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罩弄丟了啊。”他將躺在身邊的狙擊槍撿起,然後發現了躺在不遠處的葉琳。
“葉琳”
他大聲呼喊着她的名字,然後跑了過去。
“呃”聽見動靜,葉琳也慢慢地醒了過來。
白純楓鬆了一口氣,掃視了一眼周圍:“其他人呢怎麼沒有看到”
葉琳扶着他的肩膀站了起來,也問道:“其他人呢”
“可能是被傳送到其他地方了吧。”白純楓回答道,“暖爐也不見了。不過,這次傳送的距離似乎挺遠的,周圍都是沒見過的建築物。”
葉琳問道:“你的傷,不要緊吧好像又裂開了”
白純楓看了一眼自己又滲出血的右肩傷口,微笑着搖了搖頭:“沒事。比起這個,我們要趕緊和許博文他們匯合纔行。”
葉琳點了點頭,然後摘下了眼鏡。
她的氣質和性格隨着摘下眼鏡的動作,一同發生了變化。原本有些怯弱的她,一瞬間成熟而英勇了許多。
“我會讓靈體幫忙治療,不用擔心。”葉琳用沉穩的語氣說。
“勞煩你啦。”
白純楓調出通訊終端的地圖功能,說道:“我們在羅馬的南部,到城市中心還有不算短的距離。我們沿着河往北走好了。”
“不和許博文他們通訊嗎”葉琳問道。
“我已經發過信息了。”
與此同時,正擺弄着許博文通訊終端的波亞瑟,看見了這條發送自白純楓的消息。
“博文,告訴我你的位置,我們好像都分散了。”
波亞瑟輕笑了一聲,說道:“第一個魚餌已經上鉤了啊。不過從這個消息的內容來看,對方並不是那位鑰匙的持有者呢。算了,這傢伙就讓老七去處理好了。”
他將通訊終端接入了車上的網絡端口。
“如果我將那個物品交給了首領,那毫無疑問就是這次的頭功啊”
特韋雷河,這條河源自亞平寧山脈,縱貫亞平寧半島中部,途徑羅馬,最終注入地中海。就如黃浦江之於上海、秦淮河之於南京一樣,特韋雷河同樣是羅馬城不可或缺的風景線。
只要沿着河流往正確的方向行進,就不用擔心無法到達羅馬,沿途還能看見不少名勝古蹟。
白純楓說道:“哈哈,這麼沿着河往前走,總有種在旅行的感覺啊。”
葉琳點了點頭:“兩岸的燈光很漂亮,雖然是深夜了,沒想到還能看見這樣的景色。”
“一旦精神鬆懈下來,就根本不想再戰鬥了呢。”白純楓看着手中的狙擊槍,不由地嘆了口氣。
葉琳說道:“我記得你自從加入反抗軍後,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執行任務吧,”
“誒你還記得那種事嗎”白純楓有些意外,“我還以爲你一直都隻字不提,是忘記那段來自未來的記憶了呢。”
“我不怎麼願意回想起來。”葉琳望着天空說道,“那些戰鬥的時光,雖然和同伴在一起很開心,但是我其實並不擅長應付這種壓力。”
“你可是反抗軍的壁壘啊”白純楓吐槽道。
葉琳的神色變得有些寂寥。
“只要成爲能力者,奮戰到最後一刻就是宿命。”葉琳說道,“如果這個世界上不曾存在異能力的話,或許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即便現在,也有很多不擁有異能力的人哦。”白純楓眺望着遠方的燈火,“譬如那些守在家裏的人們。我們的戰鬥,對他們而言是有意義的或許這樣想就不覺得辛苦了。”
葉琳嘆道:“你還真是樂觀。我可做不到,正如你所見,我是個很膽怯、很怕麻煩的人。現在的狀態,也是在靈體的幫助下才得以實現的。如果人能夠選擇自己是否擁有能力,我肯定會當一個普通人。”
“原來是這樣”
“怎麼了爲什麼露出那種表情這是我的心聲哦”
白純楓搖了搖頭:“不,我只是有些感觸。原來我心目中的憧憬,也是一個平凡而普通的少女啊。”
“誒憧憧憬”葉琳的臉微微地泛紅。
“我過去是一個很容易放棄的人。”白純楓說道,“畫畫半途而廢、學習半途而廢、做遊戲也半途而廢。如果沒有妹妹,我或許連一款最簡單的遊戲都設計不出來吧。”
葉琳周圍的靈體吐槽道:“這傢伙怎麼突然開始曬妹了”
“所以自從加入反抗軍後,我一直很憧憬,憧憬着能夠堅持戰鬥下去,直到最後一刻的你。”
“啊不要再說了”葉琳有些慌張地揮了揮手,“咳咳我根本沒有你說的這麼那個啦唔這這其實都是僞裝出來的哦”
她難得地在不佩戴眼鏡的狀態下害羞了起來。
“我一直覺得,這樣的你看上去異常地閃耀而美麗。”白純楓的語氣非常真摯。
“啊太羞愧了啊”葉琳捂住了臉,內心想着,“爲什麼偏偏他說的還這麼真誠啊”
白純楓繼續說道:“但是,在這個世界和你相遇之後,我發現嗯,果然也有可愛的一面。”
葉琳周圍的靈體說道:“這人難不成還是個隱藏的撩人狂魔”
“不他只是說話太單純了。”葉琳嘆了口氣,“他原本是個很內向的人,但唯獨對反抗軍的隊友,能夠毫無忌諱地敞開心扉。雖然我能理解,但是直接聽到這種話,我的心臟跳得越來越快了啊”
“啊前面是一座橋”白純楓說道,“我看看,已經快到聖保祿大殿了沒想到我們走得還挺快啊。”
他話音剛落,手上戴着的通訊終端突然響了起來。
白純楓驚喜道:“是許博文的回信”
他點開全息屏幕,映入眼簾的是一行顯眼的紅色的字。
它的意思是
“你死了。”
“誒”
白純楓用極輕的聲音感嘆了一聲,下一瞬間,無數的刀刃在一瞬間從他的身體內穿刺了出來。
“白純楓”葉琳驚恐地叫道。
“趕緊離開”白純楓用最後的力氣說出這句話,隨後便摔倒在地。鮮血從猙獰的傷口中噴涌而出,很快便將周圍染成了一片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