眉頭:“還挺能說會道,這麼精神就趕緊站起來,有好多事情還要處理呢。”
“哦。”
雪巖乖乖滴跟着她往大橋的方向走,只見許多量正閃着紅藍色燈光的警車停在大街邊,一些身穿警服的人手持槍械,正戒備着周圍的情況。
“於新文”雪巖一眼就看見了戴着手銬,被兩個警察控制的好友。
但想起剛剛的事件,他又沉默着低下了頭。
“嫌疑人已抓獲,可以回去了。”
坐到警車上後,雪巖和父母通了電話,說明了大致的事項,但沒有提有關於新文方面的事。
譚雨萍就坐在他旁邊,兩個人都處於全身溼透的狀態。
“那個”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等到地方後再一併說明。”譚玉萍說道。
雪巖點了點頭,有些緊張地握着自己的手,眼睛轉向窗外。
車開了大概十五分鐘,然後來停在了一處看上去並不像警局的地方。
“下車。”
從表面來看,這應該是一處普通的民宅。警察們押送於新文下車後,警車便開走了,並沒有停在這裏。抱着些許疑惑,雪巖跟着譚雨萍進入了那片區域。
區域上方的牌子寫着“舊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