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知意卻覺得再冷,也沒有自己的心冷。
所有人都以爲她跟顧南風在一起是爲了錢,就連她的親媽也是。
現在三十萬對她而言確實不算什麼,可是那三十萬,卻將她曾經的驕傲全部摧毀了。
一次又一次,她已經不知道爲了張萍,她開口問顧南風要過多少次錢了。
可是她每一次都說會戒賭,會戒的,但一次又一次,痛哭流涕的時候信誓旦旦,在賭桌的時候卻連自己的親生女兒是誰都忘了。
這樣的親媽,宋知意也不知道自己還在奢望些什麼。
北市那麼大,她連一個家都沒有。
回到公寓,宋知意才發現自己有點發燙,量了體溫計,她才知道自己發燒了。
公寓裏面什麼都沒有,除了一桶維c泡騰片,她什麼都沒找到。
這場感冒來勢洶洶,宋知意病來如山倒。
蕭九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她剛量完體溫,三十九度八。
掛了電話之後,她換了一身衣服出門。
宋知意剛從計程車上下來,剛好碰上了從車上下來的顧南風和江庭。
看到她,江庭有些驚訝:“知意,好久不見。”
宋知意笑了笑,“好久不見。”
她說着,人已經走到門口了。
“蕭九。”
她報了蕭九的名號,很快就有人領着她往裏面走了。
由始至終,她一眼都沒看顧南風。
江庭嘖了一聲:“知意剛纔好像一眼都沒看你。”
他話音剛落,就見顧南風偏頭看了過來,黑眸裏面的冷戾讓江庭後背一涼。
“實話實說而已。”
顧南風嗤了一聲,看着宋知意的背影,臉上的表情隱晦不明。
江庭偏頭看着他,想起剛纔宋知意的話:“我沒聽錯的話,知意是要找蕭九?他找蕭九幹什麼?”
顧南風沒有說話,只是眸色又沉了幾分。
宋知意從電梯出來,很快就被帶到蕭九跟前了。
“小九爺。”
她開口叫了一聲沙發上的男人,聽到她的聲音,蕭九才擡頭看了她一眼:“貴客啊,知意。”
宋知意抿了一下脣,在一旁坐了下去。
蕭九倒了兩杯紅酒,遞了一杯給她。
宋知意伸手接過,卻沒有喝。
蕭九往後一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麼,怕我在裏面下東西?”
宋知意搖了搖頭,“我感冒了,不能喝酒。”
“感冒了?我看看?”
男人說着,突然之間傾身靠過來。
宋知意下意識往後一退,卻被他手拽着手腕往前一拉。
“小九爺,我今天找你,是有正事的。”
蕭九摸了一下她額頭,答非所問:“你不僅僅感冒了,還發燒了,去醫院了沒?”
“沒有。小九爺,我今天過來是想——”
“你媽的事情是吧?”
蕭九抿了一口紅酒,睨着她:“這事可不怪我,有人要搞你媽,至於那人是誰,告訴你也無妨。”
“是誰?”?宋知意看着他,高燒讓她視線不是很清晰,可蕭九說出口的那三個字,她聽得一清二楚:顧南風。
宋知意點了點頭,“我知道是他,我今天過來也不是爲了問是誰在背後搞小動作的。”
“小動作?”?蕭九突然笑了起來:“知意,你怕是不知道,你媽變成這樣,都是你的那個好情/人乾的吧?”
宋知意皺着眉,有些不解:“小九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知意,你這麼聰明,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你媽以前不是挺好藝人嗎?怎麼突然之間就迷上了賭桌了?”?“不可能,顧南風那時候還沒有認識我!”
她知道顧南風這個人看着和風霽月的,實際上錙銖必較。
“你覺得這事情跟你有關係?行了,誰讓我喜歡你呢,這是我廢了不少心思菜查到的,你看看吧!”
說着,蕭九從身後的沙發拿了一個文件袋出來扔到她的跟前。
宋知意看着那文件袋,不知道爲什麼,她不敢去打開。
“不敢看?不敢看你也得看,三年了吧?你可是被顧南風耍猴一樣呢!”
她閉了閉眼,最終還是伸手拿過了那文件袋。
裏面的資料不多,總共就三頁紙,宋知意不過兩分鐘就看完了。
看完之後,她整個人都是抖的:“不可能……”?“你現在跟他都分開了,我這個時候騙你有什麼意義?”
蕭九看了她一眼,眼角的那條劃痕在他笑的時候顯得他整個人有些邪氣。
“按道理說,當年那場車禍,你爸媽也是受害者,雖然說主要責任是你爸酒駕。”?宋知意不可置信地看着跟前的那幾頁紙,上面清清楚楚地寫明白了當年他爸媽車禍的原因,當年的那一場車禍,因爲她爸爸酒駕撞上了另外一輛車,聽說車後排的兩個人當場就去世了。
她媽命大,除了斷了條腿之後,其他都好好的。
可她爸就不一樣了,除了腦子還好,渾身都癱了。
事發的那一年她才十三歲,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爸爸媽媽出事進了醫院,隨後法院判他們家賠了一大筆錢,於是他們家一下子就掉到貧民窟裏面去了。
她完全不知道,原來當年的那一場車禍,另外兩個受害者,是顧南風的爸媽。
想到這裏,宋知意只覺得心頭好像被什麼狠狠砸了一下。
然而這些還不是讓她最震驚的:“你媽是五年前染上賭博的吧?我沒記錯的話,那年顧南風剛大學畢業。後來他不是找上你了,讓你當他情/人麼?”
說到這裏,蕭九點了一根菸:“當年我讓你跟我,你不聽,非要跟他,現在好了,家破人亡了,什麼都沒有了。”
“可是,我做錯了什麼?”
她做錯了什麼??酒駕的是她爸爸,她爸也付出代價了,就算是沒有當場死亡,可是在牀上癱瘓了那麼多年。
況且那只是一場意外,誰都不想發生的意外。
所以,從頭到尾,她宋知意,只是他顧南風報復的一個工具嗎??“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怕你受不了,在猶豫告不告訴你?”
宋知意擡頭看向他,平日裏面盈盈的杏眸如今只剩下一片寂然:“什麼事?”