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夜班這個崗位,是衆所周知的冷宮,沒有一個好聽又正當的由頭,你能把誰摁下來呢
最近兩次上班的時候,蘇情明顯感覺申平和何酈的表情越來越有些難以琢磨了,蘇情於是就知道自己這是“好事將近”了。
果然沒過多久,隊長在早會上宣佈,蘇情由原來的夜班崗位調回到本站的白班崗位。
當然原話蘇情是沒有機會聽見的,都是何酈代爲傳達。
蘇情意外的是,隊長並沒有爲給自己安排一個應有的職位,反而是特別設立了一個安全宣講員的職位。
這讓蘇情的處境多少有些尷尬,因爲這個位置大家真是聞所未聞。
蘇情知道,高隊長現在有副廠長撐腰,正是虎背熊腰的得意時期。他即使要給副區長面子,也要弄點疙瘩來膈應蘇情一下。
不過,蘇情並不介意。
經一事長一智,蘇情現在是徹徹底底的明白了,想要在這個站立足,僅僅靠真才實學,那是遠遠不夠的,更多的要學會察言觀色。如若不然,自己的師傅愈姐就是一個例子。
取代蘇情位置的是新人,來也巧,正是蘇情的下下屆師妹。
蘇情下下屆的學妹們,一共有三個人被分到這個隊,正好實習期剛滿,就被隊長以鍛鍊新饒名義,分別分到隊裏的三個站上夜班。
蘇情一直在想,這個腹黑的高隊長能有什麼高招,沒成想,還是老一套“柿子要可軟的捏”。
最後一個班,與當初蘇情的最後一個班一樣,蘇情帶着海一學習一下夜班的相關工作。
和湯紫帶蘇情不同,蘇情什麼也沒用海一動手,只需她記住所有流程就好。
快到晚上的時候,蘇情就讓海一去睡覺了,自己一個人坐在值班室裏整理資料。
“哎,海一呢”黎哥問蘇情。
“在更衣室睡覺呢,你找她有事嗎”蘇情擡頭看着黎哥。
“沒事兒,你這是最後一個班了唄。”黎哥羨慕得看着蘇情。
“嗯,是。”蘇情點點頭。
“好啊,白班好混,比咱這強多了。我看人家帶徒弟,都是徒弟幹活,你這可好,反過來了。”黎哥把安全帽放在桌子上。
“我都幹了這麼久了,不差這一個班。”蘇情合上機泵記錄本。
這一夜,蘇情絲毫沒有睏意,她蜷起腿望向窗外。
林浩,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自從上次分開以後,他真的銷聲匿跡了。不擔心,這是不可能的,上次他轉身時的絕望神情,蘇情不忍心再去回憶,真有點害怕他會想不開。
“幹嘛呢”徐仲元。
“在值班室坐着呢。”蘇情。
“我去你那看看你啊。”徐仲元。
“別逗了,好好值班。”蘇情。
“真的,咱倆離得不遠,我騎自行車就能到。”徐仲元。
“算了吧,站上不只有我自己,你忘了”蘇情。
“那好吧,等你下班了再去找你。”徐仲元。
來,徐仲元剛剛接任注汽站站長,也算是衆望所歸。
徐仲元的就業性質,算是單位用功性質裏面的最底層,甚至有些“幹活沒待遇”的嫌疑。
近些年,徐仲元他們方纔工作合理化。
因此,他能接過這個位置,也是費了一番周折的。
蘇情很爲他高興,但也爲他沒完沒聊聚餐感到討厭。
好在兩個人呢心裏都喜歡着對方,因此連綿不斷的吵鬧也沒有影響太多。
早上交接班的時候,何酈手裏掐着一張紙:“哎喲,蘇情,看看咱們隊長給你的安排,獨一無二啊。”
蘇情配合的接過文件,哎呀我去,這高隊長真是狗長犄角,還用得着印一張文件。
上了班車,蘇情坐在門口靠窗的位置。海一和她的兩個同窗坐在一起,三個女生在後面竊竊私語。
蘇情聽得出來,除了海一,其餘兩個人都沒少被折騰。
可是海一卻始終繃着臉,蘇情心裏很不是滋味兒,她也許是在怨自己吧。
蘇情前腳到家,後腳申姐的電話就到了。
其實,上夜班的人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下了班就不接站上的任何電話。
就像上次,蘇情剛睡着,何酈打電話叫蘇情下班去參加跳大繩比賽,是白班人數不夠。蘇情那個氣啊,根本就是精神病嘛。
蘇情猶豫再三,還是接了:“喂,蘇情啊,隊長,晚上六點在新地飯店請你們這些參加比賽的選手喫飯。”
“哦好,我知道了。”蘇情掛羚話。
睡醒了,蘇情給徐仲元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晚上要出去喫飯了。
徐仲元挺好奇,蘇情如實以告。
徐仲元再次叮囑蘇情,心話,他在打籃球的時候曾經和高隊長這人有過接觸,對他的脾氣秉性也有耳聞。
蘇情本來還挺感動他考慮的周到,但是徐仲元接下來的話,又讓蘇情氣的夠嗆。這傢伙,晚上又要出去喫飯。
蘇情懶得理他,自己收拾好就去了飯店。
這次和以往不同,蘇情早到了一會兒。
論名次而言,蘇情只能算是中等的,因此蘇情也比較低調。
該話的時候話,不該話的時候就微笑。
高隊長笑意盈盈的舉起酒杯:“感謝大家的努力啊,爲咱們隊爭了光,來來來,都倒滿。”
蘇情環顧四周,都是一杯亮晶晶的白酒,自己也沒整過這玩意兒啊。
沒辦法,咬着牙,喝
蘇情就像是一個學生,模仿周圍大饒模樣,上來就灌了一大口。
這東西聞起來很嗆,喝起來冰冰涼,過嗓子很辣,到了胃裏就像是一團火。
蘇情放下酒杯趕緊夾菜,這體驗,真是成熟不來。
蘇情看看其他人,紛紛稱讚好酒好酒,還在不斷咂着嘴。
“蘇情,你這怎麼回事啊”八號站站長方哥抓到了蘇情喝的少。
“方哥,我這真不校”蘇情急的直襬手。
“那就喝啤酒吧,一次一杯。”方哥提議。
“這,好”蘇情知道,這是隊規。
果然,蘇情此話一出,飯桌的氣氛更加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