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啊。”蘇情戴好工帽。
“我去吧,你在這休息吧。”劉紅手裏攥着一張白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啊”蘇情有點喫驚,一來,這活是女工最不願意乾的,二來,蘇情現在真的分不清面前這位劉紅姐到底是敵是友啊
也許是蘇情表現的太過明顯,劉紅呵呵一笑:“沒事啊,呆着吧。我在家休息了兩年多,也該熟悉熟悉了。”
“這樣不好吧,劉姐。”蘇情不是不相信劉紅姐,只是本能的有些不安。
“放心啊,沒事。”劉紅姐轉身準備離開突然有回過身來:“哦,對了。”
蘇情嚇了一跳:“怎麼了”
“以後別叫我劉姐啊,劉姐劉姐,太老了啊,叫我阿紅,ok”劉紅姐全然是意氣風發的模樣。
“啊。”蘇情拉長了音調:“ok,ok。”
送走了劉紅,蘇情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這位劉紅姐怎麼說呢,好像是一副天生的樂天派,跟誰相處都沒有距離感,而且還會出其不意的爆出一些金句,讓人摸不着頭腦又時常讓人開懷大笑。總之,就是心態好,我有我滋味的感覺。
眼下,蘇情還可以確定的是,何酈姐確實是恨毒了自己。不過,這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從第一天見到何酈這個人開始,蘇情的直覺就告訴自己,她們絕不是一類人。但是不喜歡也不一定就意味着討厭,還是儘量將就着比較和諧。直到何酈一而再再而三明目張膽的使喚自己,蘇情由開始的逆來順受慢慢的越來越不滿。
蘇情甚至好長時間都想不通,是誰給她如此大的氣場讓她可以這麼目中無人僅僅因爲資歷嗎,當然不是,因爲論資歷,師傅俞姐還要勝她一籌纔對。
之前李兵就曾經明裏暗裏的提醒過自己很多回,這樣的人不能得罪,可是蘇情還是拒絕和何酈成爲一丘之貉。在蘇情的眼裏,她不過就是一個依附於別人權利之下的跳樑小醜罷了,而且還是一個副職的權限。在師傅俞姐面前,她永遠都只能垂簾聽政。
現如今,當初的靠山已經扶正,何酈姐的地位似乎也穩中有升。看來,自己堅持的這條獨樹一幟的道路似乎任重道遠呢。
想到這,蘇情的心情還是有些沉重,她緩緩的呼出一口氣,希望能釋放一點點壓力。
畢竟,作爲一名涉世未深的職場新人來說,蘇情的內心還是有些許不安的。
不過,既然選擇做一個不違初心的人,那就得快意恩仇活得瀟瀟灑灑。管他的呢,反正不能向這種成天打小報告又見風使舵的卑鄙小人低頭。
蘇情拿起手機,林倫浩的信息還是鋪天蓋地的襲來,自己該如何應付呢
正在此時,一個未知的固定號碼闖了進來,蘇情可以肯定的是,這絕不是林倫浩的電話。
想着號碼是本地的,蘇情還是接通了。
“喂,蘇情嗎”電話那一頭是男的。
“聽出我是誰了嗎”男子神祕的笑笑。
“不知道啊。”蘇情一個異性朋友都沒有,自己也真是不知道這是何方神聖。
“我嚴希。”男子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哦,是你啊。”蘇情覺得有些尷尬。
“最近脫產練球去了,一直沒在廠裏,怎麼,你們都實習了好一陣子了吧”嚴希的語氣看似關心。
“啊,是啊。”蘇情依舊是機械性的回答。
“哎,那你對象也分過來了嗎”嚴希接着問。
“嗯。”蘇情並不想透露林倫浩的情況,因爲蘇情知道這兩個人在一個單位。
“我也沒什麼事情,就是聽說廠裏來了一批實習生,就合計着問問你。”嚴希說話還是那麼慢條斯理的口吻:“那你忙吧。”
“哦,好啊。”蘇情掛了電話。
這位“陌生”的男子嚴希是何方神聖,還要從車上的一次邂逅說起。
大二一次返校,蘇情坐在公汽的倒數第二排,一個高個子的男生在車廂後方一直徘徊,蘇情意識到他可能是想坐自己身邊的空位,就起身讓出自己的座位。
男生客氣的坐下並表示感謝,看着蘇情一副學生打扮就主動攀談起來:“你也是去油校的學生嗎”
蘇情覺得對方並無惡意也就實話實說了:“對。”
“我也是,單位派來培訓的。”男生打開了話匣子。
“哦。”蘇情的學校是企業辦學,因此定期會有各個採油廠的員工過來培訓學習。只不過,說是學習,其實不過是個形式而已。
一路上大約有50分鐘的車程,男子一邊和周圍的同事聊天,一邊還不忘給蘇情講着笑話。
起初,蘇情對這種走形式的油田子弟還有種牴觸情緒,現在卻被他幽默的風格逗得咯咯直樂。
下車以後,大家還友好的互換了電話號。
蘇情回到學校還不忘和林倫浩分享這件事情,卻不料林倫浩當街就打掉了蘇情手中的袋子,裏面的水果灑落一地。來往的人投來異樣的眼光,蘇情噙着淚水不斷道歉,依然攔不住林倫浩的怒吼。也許覺得蘇情的道歉太過蒼白,林倫浩用力將蘇情掄到一旁,手指用力的鉗住蘇情的關節。那一天,是蘇情的生日。
後來,嚴希也會時不時的關心蘇情,但僅僅限於學業。雖然偶爾來蘇情家那邊比賽,嚴希也會約蘇情見面,蘇情自然委婉謝絕。如果做朋友可以,再想向前發展那是萬萬不可能的。自己雖然不是什麼高尚的聖人,但絕不做腳踏兩船的事情。
只是,一次蘇情爲林倫浩鬧牙疼的時候,嚴希居然跑過來爲她送藥和牙膏。蘇情猛然意識到,或許該保持距離了。
時至今日,蘇情本以爲他應該死心了,卻不想再能接到他的電話。難道,自己分手的事情他知道了。不對不對,這都哪跟哪啊,他怎麼會知道呢
蘇情啊蘇情,你到底在尋思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